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穿越重生>鬼差当度[无限]【完结番外】>第14章 大人请用第一域

  又过五年,安南十二岁,当年的小男孩长成一个翩翩少年郎。

  安南也不知这鬼域内时间流速和外界有无区别,他只觉得五年来,被丞相夫人无底线包容的日子,过的非常快。

  多亏当今圣上将老太傅派来教授安南,才让未来的丞相大人没有在自家母亲的溺爱下,变成纨绔子弟,反倒多了一股书生气。

  林府枫鸣园的梧桐树上,身穿月牙色长袍的少年卧在枝丫间,手上捧着一本书,嘴角笑容温润,绿叶环绕下,自有一番浑然天成的儒雅之气。

  “少爷,该用膳了。”小春从圆门外走进来,找不到树叶层层中的安南,只能朝着梧桐树喊一声。

  只听一阵窸窸窣窣,叶子抖了抖,安南刷得一下从树上跳下,落在小春面前,这五年他身子好上不少。

  李渊还在的时候,同李渊学了步法与剑术,李渊走后,他向溺爱儿子的丞相夫人撒娇。

  丞相夫人自然无法拒绝安南的请求,便请了一个武师。

  安南跟武师学了些拳脚功夫,锻炼身骨,倒没以前那般病弱了,李渊教他的那些,他也没有落下,每日都有练习一番。

  “小春,娘亲回来了?”安南笑问。

  小春与安南年岁差距不大,是三个婢女中最小的,这会见着安南的笑容,脸不禁有些热,少爷长得越来越俊俏了,她低下头说:“少爷,夫人已经在膳厅等您了!”

  “好的。”安南将书卷塞进小春手中,撒开腿往膳厅跑,先前的儒雅之气顿时消失无踪,倒是有几分顽劣之气。

  快步赶到膳厅,就见丞相夫人端坐在桌前,温柔朝他招手。

  安南不疑有他,丞相夫人前几日赶往京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见她无事,倒是安心不少。

  用完午膳,安南伸了个懒腰,照常走出林府,去消消食。

  小春跟在安南身后,安南看了看桃源城,今年的桃花正巧开了。

  “小春,我想去看桃花吧。”安南忽然开口。

  小春答应一声,想去准备,却被安南拦住。

  “不必繁琐,就这点路程。”安南说罢便径直向前。

  儿时看起来不短的路对现在的安南来说,不过二刻钟时间。

  因那场意外,这桃源城看似平静,实则被布置了许多,防止安南再次遇险。

  安南寻了处僻静地方,那处正好落满桃花瓣,他就地躺在花中,让小春自己去玩,不必守在身边。

  小春点头,却也没走远,停在又能听到安南喊她,又不会明显到打扰安南休息的地方。

  安南闭上眼,春日的风适中。

  这几年来,他的任务停滞,他倒也不急。

  李渊,林梓杺,秦逸必然是厉鬼之三,唯独那第四只鬼没有任何消息。

  许是应该去京城瞧瞧,说不准是在京城。

  思索间,鼻尖传来一股异香,安南的鼻子成鬼后极为灵敏,往日的材料便是靠他的鼻子识别的,他不由睁开眼,朝香气的来源看去,这一眼便愣在原地。

  只见桃树的枝干间坐着一个少女,衣衫轻浮,赤着双足,裙摆垂落下来,随风卷着桃花瓣。

  少女生得极美,像桃花精,乌发披散,只有几缕被桃花枝缠绕,说不出的异样美感。

  觉察到安南的目光,少女垂眸看来,与安南一个对视,她抬手掩唇轻笑:“哪来的小郎君,好生俊俏,叫干菱好生嫉妒。”

  安南摇头:“不及姑娘分毫。”

  “小郎君惯会说话的,也不知长大后要哄骗多少姑娘。”干菱换了个姿势,神色慵懒地趴于枝干上,“不若……”

  干菱突然直起身子,盯着安南:“不如现在让干菱动手,省得将来一众姑娘哭诉。”

  杀意突生,安南倒是淡定,这人若是想杀他,一开始便可以动手,却拖到现在,显然只是想逗弄他。

  见安南不搭理自己,干菱又趴了回去:“小郎君好生无趣。”

  轻柔的歌声响起,干菱自顾自地哼起歌。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这像是桃花中诞生的少女嗓音也是上乘,慢悠悠地哼唱着,俯瞰安南。

  “小郎君你说何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何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世间男女多为薄情寡义,你说呢?小郎君。”

  安南偏首瞧她,不知该如何回她,好一会才道:“姑娘,我年岁尚幼,但家父与家母感情极好,几十年未有妾室,两人也是琴瑟和鸣,应当是你问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可真叫人羡慕。”干菱的双足晃了晃,“不似我。”

  “小郎君可听故事?”干菱笑问,不知从何处取出一酒壶,本想抛给安南,临了又顿住,上下打量一番,“啧,真小。”便改换了茶,丢给安南,酒壶她自个饮了一口。

  安南接住水囊,静听干菱的故事。

  干菱生在京城富裕的官宦之家,自小便善于琴棋书画,因容貌娇艳,名声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上门求亲的人数不胜数,可干菱谁也瞧不上,心系儿时的一位邻家玩伴。

  那玩伴年长她一岁,儿时干菱曾遇见一件事,致使郁郁寡欢,恰逢就遇到这玩伴。

  玩伴的温声细语,谦谦君子做派软了干菱的少年春光。

  孩童哪里懂什么喜欢,只觉玩伴是世上最好的人,以至于往后再多的人踏破门槛,都被她回绝。

  干菱日日趴在窗沿上,期盼着玩伴家来提亲。

  她苦学琴棋书画,不敢荒废女红温书,只愿将来能与那少年玩伴般配,却不想几日后,交好的手帕交告诉她,那如玉的公子欢喜上了别家的姑娘。

  干菱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掩面低泣,还是托手帕交将她的礼物送给那公子,祝他如愿。

  “小郎君,你说,这世间情爱如此磨人,为何还要叫这世间有情爱?”干菱说罢,低头瞧着安南。

  她也没想这点大的少年郎能答上什么话,又仰头饮下一口酒,眉间尽是忧愁,似桃花落水,潭水生涟漪。

  安南略有迟疑,从袖中摸出一方干净手帕,起身递给干菱。

  干菱倒也不嫌弃,接过攒在手里,嘴上却是说:“小郎君惯会疼人的,那可真不能叫你活着走出这片桃花林啦。”

  安南却是摆手笑:“说的我像是活人似的。”

  干菱哼了一声,继续说故事。

  那手帕交替干菱将礼物赠送给公子后,公子却踌躇了,后才支支吾吾说,那心仪的姑娘根本不存在。

  连日来去干菱家提亲的人太多,他属实不安,便听了同窗的荒唐主意,想试探干菱的心意,却不想干菱她竟送了礼。

  公子纠结,不知如何是好,一对的同心结,干菱也没自己留下一枚,全数给了他,现如今他若是将其中的同心结给干菱,也不知干菱是否愿意收下。

  “而后呢?”安南心中大惑,“你二人既然两情相悦,为何不在一起?”

  “许是命途多舛,有缘无分?”干菱笑得倒是肆意,手里的酒壶却是没有停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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