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尧的四肢,被苏知远用膝盖和手压着。他不喜欢这种完全被压制的感觉,却根本动弹不得。巨物恣意肆虐,到最后,他甚至被gan/得干呕。

  “别,要变奇怪了……”秦尧吐着舌头说。

  每当这种时候,他甚至会忘记自己是个男人。因为正常的男人,不会有这种快/gan。

  “那就变奇怪吧,不要变回来了。”苏知远强硬地吻住他。

  秦尧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他听见苏知远附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秦尧,喜欢你。”

  秦尧当然相信苏知远喜欢他,他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前男友闭口不提。

  无法泰然处之,是不是放不下的证明?

  不过秦尧愿意等待,如果苏知远现在不想说,那就等到他愿意说的那一天吧。

  “好,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秦尧干脆利落地说。

  刚刚亲热完,他被折腾得不轻。说了一会枕边话,就有了困意。眼皮张张合合,最后抱着苏知远的腰睡去了。

  苏知远半卧在毯子上,等了半天。直到秦尧彻底睡熟,他才把秦尧揽在他腰上的手掰开。

  苏知远像是顺小狗一样,捋了捋秦尧的脖子。

  如果秦尧知道了他和他哥的不伦关系,如果秦尧不信任自己的感情了,如果秦尧执意要离开……

  苏知远下意识握住秦尧纤细的脖颈,拇指抵在秦尧小巧的的喉结上。

  他不会让秦尧知道这件事的,更不会放他走。

  苏知远的眼神冷下来。

  绝对绝对不会。

  苏知远附身亲了亲秦尧肩膀上的齿痕,那处疤已经快看不出来了。如果不是秦尧强烈反对,他真想印一个新的上去。

  秦尧没法受孕,他在这个身体里留不下什么,疤痕就成了唯一的烙印。

  做完这一切后,苏知远起身离开了帐篷。

  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皎洁的月光打亮这方寸之地。所有景物都像是被打磨过,有一种沙沙的颗粒感,看不明晰。

  他在高云霆帐篷旁停了下来,靠在骨架上,用极轻的声音说:“你没睡吧?出来聊聊。”

  果然,没一会帐篷的拉链就被拉开。高云霆露出半个身子,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苏知远和他来到公路边上,然后递给他一支烟。高云霆微微犹豫,但还是接过了。

  草原的夜风很大,火苗被吹灭几次才点着香烟。烟丝被烫地蜷曲,迅速成为腐败的灰烬。

  两人为什么深夜站在这里,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怎么了高云霆?你好像对秦尧有点想法?”苏知远平静地说,“这次旅行我带他来,就是想点你一下,结果你直接不演了是吗?”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高云霆冷笑一声,“我只是觉得,那小子是傻,但也不该由着你这么耍。”

  苏知远皱眉,“我什么时候耍他?”

  “既然没有耍他,和秦尧聊一聊苏琦怎么样?你问问他,想不想做你哥的代餐。”

  “秦尧不是代餐,有资格定义的是我,不是你。”苏知远把打火机塞进了口袋里,抬起眼睛看他,“我只是想提醒你,别乱说话。就算有一天要说,也轮不着你。”

  “那苏琦有资格说吗?”高云霆一句话,成功让苏知远的动作顿住。

  苏知远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五脏六腑都摇摇欲坠。他看着高云霆,瞳仁有细微的抖动。

  “什么意思?”

  “苏琦前几天从美国回来了,为了你回来的。你当然不知道,你爸妈瞒着你没敢给你讲,也没告诉苏琦你的新手机号。”

  苏琦的接风宴,高云霆的父亲带着他去了。

  在他们年纪不大的时候,苏琦曾因为他跟苏知远走的近,拿小刀划伤了他的手臂。但高父为了讨好苏家,选择息事宁人。

  这件事能让高云霆恶心一辈子,以至于接风宴上全程摆着臭脸,甚至中途离席。

  “你跟他说什么了?”苏知远难得紧绷。

  他哥有多疯,他是知道的。如果让他知道了秦尧的存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癫。

  “谁会跟他说?我看见他就恶心。”高云霆转身离开,走到苏知远身边时,肩膀有意无意的撞了他一下,“你最好已经想好了,怎么跟秦尧解释,你哥长得和他这么像的问题。”

  第二天秦尧醒来的时候,正对着苏知远的脸,把他吓了一跳。苏知远就这么面对面和他躺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苏知远乌黑的发散落在枕头上,脸颊被压得扁扁的。那双桃花眼折射不出光亮,像是磨砂的宝石,有种深不见底的厚重。

  “草,你吓死我。”秦尧用一惊一乍的反应来遮掩羞涩,毕竟大早上被自己男朋友盯着看,谁都会不好意思吧?

  “抱歉,今天醒得早了点,不想起床。”苏知远慵懒地说,眼睛发沉,看样子昨天晚上又是没有休息好。

  秦尧以为是虫子搞的鬼。

  明明昨天早上的时候,他已经提前在帐篷里点了除虫熏香,为什么还会有虫呢?

  “今天晚上我们住宾馆吧,你都好几天没睡好了。”秦尧拉住苏知远细腻白嫩的手,放在嘴边,小心翼翼亲了亲他的指节。

  憔悴的苏知远像是易碎的玻璃,秦尧怕力气太大,让他出现了裂纹。

  看着秦尧担心的样子,苏知远总算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搂住秦尧,突然把头伸进被子里,去咬他的胸。

  因为苏知远没有休息好,所以今天由高云霆全程驾驶。

  苏知远仗着自己身体不舒服,一直跟条八爪鱼似的扒在秦尧身上,搞得乔木栖都没眼看。

  秦尧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也觉得尴尬。怎么一个晚上不见,苏知远突然变得这么缠人了?

  他们途经波密,这个地方如果是春天来,会有非常漂亮的桃花海。但如今已是盛夏,桃花败了,只剩下干净清新的柏油路,繁茂葱郁的云杉林。

  四人在波密的落地窗全景酒店住了一晚,第七天继续启程前往拉萨。

  他们去布达拉宫,这座离天空最近的宫殿。数以万计的佛像、铜器,于此处肃穆长眠。他们参拜大昭寺,八廓外墙,金顶辉煌。

  在巷子里,秦尧看到了一个穿着土黄色披风,背着行囊的僧人。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

  他矗立于天地之间,孑然一身,前路浩淼。

  秦尧忍不住拍下了这一幕。

  参拜的时候,秦尧和苏知远并排而立,许下了愿望。远处是悠悠梵音,酥油灯火燃燃不息。

  “希望妈得病能好转,希望秦曦改邪归正,希望……”秦尧看了眼旁边的苏知远,默默想道,“希望我前途坦荡,最后能配得上你。”

  苏知远睁开眼睛偷看秦尧的时候,秦尧恰好闭上了眼。

  苏知远他本不信鬼神,此刻却也莫名虔诚了。他看了秦尧一会,在心里默默想道:“希望你永远不会离开,一事无成也没关系,更依赖我一些吧。”

  旅途的最后一天,他们来到了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羊湖。

  秦尧形容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蓝。湖是蓝的,天空也是蓝的。虽然通常情况下,这两者的颜色都是蓝色,但却从未有一个地方,能蓝得如此纯粹。

  饱和度极高的,在视网膜上炸裂开,席卷了大脑。如果天堂上的湖水有颜色,恐怕也不过如此。

  乔木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她早早换上了提前购买的藏服,准备拍一组美美的照片。湖边有藏民牵着白牦牛,只要给二十块钱,就可以骑上去体验一番。

  乔木栖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她挑选了皮毛最漂亮的一匹。然后递给苏知远单反相机,兴奋地嚷嚷道:“把我拍好看点哦!”

  苏知远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举起相机。他没有立刻拍乔木栖,而是把镜头对准湖面,调整聚焦和光圈。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秦尧无意中入了镜。

  秦尧脱了鞋子,提在手上,赤脚走在岸边。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圆溜溜的狗狗眼盯着前方。背着手,裤脚挽起,脚踝纤细漂亮。

  后面的背景盛大壮阔,秦尧却仍旧毫无疑问是画面的中心。不紧不慢的脚步,把时间都拉长了,镜头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帧,再也无法流动。

  苏知远心中柔软,按下了快门键。

  “怎么样?拍得好看吗?”乔木栖从牦牛上跳下来,还不等走过去,苏知远就把相机扔进了她怀里。她猝不及防,吓了个半死,手忙脚乱地稳住了照相机。

  “你拿一下,我先走了。”苏知远淡淡地笑着说,然后转身离开。

  乔木栖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有阻拦他。美滋滋地按下按钮,查看苏知远给自己拍得照片。

  然而越看,乔木栖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她爆发出一声不满地大叫:“尼玛的苏知远,怎么全是秦尧的照片啊!!!”

  “看什么呢?”

  苏知远的声音,把秦尧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走到秦尧身边,也往远处的湖泊眺望。

  “没什么,就,看看湖。”

  “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秦尧眨眨眼睛,“苏知远,你知道不,这是我第一次去N市和老家以外的地方。真不错,怪不得大家愿意花大价钱旅游呢!”

  苏知远被秦尧可爱到了,忍不住笑出来:“等你以后工作了,就有钱去更多地方。当然,我也乐意请客。”

  不是钱的事儿。

  秦尧默默地想,慢慢拉住了苏知远的手。

  苏知远愣了下,然后两个人的十指纠缠、摩挲,感受着每一处骨节和指纹,最后紧扣在一起。

  他们呼吸靠近,空气都发热。

  或许快乐是需要钱吧,秦尧对此向来深信不疑。但他却觉得此刻的这种快乐,由三分财富构成,而剩下的七分……

  是爱。

  七天的旅行很快就结束了,他们又用几天把车开回四川。秦尧和苏知远返回N市,高云霆和朋友约好了在四川玩几天,乔木栖则非要跟着他一起。

  四人就此别过。

  他们在一家特别有名的川菜酒楼吃散伙饭,中途秦尧离席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发现高云霆抱着双臂,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等他。

  秦尧觉得费解,还来不及发问,就听见高云霆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还是一如既往命令的语气。

  但跟他混熟了,秦尧知道这人就这样,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刚刚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递过去,就被高云霆一把抢走。

  他打开通讯录,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存在里面,然后又随手丢给秦尧。

  “如果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可以打电话找我。”说完之后,他似乎又觉得不好意思了。低头摸了摸鼻子,僵硬地移开视线。

  “啊?能发生什么事啊?”秦尧一脸懵逼地问。

  高云霆张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不耐烦地告诉秦尧:“总之别太相信苏知远那家伙,他没你想得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