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五月阳光，小电驴穿过街巷，前往聋哑人学校。路上，与一辆小货车交错而过。开车司机屈成见二人身影掠过，继续朝前行驶。
“我说，有件事你帮帮忙。”徐临大声道。
“什么忙？”秦策问道。
“店里的女孩。”小电驴经过南联高中，来到隔壁聋哑人学校，他停下来。
“没问题。”秦策跟着下车。
“那女孩只有和原生家庭切割，才能获得自由。否则，会被一家子吸血一辈子。”说着，他走到校门口，和其他家长等待外甥女下课。
校内铃声响起，教师们带着学生出来，交到来接送家长手上。
排在后面，穿着小花裙的小姑娘，见到舅舅来接送，开心地挥手，脸上露出小酒窝。徐临洋溢暖暖的笑容，与她手语。
待老师牵着她过来，与关进确认后，才把人交到舅舅手中。
仰头见秦策也在，关颖然甜笑着扬手招呼。
秦策回以笑容，摸了摸她的头。
揪住舅舅的衣摆，她打出手语。她一手食指指向自己，再指向太阳穴转动。接着收起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留拇指和小指内外移动。之后打开双掌向前，斜着作曲线游移，最后左手并拢手指，右手伸直，将左手的指尖朝下在右手边缘移动了一下。
——我想去江边。
徐临弯下腰，右手握拳竖起拇指，接着收起拇指呈“D”式拳头状。
——好的。
“咱们去江边兜兜风。”他说道。于是，让外甥女站在小电驴踏板上，抓住把手处。确认她站稳了，便慢速朝着汉江岸边去。
十来分钟后，小电驴驶到汉江岸边大道。
顺着自行车车道，迎着江边带来的风，他们一路沿江开过去。徐临不由舒爽地喊了一声。听不见声音的关颖然，看着汉江清凌凌的水面，小脸儿红扑扑的，小嘴弯出满心欢喜的弧度。
“刑警大队过段时间有聚餐，到时你一起来。”
秦策大声道，连日工作带来的紧迫感，一扫而空。
“要没事儿，我一定去。”
“怎么，有活儿？”
“上次朋友帮了忙，我得去偿还‘债务’。”
“说来听听。”
“你想抢我生意啊？”
“不是抢生意，是合作共赢。”
“这年头空手套白狼，叫‘合作共赢’。秦策，咱们彼此之间的信任问题，岌岌可危啊。”
“那是小徐看不见我的一片真心。”
“我帮助过的案列告诉我，但凡男人谈起所谓真心和感情来，十有八九计算着某件事……”
两人一路杠到汉江岸边景观草坪处停下。刚下车，小姑娘便跑过草坪，直达江边围栏。她指着江上开过去的观光游轮，打着手语。
——是大船。
徐临笑着手语回复。
——下次我们去船上。
关颖然开心点头。继续看江面上的船只，和对面中心区城市群。
徐临掏出手机一抛：“给我们拍几张照片。”说完，把外甥女抱起扛在肩膀上。
接下手机的秦策道：“看过来。”
知道要拍照片，小姑娘和舅舅露出同款笑容。
连拍了好几个姿势不同的照片。在交还徐临手机时，轮到他自己把手机递给小姑娘。随后一手揽住想逃跑的徐猫。
见两个大人靠在一起，关颖然一阵开心猛拍。
逃不过秦某人魔爪，徐临干脆配合做出古怪姿势和表情，让外甥女拍个尽兴。
连拍了上百张照片，关颖然朝着他们跑去。两个大人弯腰伸手，她一下挂在他们手臂上，整个人悬空荡秋千。
飞荡了好一会，徐临把她扛在肩膀上沿江岸边行走。路上，秦策买来三杯柠檬水。小姑娘接下一杯，津津有味地吸了一口，冰凉甜爽的味道，与这个夏天很配。
秦策把一杯递到他面前。他舔了舔嘴唇，张嘴刚想要喝。可是，姓秦的居然收手自己喝掉了！
保持着张嘴的模样，他人呆了一下。随即笑骂：“咱们的缘分，随着这杯柠檬水的消失而完蛋了。”
“我们感情价值一杯柠檬水，你太伤人了。”秦策嘴角含笑，慢悠悠地喝着。“可要修复嘛，不过一顿饭的事情。”
“行啊，你往汉江里跳，抓个十条八只的大鱼上来。”
这时，坐在肩膀上的外甥女，抓了抓他头发，兴奋地往江里指去。他停下脚步看过去，感叹了一句“晚饭真的有着落了。”
只见，澄澈的汉江水面上，几条江豚跃出水面，朝着上游方向去。
小姑娘睁大清澈的眼睛，看着难得一见的景色。
路边游人见到一级保护动物，纷纷停下脚步欣赏。直到那几条人间水上精灵远去。
“给。”秦策递过最后一杯柠檬水。
他伸手接下，对方便把外甥女抱坐在自己肩膀上。
“你错失了一次机会，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喝了一口柠檬水，他美滋滋说道。
“可不可以商量换点别的？”
“不，我就要吃江猪。”
“我看你要吃江猪是假，想送我去监狱是真的。”
“你这误会可大了。那我勉为其难让一步吧，今天就来个熊喵烧鹅大虾麻辣喵喵菜。”
“这是什么菜？我怎么没听过。”
“我刚想的新菜品，你当然没听过。”
“要麻辣的是吧，行，我给你做……”
带着关颖然，迎着江边的风，他们一路走回去。当天晚饭，在一品香小炒店，秦策鼓捣出“熊喵烧鹅大虾麻辣喵喵菜”。隔壁店的狸花猫，闻着味过来，又无情转身离去。可它还没走出店门口，就被小姑娘抱起撸啊撸，还被迫吃下奇怪的食物。
第一次品尝秦策做的菜，小姑娘小舌头烧得麻辣麻辣的，喝了好大一杯水。
可这味道吧，越吃越上瘾。
关进的点评是，痛快！特别好配一杯冰啤。
这道菜品刚入口，会有一股麻辣感，麻辣感之后，是延绵的鲜香味儿。因此，适合作为下酒菜。
秦策自得地看向徐猫猫。
埋头吃饭的徐临，抬头喝了一口冰啤，点评道：“还差得远呢！”
秦警官笑着说行，下次还让他点菜，直到他服气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