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赫尔曼做了身体检查, 结论跟之前一样,身体机能正常,是脑内未排尽的毒素造成暂时性失忆, 辅助药物一个月左右就能好。

  赫尔曼也从逐由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原本在前线作战, 巡查时被叛徒暗算,他反杀叛徒但也中了毒,幸好及时呼救并自救进入治疗舱, 千钧一发救下一条命。

  除他以外,飞船上所有人都死了。

  飞船的公共区域有监控器, 从储存的录像可以看到克赛德·史密斯给飞船上的所有人送了有毒的营养剂。

  后来克赛德·史密斯进了指挥室给赫尔曼送营养剂, 因为指挥室内没有监控, 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后续就是公共空间内赫尔曼狼狈的身影。

  要是让军部那帮豺狼知道赫尔曼中毒并且记忆出现问题,绝对会用各种借口拉赫尔曼下位。

  为了隐藏赫尔曼的伤势,逐由对监控做了手脚,对外宣称赫尔曼当场识破克赛德·史密斯的诡计,没有喝下毒药, 二人在打斗中殃及中控,导致后续监控损毁。

  包括赫尔曼这次回首都星疗伤,托词都是安晨走楼梯摔倒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前线雌虫已经清除,剩下的事交给各位中将和少将完全可以处理,赫尔曼要回首都星履行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职责。

  这理由简直荒唐又合理。

  赫尔曼在逐由陈述时下意识扫了眼安晨平坦的小腹,脑子里莫名浮现安晨挺着大肚子的画面。

  他打了一激灵, 忙收回视线,耳尖发红。

  在记忆恢复之前, 赫尔曼都得待在老宅里。

  他虽然失忆了, 逐由还是照常向他汇报各项工作。

  比如前线的战况,又比如针对希索克家族的各项制裁。

  希索克家族是赫尔曼战前就想除掉的家族, 那会刚好发现变异体的踪迹,为了大局着想该项计划暂且搁置。

  如今雌虫已经死了,大局已定,彻底掌握军部的计划放上日程,希索克家族是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这件事本该在赫尔曼恢复记忆后施行,但杰顿克·门都夫上将坚信赫尔曼中了毒,在赫尔曼昏迷期间多次提议要来老宅拜访,一副誓要见到赫尔曼的模样。

  逐由以安晨流产,赫尔曼伤心欲绝不想见任何人为由拒绝。

  杰顿克·门都夫上将步步紧逼,说理解赫尔曼的心情,但军部有事商议,让逐由传话赫尔曼有空回一下消息。

  军部内部有特殊的联络工作机,非本人无法打开,杰顿克·门都夫上将这行为摆明了是要确定赫尔曼是不是真的出事,以至于消息都回不了。

  那会赫尔曼还在昏迷中,是绝对没有可能回杰顿克·门都夫的消息。

  威廉姆斯家族的人都束手无策,迎接杰顿克·门都夫对威廉姆斯家族的攻击,甚至是更多家族的围攻。

  走投无路下逐由将此事告诉了约里,因为赫尔曼曾经说过约里还算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那时候约里提议重启搁置的计划对希索克家族出手,无论对赫尔曼下毒的幕后真凶是谁,把事情嫁祸给希索克家族,然后自导自演对希索克家族出手,给外人是赫尔曼在指挥报复的错觉。

  别问为什么不对别的家族出手,问就是希索克家族是软柿子,它最好捏。

  这招效果显著,威廉姆斯家族像疯狗般报复希索克家族的举动让杰顿克·门都夫望而却步,好奇谁把这黑锅从他这儿甩给希索克家族,又庆幸被威廉姆斯家族咬的不是他,最后他决定再观望一段时间。

  赫尔曼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就是脑子里的微量毒素还没排出,不妨碍他各项工作、运动进行。

  醒来的第二天,赫尔曼就在书房里看逐由传给他的各类文件,他虽然丢失了六年的记忆,但看各项事务的基本能力还在。

  正专心看着,桌前的一个手机亮了起来。

  赫尔曼有三个手机,一个军部的工作机,一个和约里的秘密联络机,一个私用手机。

  他所有设备的解锁设置都是虹膜、指纹、密码三件套,万年不变,他用虹膜、指纹、常用密码解开了军用以及和约里联络的那部手机,私用的手机却怎么都解不开。

  他目前处于失忆的状态,能对话的人都会来老宅看他,私用手机有没有没那么重要,他也就没在意。

  现在亮的手机是和约里联络的那个。

  赫尔曼解开手机,看到约里发过来的对话内容眉头一皱。

  他和约里联络的平台是一种即时通讯,退出对话后所有对话记录都会消失,眼下他和约里的聊天框就约里发来的俩行字。

  ——亲爱的,听说你失忆了,尊嘟假嘟?

  ——那亲爱的是不是也忘记我了?

  在赫尔曼现在的记忆里,他和约里刚认识一年,对彼此都还不太信任。

  约里现在称呼他为亲爱的,他们现在的关系这么好了?

  赫尔曼想起逐由跟他说这次威廉姆斯家族度过危险是约里出的主意,他真诚回答约里的问题并表达谢意。

  赫尔曼:记得你,在我现在的记忆里我们已经合作一年了

  赫尔曼:谢谢您这次对我的帮助

  过了一分钟左右,对方回了消息。

  约里:在你的记忆里我们的关系仅仅如此?

  赫尔曼:?

  约里:我好伤心啊,你竟然忘了我们的恋人关系

  赫尔曼诧异地瞪大眼,他和约里是恋人!?他为什么会喜欢约里?约里的恋人不是姜明成吗?姜明成爱约里都疯魔了会放人?他又是什么渣男,和约里是恋人关系又和安晨结婚!?

  赫尔曼被这条消息雷得外焦里嫩。

  在现在的赫尔曼眼中约里是个有气魄、有能力、有城府的大帝,是个可以合作的人,是个正经人,完全不会想到约里会开这种玩笑。

  所以他很认真的确认了一遍,并关心“情敌”的状况。

  赫尔曼:我们真的是恋人关系?那姜明成呢?

  约里:姜明成也是我恋人啊,我们三个人愉快地生活在一起

  约里嘴炮地越来越嗨,又发来一句。

  约里:一三五你服侍我,二四六他服侍我,周末你们一起

  赫尔曼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他差点信了约里的鬼话。

  他不了解约里的为人,但他了解自己,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两男共侍一夫的事,也不会当三儿。

  手机又亮了起来,赫尔曼不想搭理约里,又想到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事又打开看了眼。

  因为刚才锁屏,消息又只有刚发来的一条。

  约里:亲爱的,你怎么不理我

  赫尔曼准备回一句消息,让约里没有重要的事请不要打扰他,书房房门在这时被敲响。

  赫尔曼说了声“请进”,安晨端着热水和药进来,赫尔曼下意识地放下手机看着安晨过来,安晨身上似乎有种魔力,一出现就牵走他的视线。

  “可以吃药了。”安晨走到赫尔曼桌前,将药和热水放下。

  赫尔曼投入工作,安晨怕赫尔曼忘了时间吃药,特地问了医生赫尔曼吃药的时间并定了闹钟。

  当安晨放下托盘时,赫尔曼的手机同时接收到消息,手机离安晨不远,他下意识地看了眼。

  他隔着桌子站在赫尔曼对面,手机的字是反着的,他依旧看得清楚、理解得透彻。

  对面空白头像、昵称空白的人给赫尔曼发了两条消息。

  ——亲爱的,你怎么不理我

  ——刚还喊我宝贝的小甜甜呢?

  安晨的脸当即沉下来。

  好好好,记忆还没恢复勾搭人倒是会了,勾搭的还不是他。

  安晨指着手机屏幕冷声问:“这人是谁?”

  安晨长相本就清冷,面无表情时都有几分怵人,沉下来时像是把人带入冰雪结界生生冻死。

  赫尔曼心道,他和安晨不是真夫夫,就算他真和约里有什么,安晨窥探他隐私在先,咄咄逼人质问在后,是不是越界了?

  赫尔曼上将容得你这小人鱼质问?

  就算是刚出军校的赫尔曼上尉也容不得被人这样质问。

  赫尔曼打算趁此机会跟小人鱼说道说道,要摆正位置,不要对他有不适宜的希望。

  而当他触及到小人鱼微微泛红的眼角,解释的话张口就来:“他是约里·凯西特大帝,爱开玩笑,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赫尔曼说完愣了,刚这话他说的?他为什么这么快就认怂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