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徐病去棚区看了灾民一眼。

今日雪稍停,天气略暖,又有炭火取暖。灾民的气色显然好了许多。

至少无人被冻得脸色铁青。

环顾一圈,并无大事后,他便坐马车出城而去,去福田找到公仲侯。

由他带自己,去见那筹齐的一千私军。

徐病对军队一事,本就看重,再加上从昨夜起,有五十万铁骑压在心头。

他更加重视军队之事了。

公仲侯做事还是靠谱的,他秘密召集来的士兵,被集结在福田南侧七公里之外的一片校场中。

每一位士兵,都登记在册,籍贯,体格,都有记录。

徐病来到校场,放眼扫过,能看到八百多个汉子。

这些汉子都是公仲侯精挑细选之人,都是极佳的军苗子。

他们身高均不算高,按大熙的尺度算,便是勉强能够到八尺。

若用徐病前世的标准来衡量,这八百多个汉子,仅在一米七左右浮动。

最高不超过一米七三,最矮不低于一米六七。

徐病对此感到十分的满意,公仲侯不愧是老军条,挑兵可都是奔着精兵、良兵挑去的。

这个身高的士兵,优点很多。

不高不矮,协调性好,四肢比例均匀。

其次便是耐性好,更适合在野外环境生存,也适合军阵摆列。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耗粮相对少,易存活。而且若是打造甲胄,也能无形中减少一些材料。

总之优点极多,缺点极少。

其实在军队中,高个子并不吃香。

校场刚好能容纳八百人,此刻这些士兵,正手持长矛,重复着点、刺、拨等动作。

徐病暗暗点头,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士兵,直接使用忠诚钢印,在每一位士兵的心头印下。

这一切发生于无形。

连士兵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只是看到徐病时,他们心底陡然间升起无尽的敬畏,凡是出自他的命令,绝不敢违背丝毫,发自内心的拥护。

不过忠诚钢印有一个前提。

那便是只能对自己的兵使用,而且只能是士兵。

不然,这项技能可就太逆天了。

“这便是国师大人么?”

他们跪地臣服。

徐病让公公仲侯,先持续如此训练一周,等把组织性、配合性拉上来,就开放打造一级甲胄的资格。

再在这八百士兵的口粮中,每顿饭掺入十分之一的玖米。

尽快把精气神都提起来。力气多了,在练兵之余,还能投入布设暗点,开凿密道等工作。

公仲侯担忧道:“大人,这甲胄之秘甚大,那么早告诉他们,是否…不过稳妥了些?”

“无妨,我自有打算。”

徐病回道,若没有忠诚钢印,他自然是不敢如此托大。

现在这八百人,对徐病可是绝对忠诚的存在。

离开福田,他又去了袒村,其实福田与袒村,昨日上午便来看过,一切都心中有数。

他牵来养田灵牛,养在那两千亩的凡田之中。

又去到袒袒山附近的炼铁场,给那两百名正在锻造甲胄的士兵,各自印上忠诚钢印。

……

在徐病忙得如火如荼时。

国师府。

宋思所化的小秋,清早起床,在前院打扫一番,吃完早食。自主盛了一碗饭菜,走向后院。

来到纪沅所在的厢房。

她推门而入。

纪沅听到动静,猛的看来,发现是宋思,背瞬间便弯了下来,眼中失望之色难掩。

宋思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幕,眉头微皱,陛下似乎并不期待自己的到来?

“陛下,你们昨日发生了什么?”

宋思依旧保持着谨慎,脚踩方术迷魂步,使用腹语低声交流。

若非有赤瞳黑鸦隐身藏匿在这一间厢房内。

即便有海东青俯视观察,也难以发现其猫腻所在,只道是宋思时运不济,偏偏遇到了徐病。

“天杀的徐病。”

纪沅口中的白布被取走,她恼怒了骂了一句,随后将昨日之事,通通告诉了宋思。

“他…他…他竟说我是大腚女帝!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纪沅胸口起伏,只道真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美景。

“……”

宋思默默向下瞥了一眼。

神色怪异。

她忽的认真看向纪沅,喂饭的动作一顿,“陛下,如若重获自由,那对于徐病,你打算如何处置呢?”

她感受到纪沅有些不同了,讲述昨日之事时,纪沅一些不经意间的表达,都发生了改变。

“如此恶贼,你叫朕怎能放过!”

纪沅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齿,实际上,现在的她,也就只能做出这两个动作。

“朕自然是…杀…之。”

只是说到杀字时,她却莫名犹豫了刹那。

想起昨日徐病救助难民时的笑容,斩仙之举的魄力。

关键是,如她所见,徐病与大熙官员不同。这样的人,本可以成为她的助力,而非棋子。

“陛下,你不要被色相所迷惑了啊!”宋思声音急切。

从入门时纪沅看向自己那失望的眼神中,她就知道纪沅已经逐渐沉沦在那副俊朗姿容之下。

她必须及时提醒纪沅。

“可若朕恢复自由,徐病落在我手…会杀吗?”

纪沅一时无比凌乱。

“陛下,你要想想,究竟是谁,把你囚禁了那么久,还有你此刻身上的绳索,究竟是何人的法宝!”宋思以腹语低声提醒。

纪沅猛的变得决然,心中有了决断,“若朕得势,自当先让此贼,想把朕得屈辱,通通尝过一遍,再杀也不迟。”

宋思深深看了纪沅一眼,她终究不会窥心之术,无法洞察纪沅心中所想。

不过。

她是相信纪沅的,她会选择腐朽的大熙,便是因为纪沅。

身负这种气运,这般命格的帝王,是不会被一人所能掌控的。

“呵呵,看来是我的担心多余了。”宋思苦笑。

她会冒出这种担心,其实又何尝,不是自己也有相同的感受呢。

她自问清心寡欲,但日日见到那副姿容,也是心有荡漾。

只是那是出于容貌上的欣赏,是生理上的本能反应。

她很清醒。

祸国国师……她心中对徐病如此评价。

既指行为,也指那身上的无形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