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艾罗的一道枪声。
风驰电掣之间，一枚子弹已经穿透了“宁夜洲”的心口。
枪口硝烟未息，交错的光银印在轮廓分明的侧颜上，眸光锐利如刀，仿佛生剜了活人。
不得不说，“褚楚”和“宁夜洲”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无论是外形还是神态。
但——
假的终究是假的。
艾罗被那一声枪响震得愕然。
眼睁睁的看着子弹从宽厚的脊背穿透而出，顺带带出一道血水。
艾罗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克隆出这两个人来的。
就这样被一子弹打没了一个？？！！！
艾罗咬牙切齿道：“杀了他！”
什么交易不交易的，裴之延根本就是撼不动的巨山。
这样的人，不肯为自己所用，还不如直接杀了。
朱丽叶的压迫信息素如狂潮般涌出，直逼那抬枪的人。
冰冷的语气在空旷的四周响起。
“断魂九式，第一式，断骨。”
“褚楚”快准狠的往裴之延的方向袭击而去，长腿蓄力奋力一踢。
明知道不是楚楚，裴之延还是生扛下了这一击，手臂传来阵阵刺痛。
躲在角落的艾罗看到这一幕，冷哼：“也不怎么样啊。”
“断魂九式，第二式，折肢。”
“断魂九式，第三式，碾压。”
“断魂九式，第四式，震碎。”
……
伴随着一道接着一道的声音，是一环接着一环的攻击。
“褚楚”没有半点留情的意思。
裴之延身上开始挂上了彩，防御和躲避根本抵挡不了强势的攻击。
等“褚楚”又一轮的近身攻击，裴之延反手扣住少年。
衍生异能，精神领域：无妄之海。
巨大的白光包围在两人周边，挣扎的少年停下了动作，两眼呆滞。
衍生异能：幻化。
裴之延手里凝聚出出一把银枪，枪口堵在“褚楚”心脏的位置。
一切无形的东西，例如空气，水雾，阳光等，皆可以幻化成实物。
太像了。
深邃的眼眸里藏着微乎其微的疼惜。
面孔、身形、声音，打架的动作……就连呆住的样子都几乎没有差别。
但这终究不是楚楚。
指节扣下扳机的一瞬间。
迟钝机械呆愣的“褚楚”说话了。
少年颤抖的神情，哽咽道。
“什……么？”
“裴……之……延……”
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人，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话。
“裴……之延……你要……杀我……？”
？？！！
裴之延瞳孔猛缩，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栗：“楚……楚楚？？！”
克隆人是不会有自己的独立意识。
只有被复刻出来的记忆。
就在裴之延动摇的刹那间，“褚楚”神智恢复，眼底染上阴霾，不断在刺激着面前的人。
衍生异能：醉梦。
被困着的人宛若沉醉在一场梦里，褚楚的衍生异能之一。
“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花海？”
“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
“要不是你，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裴之延……要不是你强迫我，我怎么会喜欢你？”
“裴之延，你就是害死我的凶手！”
……
往事的回忆重现像是黑暗旋涡似的拉扯着裴之延。
少年吐出的每句话，都戳在裴之延致命的伤口上。
花海的那段过往，成了裴之延的心病。
没有人知道，裴之延在多少个深夜里辗转反侧，总是觉得若是当时没有囚禁褚楚，会不会还有希望。
空灵的话语持续不断，引诱着暗色的眸子一点点改变。
血色渐渐浮上那黑瞳。
与此同时。
就在下一层的实验室里。
艾罗盯着僵持的两人。
无比满意现在的状况。
裴之延很快就会坚持不住暴走的。
阴戾的眼神落在病床上的人，似乎觉得可惜，又觉得感叹。
可惜的是，褚楚没能成为他的战斗机器。
改造的数值持续的不稳定，再加上褚楚的气息越来越弱。
根本没有办法实行改造，可能还没改造成功，人就死了。
所以相比较于改造，他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通过摄取，转移异能，把褚楚记忆复刻到克隆人身上，再修改特定的程序指定。
克隆人就会变的像有自主意识一样。
艾罗的身边站着一个下属，王峰，是个s级的alpha。
“差不多了，走，该送他上黄泉路了。”
裴之延濒临失控状态，现在趁此击杀是最好的机会。
王峰没有多言，临走前看了眼病床上的人。
他不明白已经没有用的人，老板还留着干什么。
艾罗注意到他的神色，“怎么了？”
王峰视线落在褚楚身上，“这个人，要一起送走吗？”
没有价值的人，没必要活着。
艾罗轻笑着：“这个不用管，估计等会他自己死了。”
连气息都弱到几乎快没有了的人，省的浪费自己的力气。
“先去把那个解决掉。”
艾罗转过身，径直走出门。
“是。”
直至房间门再一次被关上，都无人注意到病床上躺着的人微微颤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