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其它小说>刑事检察官:边缘罪人>第47章 大雨

  新城国际楼盘的案子破了,可没人笑得出来。专案组七人的心情,如这阴沉落雨的天气般,让人郁闷烦躁。

  连续一个多月的调查,使他们疲惫不堪。当日,关腾提前让所有人结束工作回去休息,与此同时,他接到局长黎雄启的电话,说今晚和检察院的高层小聚,让他和钱律准时到来。

  办公室的白板前,钱律看着铺满整面的案子时间线,试图寻找隐藏其中或被忽略掉的线索。

  窗外疾风骤雨,令人心头难安。

  没有打搅他,关腾在办公位,拿着地下室劳保鞋的足印和小作坊里的脚印对比。看了许久,他再次前往档案室查看十年前的案件资料。

  办公室内,只剩钱律一个人。

  提前下班休息的几人,齐遇回宿舍洗热水澡叫外卖。王冷叫上吴晖和谢响一起吃饭喝酒,谢响笑说要回家一趟,离开了公安局。其他两人在附近街道的小炒店叫了三个小菜,两瓶啤酒。

  他们浅谈案子,说起谢响,谈起俞恩实。

  作为技术民警,吴晖提出了一个疑问,说不明白黎局长为何组出了这样争议性的专案组?这组合明显不是最优秀的。检察院一方,只派出了一位检察官,这样看很容易出现警权压倒检察权的情况,届时难免出现分歧和矛盾。

  王冷回答,因为队长需要有正当的理由重返刑警大队位置。

  “另外一个原因,我认为钱检察官能够协调队长的办案方式。”

  “怎么说?”

  “队长是强大的,但有时也会存在失误的时候。四个月以前发生的那起案子你知道吧?”

  “嗯,听说过。”

  “那起失误,队长背负起巨大责任……”

  专案组的人员的确不是最优秀的,但局长这么组合是存在目的的。也唯有如此,才能拾起刑警大队的荣誉。

  可是5·11案子远比想象中的更复杂多变,当以为总算侦破案子,却发现还没有结束。就像个环形,他们再次被套了进去。

  吴晖听着他的话语,清澈的眼睛看向玻璃窗外。雨水泼在玻璃,留下流水痕迹。他看到,一身警服的俞恩实打着黑色雨伞,抱着一束白花上了路边出租车,车子启动离开消失。

  出租车开了近半个小时,到达市外,新城国际楼盘附近的墓园里。

  抱着白花,持着雨伞,俞恩实来到一座墓碑前。她悲伤地看墓碑上的照片,将白花放在碑前。她蹲下来,对着墓碑不言不语,静静地看着许久。

  直到夜幕降临,关腾从档案室走出来,钱律还在看着白板上的案子信息。

  他熄灯叫人,与对方离开办公室,开警车去某家酒店隐私性极好的小包间。

  酒店小包间里,公检机关几位高层相聚,主要还是为了案子的事情。

  无话可说的关腾在饭菜上来,只顾埋头吃饭,黎局长见他这样,脸上笑容渐渐僵硬。好在检方倒也没那么拘束,让大家边吃边聊。

  比起关队长的“目中无人”,钱律道出案子详细始末。得知是一位母亲为了孩子将前夫杀害,郑检察长叹息,说她完全可以走法律程序把孩子夺回来。

  钱律哽住,难以道出犯罪者的控诉和悲伤。

  黎局长评价这位母亲想夺回孩子没有错,但方法走错了。

  其他人也纷纷道出观点,皆认为这是一起不该出现,也不该存在的案子。

  钱律听着他们的话沉默下来,也和关腾一样吃饭,只是入口的饭菜,没什么滋味。

  散场以后,送几位高层上车,钱律坐上关腾的警车。

  警车一路开进锦华小区,关腾问他几号楼几层几号门?

  “为什么问这么清楚?”他漫不经心问道。

  “好下次带上小狸检察官上你家窜门。”关腾回答,车子停在二号楼前。

  “行,我等着你带它过来。”说完,他冒雨下车进入楼里。

  警车掉头回公安局宿舍。

  楼上,回到家里的钱律,洗过澡扑腾床上,人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一下是侯雪慧的话语,又一下是公检机关高层们的对话。

  拿起手机,他给关腾信息,而且是一条空白信息。

  这条没有文字图像的信息,什么都说了,又什么也没有说。

  等了许久,对方没有回复。他坐起来,呆呆地看着窗外雨水下,锦江对面城市的模糊夜景。

  公安局队长单人间宿舍,洗完澡只穿一条大裤衩的关腾坐在床上拿起手机。见钱检察官难得来信息,打开却是一条空白信息,于是,他回复了一张小狸检察官的静坐的照片过去。

  放下手机关灯,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雨水没有停歇,晚一步得到消息的高家人赶到公安局,高曼凝昨日已被侯雪慧的唯一亲人,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嫂嫂接走了。高家人质问为何把孩子交给他们?警察回道,法院判决高曼凝跟随母亲,是女儿的合法监护人。在她被逮捕以后,其亲属有权带走孩子照顾。

  高父高母怒骂警察疯了,她那兄弟入赘嫂嫂吃着一套小楼收租啥也没有,能照顾好孩子么?而且这是儿子唯一的血脉,肯定得由高家人养育!这疯子杀人犯,他们一定要判她死刑!

  在公安局闹够了,高父电话家族十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去下城区,一定要把孩子抢回来。

  连续两天雨水,使下城区武侯老街除了沿街店铺,没有人出摊。

  高家几辆车子浩浩荡荡地开进武侯老街,到了街道中间段,前面横着二十多人拿着钢棍,冒着雨水挡住了去路。

  高家车辆被迫停下,有人打下车窗探头大喊:“你们干什么?赶紧让开!”

  为首的阮开元叼着湿哒哒的烟大声问:“你们是高博家的吗?”

  对方回应道:“是又怎么着?”

  阮开元吐掉烟,笑道:“是就好办了。”说完,拿着钢棍“砰”地一声狠狠砸在车子玻璃窗上。

  随着他动手,其他人纷纷上前,手中钢管砸在车辆上,把里面的人拽出来拳打脚踢。

  路上行人见打群架,自动避让到街边店铺避雨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主动报警。红色雨伞下的女生,冷眼无情地看着一切。

  破碎的玻璃渣,凹陷的车身,被揍得哭爹喊娘的人,高家人狼狈不堪。

  阮开元从地上拽起一人凶狠威胁道:“你们他妈的高家人再敢出现下城区,我绝对让你们有去无回。”

  他的表情,就像罗刹恶鬼。

  高氏的人平时也就仗着人多欺负弱势者,可真正面对这种横得要命的,哪是对手啊,三两下被打趴在地,被威胁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喂,你们干什么——”不远处的巡逻警察抽出警棍过来。

  趁着他到来前,阮开元的人东零西散,一下跑没了影。

  拿着警棍的梁池,一面通过警务通联系所里的兄弟,一面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