闻州试了下景青额头,一片烫意,再用体温计测,38.1度。

  真的发烧了。

  他们找车送景青去附近的私人医院,打了一针退烧针。

  闻州在那边和医生交接注意事项,柏钰问了句:“不和家里那位说?”

  景青脑袋晕沉沉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打完针才有空摸出来。

  没等他看消息,病房门口跑进来一个人,直奔床前。

  “宝贝哪里不舒服?打针了吗?吃药了吗?需不需要吊水?现在好些没有?”

  沈闲致一连几问,眉宇间的担忧快要溢出来。

  景青刚打了退烧针,药效发作没这么快,嗓子更哑了:“…你怎么来了?”

  他都没来得及给沈闲致发消息。

  顿了下,景青又答:“打针了。”

  见他看自己,闻州举手:“不是我说的,我也没来得及。”

  柏钰傲然抱臂,“跟我更没有关系。”

  公司有内鬼。

  但景青懒得纠结了,神色恹恹,“只是普通发烧,不是什么大事。”

  沈闲致自责,“都怪我……”

  没说完就被景青捂住嘴,他一字一句道:“和你没关系,我前些日子太忙了,生病很正常。”

  沈闲致眨了眨眼。

  医生已经走了,再看病房内另外二人,望天望地,当什么都没听见。

  闻州稳重道:“既然家属来了,我和老板就回去了,发烧就再休息几天,我和导演请假。”

  说罢,给柏钰使眼色。

  走了走了。

  柏钰走出去两步,回头严肃道:“我就没被做发烧过,你们要注意方法,最好戴——”

  闻州赶紧拽着柏钰走了,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风中。

  沈闲致兀自反思,“我戴了,还是你给我戴的,怎么还会发烧?”

  景青:“…………”

  都说了不是这个原因!!

  “可能是那个牌子质量不好,我重新买过。”沈闲致握住他的手,“下次肯定不会了,宝贝别生气。”

  景青放弃了。

  打完退烧针,观察半小时,温度稍微降了一点。

  他们没在医院多待,开了药回家。

  景青全程靠在车后座补觉,连续两天没有睡个好觉,发烧来势汹汹,在车子的匀速行驶中睡着了。

  再醒来是在床上。

  环境陌生,装潢布置倒和沈闲致家有些像,却又完全不是。

  他一醒,床边的沈闲致就发现了。

  “醒了?饿吗?吃点粥?”

  景青疲惫:“这里好像不是我家?”

  “这是我家。”沈闲致说完补充,“搬家前住的地方,比较近,而且有佣人,方便照顾你。”

  景青想起来了,“不是发大水淹了?”

  “修好了。”沈闲致应对自如,接着道,“医生叫你吃清淡些,不能吃辣,而且你最近最好不要吃辣的。”

  景青磨牙,“我没要吃辣,粥呢?”

  沈闲致端来一碗粥。

  他吃饭时,沈闲致就在旁边柔情注视他,眼底似乎有更深层的情绪。

  景青吃到一半,他冒出一句:“我们哪天去领证?”

  景青呛到:“咳咳咳咳——”

  他以为沈闲致最多问问他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结果问了个更大的。

  沈闲致拍拍他的背,送来一杯温水,“慢点吃宝贝。”

  景青喝了水,好多了,眼角因咳嗽而泛起生理性泪花。

  “领证?”

  沈闲致不当他的问题有多惊世骇俗,就像问晚上吃什么的语气,态度和煦:“对啊,虽然你年纪小了点,但法定年龄到了,领证没问题吧?”

  景青发现他不是在说笑。

  从昨天起,他们的关系隐约发生了变化。

  即使他不将那变化当回事,但沈闲致却时刻在意。

  或者说,他就等着这个变化。

  景青心跳加快了些,字斟句酌:“……如果是去国外的话,我可能短期内都没有时间,而且出国太引人注目了,难免会被挖到原因。”

  他说这些话时,沈闲致就这样含笑凝视着他,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丝毫反应,仿若早就得知他的回答。

  “瞧给你吓的。”沈闲致舀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他唇边,“你工作忙,不着急,有空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就行。”

  话题看似揭过。

  景青实在乏力,吃完就继续睡了,像是要把这些年没睡的觉都补回来。

  他只是简单发烧,第二天烧退,沈闲致依旧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当他是易碎的花瓶娃娃,就差抱着他走路。

  这幢别墅周边几乎没有住户,十分安静。

  景青烧好后就想走,但磨不过沈闲致,多住了两天。

  这两天在他家闲得快把剧本翻烂了,公司那边也在联系律师和毁约的品牌方打官司,合同原本签的两年,如果艺人为品牌方增加收益达到某个点,将再续约两年,景青的名气为他们创造的收益远不止于此,对方却反悔找了其他艺人,理由是代言费比景青便宜。

  上赶着给他送钱。

  景青和闻州聊了会儿,总之就是死咬,该付违约金一分钱都不能少。

  “我该走了。”

  沈闲致搂着他窝在沙发里,回暖的阳光穿透落地窗洒在他们身上。

  难得增添几分温馨气息。

  “走哪儿?咱不差钱。”

  景青扭过身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要不我官宣你吧。”

  沈闲致圈住他的腰,“嗯?”

  “我想过了,反正我现在在转型,不走流量爱豆那一套,恋情曝光影响应该不大。”景青道,“你的身份说不定还会给我带来一波流量。”

  沈闲致歪头,“真的?”

  景青抚上他的脸,冷静一如既往,“嗯。”

  沈闲致慢慢笑了,在他唇角亲了口。

  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

  “宝贝开什么玩笑呢,你年纪轻轻的,当然以事业为重,官宣不划算。”

  景青眼神微动,语气也松软了,“我没有开玩笑。”

  “嗯嗯,我知道你爱死我就好了,我怎么舍得你牺牲自己呢。”

  沈闲致埋在他颈窝,深深地吸了口,上面的印子淡了。

  “你要是被骂,我岂不是会心疼死,乖啊,下次别说这种胡话。”

  景青感受颈间传来的舔舐和湿濡,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嘴角很浅地扬了下。

  “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

  他说这话连语调都没变,“我也舍不得。”

  沈闲致倏扬起头,指指自己唇。

  “不舍得就多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