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都市情感>杀了我放了我>第48章 噩梦

  “博闻,喝!”李州央往顾博闻杯盏里又倒了杯酒,笑意盈盈地说“你啊,就是喝的太少,所以这才几杯酒下肚就不行了。”

  顾博闻迷迷糊糊,看人看得并不真切,双颊上也上了层喝了酒过后的红润。

  他淡淡接手,然后一饮而尽,李州央和齐震武相视一眼。

  顾博闻想说话,还没开口,齐震武三分笑意道“顾老师,平常约你吃饭可难呐。”

  顾博闻“我平常在学校,不常出来走动。”

  李州央“是,就因为顾老师这样负责任,懂得为学生着想的好老师,才会引得学生每年都会回来看你,还记得时泽啊,那可真是个好学生,去年又得了个奖。”

  顾博闻应声“他在学校就很努力,也知道吃苦,这是他应得的,我现在手里还有一学生,模样也好,只是最近遇到点——”

  “哎,顾老师,倒酒先喝。”齐震武见他杯子空了,给他添了杯,随即说“说到底,李校长可是他们的校长,每年不也有很多学生回来看你,你倒好,羡慕起别人来了。”

  顾博闻呆呆看着面前的杯盏,本能地皱起眉头,但还是强忍着厌恶把酒拿到手里,一仰而尽。

  李州央冷漠瞅着他,半是玩笑道“那你错了,顾老师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教授,声望也高,去年评级,如果不是后来有一同行添我一票,那这学校可就易主了,今时今日也不是我李某在这喝酒。”

  顾博闻轻轻点着杯子,这次他没让任何人有机会再碰到他的酒盏,自己把酒添满,正欲下肚时。

  陈方按住了他的手。

  顾博闻轻笑“你今儿也给我老家伙面子,我敬你。”

  陈方道“我可不是要跟你喝酒,你今天不会有结果,何苦再继续为难自己。”

  顾博闻看着他,他们都老了,眼角细纹都在,顾博闻眼睛却异常清亮“说到底,我家孩子都签了你家公司,你真的要袖手旁观?”

  陈方叹了口气“我不可能拿公司未来几十个孩子的前途开玩笑,你觉得传艺和星野可以打擂台,那只是在外人看来,实际上,传艺已经穷途末路了。”

  顾博闻醉的厉害,只道是他在念叨着什么。

  以前种种却突然浮现在眼前,也是同样的位置,只是那时候的他有勇气后退,他可以几十年不反悔,那小傅呢?他真的要跟他走同样的路?

  他静静盯着面前的酒盏,忽然一阵大力,身后的椅子被他甩在地上。

  众人的视线被他吸引,拿着酒的手有一丝颤抖,他道”诸位,我顾博闻此生自认清高,所以说话常常不过脑子,以前有得罪诸位的地方,今天在这一并解了,还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一仰而尽,干脆利落,有的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会轻轻制止他让他不必如此,他只淡淡轻笑。

  有人问陈方”顾老师这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学生不惜做到如此地步?他这一喝,以后在圈子里可真成笑话了。”

  顾博闻走到李州央跟前,平日里,他最看不惯对方的阳奉阴违,所以他跟对方的关系并不好,相同,对方对他也一直客气疏离“李校长,这杯我敬您,以前是弟弟不懂事,您可别怪罪我才是。”

  李州央没接,他挂着笑安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轻轻点着桌面,顾博闻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至少过了有一分钟,有人才出声“顾老师,我跟您喝。”

  这些人只是临时被喊过来,如果可以他们谁都不想得罪,摆明了这个局是针对顾博闻来的,让他举一分钟是必然的局面而自己只是恰巧收到讯息适时“解救”他,仅此而已。

  顾博闻固执地站在原地,那人没想到他这么轴,心里浮上不耐。

  又过了会,李州央笑着看着他,接过“你说你,我要是不接,你今天就真打算这么站一宿?”

  顾博闻“您不会的。我今天是想求大家办件事,我有个学生叫傅鹤,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演员,人很机灵,模样也俊,就是运气差了些,得罪个人,但是,如果有人肯帮一把,他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不知是谁幽幽飘出来一句“得罪人,那可是贺京关,如果是其他人我们能帮也就帮了,不帮吃个饭也就完事,可贺京关不一样,谁不知道他做事儿手段啊,我说老顾啊,你这是让大家伙陪着你找死啊。”

  他这话说得直白,场上的很多人面面相觑,只剩下顾博闻的呼吸声,他头顶上冒出来的缕缕白色发丝也在诉说着他的无力。

  傅鹤只觉心口被什么重重压着,顾博闻的背影还在脑海中,眼皮剧烈抖动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老师…老师”傅鹤吐出的话微弱。

  牧昭见他不安扭动的眉间,跳起来按了铃。

  郑文钦一路小跑过来“怎么了?”

  牧昭着急道“你看看,你看看他,他总是说梦话,睡得一点也不安稳,这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你哥怎么办?有能耐打人,不会哄人啊。

  这样想着,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好声“先这样,刚给给他吃了安定,不能在吃,现在这样说明要醒了,好好看着就是。”

  牧昭是凌晨来的医院,进门就看到傅鹤脆弱地躺在床上的样子,不由心惊,问刘垚怎么回事,刘垚也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皇上不急太监急,他又不敢去问他哥,谁能得罪他哥啊。

  说着傅鹤眼睛悠悠睁开,迷蒙的双眼落不到实处,牧昭给他拿了水放了吸管在他嘴边,傅鹤本能地去够。

  被郑文钦一把拦下,只见他一脸惶恐“哎大哥啊,他嘴巴破了,不能这样灌水,你想疼死他啊。”

  牧昭不知道,他瞪着大眼。

  郑文钦招呼进来一小姑娘,小姑娘给他拿了个棉签沾水。

  傅鹤被打下床时,嘴巴内壁右侧被他咬出一血口,不能包扎,只能每隔一段时间放棉布进去。

  这会已经不流血也就拿下来了,只是他还不能说话。

  牧昭“我不知道。”

  郑文钦“行了,你先回去吧,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人才醒就赶他走,牧昭自是不干,缠着他说了很多话,诸如此类他可以照顾人,也可以提供情绪价值,只求别赶他走。

  郑文钦也就是那么说说,没指望自己一句话就能把狗皮膏药撵走。

  他们都走了,牧昭坐在床边看着他,一大堆话想问,又怕他说话扯到伤口。

  只能这样干瞪着眼,傅鹤做了那些梦,现在还有些恍惚,身体和内里都不好受,想事情想到头都要炸了,傅鹤没有办法,只能一下一下用头垂着床沿。

  牧昭吓了一跳,跳起来想要制止他,却又不知道从哪下手。

  “你…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啊!”

  贺京关来得很快,进来看到这幕,只觉心口一颤,两个箭步冲上前,用手抵在床沿,最后尤为重的一下就这么磕在他手上。

  贺京关却只有后怕,庆幸这下撞的是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