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徐临陪着金毛犬玩耍。朱杨和于全保寻找嫌疑车辆,小楼内,秦策拿着工具,带人搜查检验。
从死者砍头剁手的痕迹看,所使用的凶器是厨刀类。秦策推断,刀子要么已沉入汉江,要么还在小楼。
如果尚留着,做饭的阿姨,每天所使用的菜刀,就是杀了钱以旋的凶器。
把方姨叫进来问话。其认真回想,确认半年内没有更换过新菜刀。魏爱一想到拿着杀人的刀子继续做菜,就感到恶心。
秦策让他们针对浴室和卧室,进行大范围喷洒鲁米诺试剂,观察潜血反应。
赵树羽拿起一瓶试剂上楼喷洒,魏爱戴上口罩和手套进入一楼浴室,秦策则来到钱先生的房间。他半拉上窗帘,打开鲁米诺试剂,对着地板、床脚、床底,还有墙角处进行喷洒。不一会儿,喷洒处,出现蓝光反应,范围明显越来越广。
浴室里检验结束的魏爱,走进房间报告,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幕——房间里的木质地板,呈现出极端的血液反应。她几乎怀疑,血迹早已渗透木地板。
她急忙退出,从带来的工具箱里,拿录像拍摄下现场记录。
小楼外,朱杨和于全保寻找着车辆。
小院就这么点大,十分钟能走遍,根本没找到嫌疑车辆。徐临对朱杨喊道,去外面停车位看看。
二人离开小院,在附近寻找。找了近十分钟,看到一辆停在树下,盖车布蒙着的车子。此车,落叶铺满车顶,显然已长时间未使用。
于全保拉起盖车布,认出是那款型号车。朱杨蹲下,拿着现场车轮纹印照片对比。经过四个轮子对比,确认就是抛尸的嫌疑车辆。
搜查检验完成,秦策带人出来。院子里和狗玩耍的徐临,询问如何。
“在钱先生房间里检验到血液反应。”
听到这个结果,徐临感到意外又不意外。
几人走出大门,不远处的朱杨挥手,说已找到目标车辆,刚已联系交警那边拖车回去。
秦策让他和于全保看着,另外带徐临、魏爱和赵树羽回去。
回到南岸分局,秦策上楼找范局签署拘留证,随后带人赶往钱姐公司。
二楼走廊窗边,徐临抽出一条烟,看着开走的警车。过了好一会,他把烟收回口袋,下楼打车,去人民医院。
来到人民医院住院楼,他走进钱先生病房坐下。半瘫在床的老先生,歪着嘴巴看他,双眼无光,死气沉沉。
“警察在你房间检验到血痕,钱姐是你杀的吧。”徐临冷眸看着他。“三个月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要我办一件事。没想到这件事,调查到最后,却是以她遭受亲生父亲杀害,被人替代收场。”
钱姐要他查的,是自己的“病”。是他教她,用录音或录像记录下的真实里,有着违反事实的东西。她发现了她,所以想让他查她。
也是她在追查自我的一个真相。
但还未来得及查清,她却已被至亲杀害。
“可我不信你想要杀害亲生女儿。所以,这起凶案真相,是误杀对吗。”
老先生目光暗沉。
“可是,现在的钱以旋,和你的DNA对比,也是你的亲女儿。我询问过符毅,他说钱姐没有兄弟姐妹。但科学不会骗人,所以,真实存在着另外一个钱以旋。这个人,是被遗弃的,还是弄丢的?”
对此问题,老先生依然保持沉默。
“一年半以前,钱姐已察觉不对‘发病’,证明了此人早已潜伏钱家。而要完全替代一个人,势必要观察对方一切,慢慢地,入侵这个家庭。接着,逼疯代替目标,让其产生‘二重身’幻觉。并向唯一知晓真相的人释放归来信号。刺激对方,待时机成熟,转换身份,让其拿起屠刀,砍向亲生之女。”徐临顿了下,语调阴沉,“可她为什么知道,你一定会杀她呢?这只有一个解释,她不该存在,也不能存在。只有她死了,爱女的人生,才能归于平静。恰是这一点,被她利用,进行反杀。”
仿佛亲眼所见般,却是更深沉的心理探究。
“到最后,不仅钱姐,质疑现实真假。连你也区分不出,谁才是自己要保护的人。”
最绝望的事实,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和精神。不需要现在的钱以旋做什么,只需要告诉他,自己亲手杀了最想保护的人,就能轻轻松松将其摧毁。
停止在三个月前的报纸日期,不单单是一个日期。更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被停止的时间。
“带着愤怒与仇恨而来,她到底是谁?”
老先生嘴巴蠕动,口水流出。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或许,对他来说,任何事情,皆已无意义。
秦策带人去钱姐公司,公司员工告知,老板已提前下班回去。他连忙电话盯着钱家的于全保,对方回复,没看到目标出现。
赵树羽怀疑,人是不是跑了?
秦策改变方向,驱车前往珊瑚小学。
返回刑警大队,徐临等待他们拘捕归来。可在听到秦策给魏爱电话,让她通知刑警大队所有人,搜查钱以旋下落时,惊觉不太对。
他们上钱姐家搜查一事,只有方姨知道,于全保也守在那里,她不太可能知晓警察寻找她一事。可从眼下反应看,其似乎已逃匿。
她哪来的消息?总不会有内鬼。
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那个少年!
他猛地站起大声道:“有派人去医院吗?”
被其声音吓一大跳的魏爱回道:“我正要过去呢。”
无头女尸凶案,凶手是钱先生无疑,可他瘫痪在床,不具备刑事责任能力,所以队长让她先过去录口供。
“马上走!”徐临拉住她往外冲。她跌跌撞撞,差点摔倒在地。
他终于明白了,现在的钱以旋,不会放过钱老先生。而那场雨夜里的杀妻骗保案,对方是配合给他和警察看的,根本不在意钱先生死活,其目的是送符毅进牢!
那个少年,和她是一伙的!
此人在钱家附近,看到了警察进小楼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