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和顾云疏不仅买了厚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 还有许多食物,反正吃不完的能冻起来,好过以后有钱也买不到。
钟雪弈从一个破了口的箱子缝隙看到满满当当的牙刷牙膏和毛巾, 怀疑他们去超市把里面的存货采购一空了。
在买种子的事情的上, 顾影和顾云疏倒是产生了不小的分歧。
从阿尔法星系回来的顾影认为买花比较好, 能愉悦心情,但顾云疏觉得以后的生活不好过,要是能自己种出新鲜蔬菜就不用去市场上高价购买,剩下来的钱可以买其他东西。
最后,他们一人买了一箱子种子。
钟雪弈对他们之间的较劲司空见惯,扒拉着箱子袋子探头瞧,衣服被子种子之类的可以放在一楼, 但家里没有地窖,食物只能放在楼上的冷柜储藏。
得亏原主人李华有钱, 吃个冰激凌都不放冰箱, 而是专门买了冰柜,那大冰箱在此之前跟摆设似的。
顾云疏看见青年搬东西, 脸颊发红, 垂落的发丝混着汗水黏在瓷白脖颈的模样,不禁咽了咽口水,很想咬一口青年的耳垂, 他的眼神跟被烫到般着急忙慌收回来, “阿弈, 你进去收拾东西吧, 我们来搬就好。”
钟雪弈不大乐意, 他都没参与采购物资的活动,这会儿再进屋不干活, 像什么样子?
顾影扯了一下后背汗湿贴紧的衬衫,一眼就看透顾云疏这么说的目的,他咬着跟没点燃的烟,哼笑道:“阿弈你进去吧,云疏想发泄旺盛的精力,你别跟他抢活。”
顾云疏没反驳,闷头
干活,默认了他的话。
钟雪弈狐疑地看了眼他俩,总觉得他们在说自己听不懂的话,但听不懂他也没多想,东西搬进去也要收拾,他没执意留下来。
他这边的小别墅在填充,红蝶那边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准备。
红蝶回去之后,上了海城酒店的顶层找会长,把寒冷即将来临的消息转告给会长,任凭他做决断。
会长和红蝶是读书时期相识的同学,有相处那么多年的基础上,他对红蝶所说的话听信七分。
他没想很久,很快批了申请,打算交给红蝶去处理。
去钟雪弈家拜访之前,红蝶已经洗掉脸上乱七八糟而夸张的妆容了,一张脸素面朝天,温婉动人,说出来的话却火爆得很。
红蝶一手拍在会长桌子上,“我的职位是负责招揽新人,不是做牛做马,因为你要留下的那群废物,导致我从海城回来通宵加班到现在都没睡,这公会你要是不想经营下去,你就继续留这那群废物吧。”
那群废物是他们的同学,会长脾气好,在打听到会长和红蝶合资买下海城酒店创立天狼公会,并且越办越好之后,宛若附骨之疽贴上来。
红蝶跟会长说了好多次,把那些人踢走,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别生气别生气。”会长讪笑着安抚她,“我会督促他们认真干活的。”
会长不是闲职,怎么可能督促,红蝶清楚这只是敷衍自己的话而已。
可能是通宵后遗症,红蝶现在的心情十分消极,她失望地看着会长,“有那群人在,再多新生力量加入也没用,我不会为注定没有未来的公会打工,我话放这里,有他们没我,你自己选吧。”
说完,红蝶不顾会长的挽留,踩着高跟鞋准备回家睡觉。
她才三十来岁,还年轻,做什么不行?
她的积蓄不少,以前会对公会补贴一二,如今看来不如自己买多点吃的犒劳自己。
……
寒夜降临那晚,除了感知敏锐的人,所有人在入睡前没察觉任何异样。
凌晨两点,在所有人熟睡的时刻,一小片白色冰凌落在海城最高的建筑上,转瞬化为透明的水,被钢筋水泥吸收。
这片冰凌仿若某种信号,如柳絮的雪花被风吹落,席卷整个联邦。
不消片刻,屋顶便积了一层白霜。
顾云疏睁开眼睛,披着睡衣打开房门,见到同样装扮的顾影,没有开灯的环境下,他有点恍惚--就算不看脸,顾影好像也跟自己长得很像。
但顾影看见他出来了,不知为何又回了房间。
顾云疏皱了皱眉,顾不上他这奇怪的反应,只当他是更想睡觉,三两步上了三楼。
钟雪弈对于低温的耐受性强一点,气温骤降的时候他没醒,直到顾云疏抱着棉被推门而入时才惊醒,他眯着眼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两点五十三。
然后接过被子抖开盖上,大概在他心里顾影是比顾云疏靠谱的存在,下意识迷迷糊糊问道:“云疏醒了没?记得叫他一下……”
正在关窗的男人手上力气忽然加大,窗户发出“砰”的一声,登时把钟雪弈的瞌睡虫吓走了一半。
顾云疏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的人,一字一顿道:“你以为我是谁?”
钟雪弈:“……”
他想到一种可能,卷着被子蒙过头,不愿面对认错人的现实。
顾云疏见他这幅回避的样子都要气笑了,他清楚在钟雪弈的心里,顾影的地位要比自己高一点,他早已做好竞争的心理准备。
然而当现实赤裸裸地摆在面前,他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苦涩和苍白。
钟雪弈感觉顾云疏在床边站了半晌,之后轻手轻脚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早晨起来,窗外雪雾弥漫。
钟雪弈下楼没看见两人,一颗心提了起来,生怕他们又搞事情。
顾云疏和顾影确实在搞事情,他们在一楼扒拉出隔温膜,讨论搭建暖棚种东西的可能性。
一楼客厅的桌子上草稿纸摆了一桌面,全是数字和公式,还有简略的三维模型草稿,但他们搭建暖棚的条件不足,单纯暴雪天找点事做消磨时间,压根没想过真能建出来种东西。
钟雪弈下来转了一圈,察觉顾云疏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昨晚的对话像是一场梦境,他说不上什么感受,上楼准备早餐。
但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他刚煮好粥,扭头就从厨房的窗户看见院子里两个憨批挖土,白茫茫的院子多了两个小坑十分显眼。
钟雪弈打开窗叫他们上楼吃早餐,那两个人立刻丢下铲子回来,等吃完东西又出去了。
别人下雪天是急着出去玩雪,他俩不一样,他们去玩泥巴。
钟雪弈不理解,他穿好外套拿了把铲子出来,但他并没有想加入那两个傻子的想法,等会他打算趁雪小了一点去铲雪,免得积多了不好处理。
走近才发现他们在把花园的土装进一个花盆模样的容器里,钟雪弈问:“你们装这些土用来干什么?”
他站在顾影的身后,以为顾云疏至少会因为昨晚的事生一丢丢气,可是没有。
顾云疏仗着皮糙肉厚,没戴帽子出来,全身上下对寒冷最高的敬意就是钟雪弈亲手挑选出来说他穿着好看的黑色风衣。
高大的男人蹲在地上一点儿也不显小,顾云疏仰头看着青年,凤眸满含热情,暗搓搓把自己出门掘土的事推到顾影身上,“顾影说没有暖棚,用花盆也可以种,我们就出来了。”
顾影挑眉:“我只是提议,你不同意也不会跟我出来。”
推卸责任谁不会啊?尤其是推给情敌,不会也得会。
钟雪弈的心被那眼神轻轻拨动了一下,想到他在顾家晚宴上的告白,嘴唇下意识抿了起来。
幸好他穿得严实,顾影给他准备的外套帽子护目镜都套上了,不用担心脸红被发现。
钟雪弈悄悄松了一口气,“你们继续,我去铲雪。”
其实他心里也很纠结,如果顾影和顾云疏的区别大一点,他也不至于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在感情方面他也会鼓起勇气往前走一小步。
他觉得选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伤心来找自己,他多半是拒绝不了的。
钟雪弈不想当没道德底线的渣男,所以一个都不选。
顾影抬头道:“别走太远,等我们弄完这些土就过去帮你。”
计划赶不上变化,钟雪弈走远不到十分钟又转回来了。
顾影和顾云疏同时看向他,钟雪弈指了指栏杆的方向,“那边有个人,我看着他摔到地上了,你们谁跟我过去看看情况?”
他自己能看,但他俩知道估计是不同意的,所以直接来问。
顾云疏站起来拍拍手,“我的花盆弄好了,我和你去。”
倒下的是隔壁邻居,钟雪弈不爱出门,没跟人家说过话,见他冻得发抖倒在雪地中,顾云疏把人提到树下雪少的地方。
这么折腾,死人都该活过来了。
付陵睁开眼便看到个全副武装的青年,雾蓝色眼眸没什么情绪地瞅着自己。
他认出这人的身份,眼神闪过一丝嫌恶,往后退了点。
钟雪弈:?
他很确定没跟任何一个邻居说过话啊,怎么突然被嫌弃了。
他哪知道他没见过邻居几次,付陵却见过他好多次,包括第一次来这买房的场景。
付陵的出身不大体面,母亲是付家主爱过一段时间的舞姬,为此受够了旁人的白眼,恨不得想要抛弃过去重新开始。
造化弄人,灾后的容身之地仅剩付家主安置他母亲的房子,学校放假期间,即使恶心他也不得不住在这里。
付陵曾多次目睹钟雪弈跟红蝶多次进出,现在又换成没见过的人,以为他是男女不忌的职业情人。
既然人家根本不想被自己帮助,钟雪弈也不是烂好心的性格,想要扶人起来的手在空中拐回来。
他双手插兜,垂眸冷漠道:“天气这么冷,没衣服穿就别出来。”
本意是关心的话听在付陵耳中就是嘲讽,他面色涨红,冻得没有知觉的手脚都回温了些,“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家门口!”
然后,他爬起来后瞪了眼穿得厚实的两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钟雪弈缓缓蹙起了眉,问身边的人,“我不是在提醒他吗?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生气?”
“叛逆期吧。”顾云疏随口胡扯一个理由,他不关心别人,只想跟青年好好算一账。
顾云疏发现一件事,青年在别人面前会很少提及私人感情,有外人在,做亲密举动也会很不自在。
昨晚是太晚了,不想耽误钟雪弈的睡眠,他看得出钟雪弈对昨晚说错话有点愧疚的,他要抓住时机讨要好处,而在此期间,不能有外人在场。
顾云疏上前一步,把青年夹在大树和自己的中间,放低声音说话时有种委屈又可怜的意味,“昨晚你居然把我认成他……”
钟雪弈身体一僵,他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干巴巴道:“那你想怎么样?”
顾云疏得寸进尺道:“你得补偿我。”
钟雪弈不明所以,建议道:“你要什么补偿?中午特地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不要!”顾云疏想也没想就否定。
要真做了好吃的,顾影那家伙不会蹭吃?到时候是他的补偿还是顾影的奖励就不得而知了。
身后是冰凉的树干,身前是男人炙热的体温,钟雪弈进退维谷。两人明明没做暧昧的举动,但被顾云疏的冷冽气息环绕,他感觉自己的脸挺争气的没红,耳朵却是滚烫。
顾云疏凤眸紧紧盯着青年泛红的耳垂,像是在看垂涎已久的猎物,他喉结滚动,低头凑到钟雪弈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这下子,钟雪弈不仅是耳朵红了,就连脸颊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粉意。
偏生平时矜贵的男人撒起娇来简直要人命,像只缠人的狼狗,态度软语气更软,钟雪弈没顶住诱惑点了点头。
都是男生,顾云疏想咬一下自己耳朵应该没什么吧?
殊不知这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一角,以后他再想关的时候却发现关不上了。
……
下午,钟雪弈收到红蝶发来的消息,说是在自家门口摔了一跤进医院了,但她跟堂妹说好傍晚送东西过去,麻烦他帮送一下。
钟雪弈到海城得了红蝶不少帮助,被请求时直接答应了。
见他要出门,两个保镖杵在门口,俨然一副不做出二选一不让走的样子。
顾云疏眼神火热,钟雪弈移开视线,不愿回想上午的补偿过程。
说好只咬一口,怎么连舔带磨的?
总不能空手过去慰问病人,他转身去找礼品。
至于那俩门神,钟雪弈发出深深的疑惑:“为什么不能一起去?”
要人陪着这个习惯不是钟雪弈的,而是顾影和顾云疏的,他们一致认为钟雪弈自己一个人外出会有危险,只要出房门,至少要有一个人陪着。
最近他们都没出门,又因为两人水火不容的关系,为了“唯一”的陪伴权,他们常常大打出手。
不过架是背着钟雪弈打的,当着他的面打架会被赶出去罚站。
钟雪弈是去探望病人,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也不明白他俩犟什么,总是默认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人。
顾影和顾云疏对视,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之前是打一架就好,现在没时间打架一决胜负,只能一起出门。
见到钟雪弈走入病房时,红蝶脸上扬起笑容,看到顾云疏时也没什么反应,她知道阿弈感情有点进展,可在看到第三个男人走进病房,将不大的病房挤得略显拥挤时,她震惊了。
顾影她见过,钟雪弈在星野城认识的男人,那时候她还开玩笑让钟雪弈不要信男人鬼话。
钟雪弈家里不止一个男人的痕迹她也知道,只当是漂亮弟弟太优秀,狂蜂浪蝶比较多,反正不打算结婚,也没确定关系,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叫出轨?
但红蝶是万万没想到钟雪弈这么能耐,直接让他们和谐相处!!
红蝶:[]
钟老师,开个班吧,我想学。
钟雪弈不知道她在短短一分钟里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看着她打了石膏的腿,眼神担忧道:“没人陪床吗?我帮你请一个护工吧,自己一个人多不方便。”
最初,红蝶向钟雪弈伸出援手纯粹是被美色所迷,不忍心看到这么好看的人被那些人欺负,后来发现钟雪弈根本不用自己担心。
不仅如此,他在天狼公会和天枢打擂台时帮了她一把,从那时起,红蝶对钟雪弈就真心起来。
红蝶笑道:“年纪小小学会操心了?现在有的是想找工作找不到的人,护工早就请好了,你帮我送东西给小潇就是帮我大忙了!”
她的朋友基本上是公会成员,听说会长终于打算处理那群废物,公会里人人自危,思来想去,闲着的只有钟雪弈一个。
红蝶指着墙边的三个蛇皮袋子道:“幸好你带的人多,不然我还怕你提不了这么多,这不巧了,正好一人一个。”
她瞧着两人都是身强体壮的猛男,一身肌肉不像花架子,她这异父异母的弟弟有福咯!
“小潇在海城大学读书,她说六点半在学校门口等,你们开车到学校门口给她。”
红蝶是下午给他发的消息,到病房拿东西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来不及跟她唠嗑,提上东西赶去海城大学。
……
到海城大学门口时,距离六点半刚过一点。
钟雪弈吐了口气,白雾扫过护目镜留下淡淡水痕,有很快消失不见。
透过护目镜,钟雪弈看到学校门口站着两个身高不低的女生,校道上经过的同学和她们穿着一模一样黑色的羽绒服,应该是学校发的应急装备。
因为风大,李潇潇是背对着外面的,她的闺蜜不经意间往外面扫了一眼,喃喃道:“你家会不会给你找三个帅哥送东西?”
李潇潇对着掌心哈了一口气,回道:“不能吧,我家就剩我姐一个,她又没谈恋爱,哪来的帅哥给我送东西?”
闺蜜疯狂拍着她的手,示意她看后面,“快看快看!那边有帅哥,多看一眼就是赚到!”
李潇潇对闺蜜见一个看不清脸的男生就认定是帅哥的行为不敢苟同,“哪有这么多帅哥……卧槽?还真是!!”
闺蜜得意洋洋道:“我就说吧!”
“但是我姐又要迟到了。”
“嗐,习惯了。”
钟雪弈左右看了眼,没看见别的学生,犹豫片刻,他上前问道:“你好,是李潇潇吗?”
李潇潇和她闺蜜的笑容僵在脸上,嬉皮笑脸和温柔淑女无缝衔接。
李潇潇还没说话,闺蜜便掩饰性拨弄了一下头发,声音嗲得能滴出水,“是啊,帅哥您是?”
李潇潇给了闺蜜背后一拳,差点把人锤出去。
钟雪弈假装看不到她俩的小动作,“你姐有事,让我替她送东西给你。”
三个蛇皮袋放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所有人都能听出那是锅碗瓢盆发出的声响。
社死的李潇潇:“……谢、谢谢啊。”
李潇潇闺蜜对钟雪弈外貌的欣赏眼神丝毫不加掩饰,顾影见状,抬手帮青年理了一下乱掉的围巾,然后眼神警告看过去。
大家相互不认识,没什么话可说。
在三人走后,闺蜜遗憾道:“帅哥果然都是有对象的,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轮到我!”
李潇潇迷茫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有对象?”
她怎么什么也没看
出来?
闺蜜发出诡异的嘻嘻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身为十年的纯爱战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刚刚我对中间的小帅哥表达一丢丢意思,左边男生立马帮他整理围巾宣誓主权,右边男生眼神好凶。”
“三个人?!”李潇潇捂嘴惊呼,“你说得太夸张了吧?”
两个女生叽叽喳喳,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吓了她们一跳,“是真的,他就住在我家隔壁。”
见是付陵,李潇潇翻了个白眼,没有维持淑女形象,“人家怎么样,人家自己过得舒服就行,不关你的事,少管别人。”
她不太喜欢付陵这个人,性格太尖锐刻薄,不好相处,要不是小组任务分到一起,她根本不会考虑跟他做队友。
更何况钟雪弈是她姐叫来的,证明两人关系不错,孰近孰远一想便知。
闺蜜知道付陵喜欢李潇潇,一听自家闺蜜为钟雪弈说话,心中暗道要坏事。
果不其然,付陵不仅没适可而止,还忿忿道:“他就是靠在一张好脸让富婆给他买房子,如今靠男人养着,难道事实也不让人说?”
准备上车的钟雪弈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顾云疏坐在副驾驶位从后视镜看到,扭头问道:“怎么了?”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盖过车外的风雪声,他们没听到李潇潇和付陵的对话。
钟雪弈摇头,“没事。”
只是在心中感慨,海城大学的学生真活泼,跟星野大学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