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凝师弟，我对师尊的确有过爱慕之情，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当真没有半死不甘心？”
“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卿卿。”裴凌彦面无表情地说。
“呵呵，凌彦师兄，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
“师兄，要说真是命运弄人……”盛清凝拍了拍裴凌彦的肩膀。
“也许吧。”裴凌彦淡淡道，继而低着头，“我现在只想和卿卿相守一生。”
“呵呵。”盛清凝见此状态，大概是觉得无趣了，很快便走了。
盛清凝自己也知道，裴凌彦现在确实不爱陆云飘，自己再怎么找他的麻烦也没意思……
可他忍不住啊。
他在陆云飘那受的挫，他总要找个人平衡一下，只可惜找上裴凌彦到底还是他想错了。
等盛清凝一离开，陆云飘当下也从柜子里跑了出来。
“卿卿，你为何那样说，盛清凝对你做过什么吗？”
“凌彦，你别激动，慢慢听我说。”陆云飘走过去，捂住了裴凌彦的嘴巴，“这事情说来话长……其实……”
裴凌彦一脸认真看着陆云飘。
越是如此，陆云飘一时间越是说不出真相。
他内心充满了羞愧。
“凌彦，无论如何……在这之前你先答应我。”
“嗯？”
“不……不要怪我。”
“这又是什么事情，那么害怕？”裴凌彦笑了，一边笑一边摸了摸陆云飘的脸，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充满了宠溺和温柔，“能再次见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虽然还是会幻想继续和你走一生，可……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凌彦，其实我……”
陆云飘结结巴巴。
尤其是当裴凌彦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时候。
“你……你先别盯着我看。”
“怎么了？”
“我……我心中有愧。”
“……你偷人了。”
“……”陆云飘心想：什么鬼。
“卿卿，你怎么心虚成这样，不会真的……”
“我说认真的，裴凌彦，你先闭上眼睛，我没法和你说。”
“好吧。”裴凌彦很听话地照做。
他慢慢闭上眼，感觉陆云飘的视线一寸寸在自己身上略过。
“凌彦……其实我……隐瞒了一件事情。”
“到底是什么？”
“你……也别说话，先什么也别说，你就只听着我说。”陆云飘长舒口气。
裴凌彦嘴角却勾起一个微笑：“好。”
那之后裴凌彦真的闭上嘴一句话没说。
而陆云飘做着心理工作：“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什么？”
一句话，激得裴凌彦再度睁开了眼睛。
“你……你闭上眼睛，我还没说完。”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不是……”
他不是NPC？？？
裴凌彦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陆云飘的话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喜出望外的惊喜。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NPC，他不属于这个幻境。
那么，哪怕红云幻境崩塌，他们也可以一起离开这里，他们甚至可以一起修习。
从前从未奢望过的一生一世，突然间也有了希望。
那一刻，裴凌彦怎么可能不激动？
“你，闭上眼睛。”可陆云飘的神情却透露出一些忧伤。
“好。”裴凌彦笑笑，他觉得无论是什么问题，他都愿意和卿卿一起面对。
可……
“我的真实身份不是别人，而是你的师尊陆云飘。”
下一刻裴凌彦只觉得晴天霹雳。
他再度要睁开眼睛，却被陆云飘捂住了双眼。
“先别睁开眼睛，别看我。”陆云飘的声音满是哀求。
裴凌彦一把捉住陆云飘的眼睛：“你在说些什么？”
“裴凌彦，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师尊陆云飘……当初我知道你被九王爷关起来不吃不喝，我就想逃出去帮你，我不希望你那样消沉，可后来的事情是我也没想到的……我……”
“别……别开玩笑了。”裴凌彦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你是我的师尊？这……这到底是什么？你把手放开……”
“我可以把手放开。”陆云飘慢慢收回手，“你看着……”
裴凌彦睁开眼睛，现在在他面前的还是卿卿的脸。
然而下一刻，陆云飘在裴凌彦面前当面吃下一颗药丸：“我就是凭借这个……捏造了一个新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不过一会儿，我就会恢复本来的脸。”
“卿卿，别开玩笑。”
“裴凌彦，我没开玩笑……”
“据我所知师尊正在为婚礼做准备，根本没有时间。”
“一会儿我的脸就会有所变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止如此，之前我在你面前故意掩饰了自己的修为，你现在可以捉住我的手。”陆云飘慢慢朝着裴凌彦伸出手。
“你……”裴凌彦犹豫了一下，然后捉住了陆云飘的手，从对方体内传来的强大的灵力让裴凌彦愣了很久，“不……”
然而下一刻，陆云飘的脸真的有了变化。
本属于卿卿的脸变成了师尊的脸。
裴凌彦怔在原地：“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因为……”陆云飘面无表情地说着他们在那个空间的事情。
那些琐碎平常的事情，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知道。
也许陆云飘真的可以伪装成卿卿，也许眼前的人甚至不是陆云飘……
可如果他不是卿卿，他不可能会知道那些独属于卿卿和裴凌彦还有粉团子的回忆。
陆云飘却能说出很多很多。
他的声音平静，只是神情却满是纠结。
“不必再说了……”
到最后裴凌彦不得不相信。
而陆云飘继续说着，继续回忆着。
“不必……不必再说了。”裴凌彦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云飘，“这……这不是真的。”
“凌彦，我知道……你很可能不会接受这个现实。”
“我不是不能接受，我只是……不明白，师尊，呵呵……原来……原来是……”裴凌彦的情绪慢慢变得激动，他掐着陆云飘的手腕，“原来，从始至终，你都在戏弄我？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师尊心里喜欢的既然是另一个人，当时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一开始或许真的是没有办法，可那时候……盛清凝不也出现了吗？那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走？那时候……”
裴凌彦的情绪越发激动，他捉着陆云飘的手一时间更加用力，“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你……其实真的对我心动了吗？若是如此，那现在呢？你为何又如此自然地回到了他的身边？既然你要回到他身边，你又何必告诉我真相？”
“……”
裴凌彦的质问让陆云飘不敢说话。
“你……把我当什么呢？”
“我……”
“陆云飘，我的师尊……我的卿卿……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我宁可相信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裴凌彦的话让陆云飘更加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
“我想再看看卿卿的脸。”
裴凌彦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可那些他们专属的记忆，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
陆云飘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重新服用了刚才的药。
“等一会儿，我的脸就会……”
“不要说话。”
裴凌彦打断了陆云飘的话。
“现在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想见到的人是卿卿，而不是我远在天边触不可及的师尊。”
“凌彦……我……”
“师尊马上就要和盛清凝举办道侣仪式了吧？呵呵，还记得当时师尊正要和九王爷举办仪式呢，从前是假的，可这一次……总归是真的。”
“我……我并不想嫁给清凝。”陆云飘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不想？”裴凌彦愣住，“师尊……你说你不想？”
“我不想。”陆云飘很认真看着裴凌彦，“确实，我本来答应了他要和他结为道侣，但那……仅仅只是承诺，并不掺杂任何感情。”
“陆云飘！”裴凌彦当下该是实在气急了，直呼了陆云飘的名讳，“什么叫做只是承诺？那可是结为道侣的承诺……”
“因为……孩子是他的。”
“你说什么？”
“孩子是他的。”陆云飘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因为这个孩子，所以我答应了和他结为道侣，并非出于喜欢，而是因为……”
裴凌彦听着陆云飘的字字句句，只觉得神奇又让人揪心。
所有一切，多么跌宕起伏，多么令人难以想象。可偏偏发生在自己身边，可偏偏……
“粉团子是盛清凝的孩子？”裴凌彦感觉心里瞬间空落落的。
他一直都接受孩子是别人的。
可忽然知道……那个别人是盛清凝。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裴凌彦发出一声苦笑。
他更觉得自己之前就像是一个人演了一场独角戏。
“凌彦，我……”
“所以你想怎么样？”裴凌彦无力地看向陆云飘，“陆云飘，我该怎么去相信你说的话，我又该怎么做？你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吗？”
“我……对不起。”
“……”裴凌彦很确定，他想听到的并不是对不起。虽然他现在的表情非常冷非常失落，可他的内心其实还充满了纠结和苦痛，“你想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