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其它小说>正在调查中>第133章 你好自为之

  姜穆回说:“谭奇、严亦铭、曾浩然,以及温阑,他们不都是从长平村出来的?怎么他们没有瞎?”

  黎元说:“因为,他们不是天生就瞎啊,不然你觉得为什么长平村只走出了这几个人,还都恶贯满盈,都是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有的只不过是有心人的预谋已久。”

  另一边,谢林目送黎元离开后,回去将小毯子叠好,穿上外套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直接离开了市局。

  谢林直接走路回小区,到达地方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双手抱臂,靠在墙上闭目思索,似乎是在这儿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那人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立马警觉地睁眼,在看到谢林的时候微微一愣,喊了一句:“谢总。”

  谢林点头,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问:“陆祈,你现在来找我,是想怎样?”

  陆祈没吭声,一直跟着谢林进了屋子才开口说:“我看到了。”

  谢林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去翻杯子,说:“哦?你看到什么了?”

  陆祈:“陆深的诊断书,轻度抑郁和中度焦虑狂躁……他,是不是也去找过您?”

  谢林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他,说:“在我身上费心思了,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的。”

  陆祈沉默,他实在不知道弟弟为什么会抑郁焦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拿着自己的一支笔招摇,甚至正好被付梨看到。

  要知道,那支笔,其实是永远见不得光的催命符,因为那支笔,在十年前划开了一个男人的喉咙。

  十年前,那时的陆祈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在经历过爱情和事业的双重打击后,一个人来到了海边。

  陆祈坐在岸上,看着因为天黑而显得浓黑的水,回想自己窝囊的一生,水在风的推动下拍打礁石,鬼使神差地,他脱了鞋袜踩进了水里。

  温热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水,陆祈猛地一个激灵,差点被涨起的一波潮给推倒。

  望着那没有边际的黑,陆祈心中涌起后怕,几步后退,冬天的海,真的冷得刺骨。

  要跳海,也得等夏天的时候再来啊,他如是想到,于是蹲在远离海的岸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把自己坐成了石雕。

  于是,他便被迫围观了一场追逐、反杀、跳海的惊险大戏,天知道他看到谢林捡起他落在地上的钢笔,狠狠划开男人的脖子之后,心里那叫一个哇凉哇凉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那男人在追逐打斗的时候,一招一式都是朝着谢林这条命来的,可他却在被谢林划破脖子之后果断跳海。

  这举动,实在令人费解。

  怎么?难道要在被割喉死亡之前,尝试一下溺水窒息的滋味?

  还是,他更喜欢海葬?

  陆祈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要报警,却被谢林狠厉的眼神给吓得浑身一僵,他咽了咽口水,觉得对方手里的钢笔下一秒就会划开自己的脖子。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立马举手投降,谢林走过来,朝他笑了笑,将带血的钢笔塞到了他的手里,从此,他和谢林再也脱不开关系。

  这支笔,是他帮凶的罪证。

  直到现在,陆祈才知道,当初那个跳海的男人没死,而陆深却带着那支笔替他赔了命,他想起那张照片,心中苦闷散了散,好在,他的弟弟并没有死。

  陆祈说:“我曾以为,是您对他说了什么,他才会这么毅然决然。”

  谢林敛眸,说:“你就没想过,他可能真的是为了修你那支笔,所以才接触付梨的吗?”

  陆祈自嘲一笑,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谢林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道:“事情发生这么久了你都没来找我对峙,现在突然又跑来这里讲那些有的没的,我不信那张诊断你现在才找到。”

  他停顿了一下,眸光顿时变得锋利,放在人的身上,直让人心底发寒。

  他说:“你在替谁拖延时间,是卫云楼?祁玉?还是……黎元。”

  陆祁每听一个字,脸色就白一分,听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直愣愣地往地上一跪,肩背挺直,头却微微低垂。

  谢林避开,不受这一大礼,眸光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失望,但却不见怒气。

  他往门边走去,一开门就看见两个保镖,他们看到谢林后微微躬身,喊:“少爷,老板那边已经等您好久了。”

  谢林一愣,转头朝屋内看,里面跪着的陆祈把头低得更低,他笑了一声:“陆祈,你好自为之。”

  门被关上,谢林被保镖簇拥着上了车,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子,眼神复杂,最后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会叫他少爷的只有卫云楼的人,现在突然把他召唤回去,定是自己这个舅舅对他的作为极其不满了。

  呵,真是可笑,几次身处险境的时候没见他来,如今不过做了几件荒唐事,他倒是千里迢迢地回来管了。

  陆祈是谁的人也不用管了,这人一开始确实清清白白,但从谢林将那支带血的笔塞到对方手里起,他就该清楚,迟早有这样的一天。

  卫云楼……至少不会想要他的命,可他不知道,他舅舅确实不会要他的命,但会要别人的命。

  另一边,黎元几人还挂在大槐树上,此时却是面面相觑,时不时瞄一眼树下的那口井,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井里坐着一个人,怀里抱着几块大石头,灰白的脸向上朝着天际,眼睛大睁着,还保留着死前的惊恐。

  那人坐在逼仄的井底,下半身完全沉浸在水里。

  陈意白咦了一声,说:“这口井还有水唉,我还以为这是一口枯井。”

  姜穆回也被他把关注点带跑了,说:“该不会,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喝的是这口井里的水吧?这也太……”

  黎元摸了摸下巴,道:“要不我们就蹲在这儿,看村里的人会不会来打水?”

  陈意白凉凉道:“这都快天黑了,谁还会来打水?”

  还是姜穆回更靠谱,她翻了个白眼,道:“喂,你们关心这水干嘛?我们不应该想这人是怎么死在这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