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肯定和我没关系啊，你看我长得也不胖，怎么也不可能把这镜子给坐裂开了吧？”
“真要是我坐裂开的，那肯定是你们这镜子质量不好，赖不到我头上啊！”
林枫一脸的单纯无辜，话还没说完，目光却突然从李致远身上，移向远处天空。
只见几个黑点，由远及近，极快的速度御剑而来。
李致远一边瞥了眼那御剑而来的几道身影，一边又赶忙朝林枫强调道：
“你小子别后悔，是你自己说的，这镜子上的裂痕和你没有关系！”
后悔？
怎么个意思？
林枫有点没搞明白。
而那几个少年，已经飞到近前。
瞪着传世镜上的裂痕，阵阵惊呼：
“卧槽？！！不仅在心魔考验中顿悟，还在传世镜上留下了痕迹！！”
“已经多久没有人在传世镜上留下痕迹了？！结果……一个炼气期未成年的毛头小子，竟然做到了？？！”
“这尼玛？这高中生真的没有被哪个活了千年万年的大能夺舍吗？！！”
林枫听着这些惊呼，很快抓住其中重点——
很久没有人在传世镜上留下痕迹了？
也就是说，他不是唯一在镜子上留下裂痕的。
但这镜子看上去，只有他脚下这一道裂痕。
再联想李致远刚刚让他别后悔。
林枫很快品出味来——
这传世镜上的裂痕，似乎并不是一种“损伤”？
反倒像是，某种特殊印记？
严重怀疑李致远是要坑他，林枫走下高台后，便朝着那几个御剑少年问：“请问一下几位同学，这个传世镜上的裂痕，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之前就见过林枫的叶绥，此刻整个人有点不在状态地瞪着他，跟见了鬼似的。
倒是叶绥旁边的陆松，并不认识林枫，反而能正常应对。
他仔仔细细打量林枫片刻，便主动问：“同学你是玄水星来的吧？而且看样子，应该是玄水星的寒门修士？”
林枫点了点头。
陆松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异色，又笑着解释：“同学你放心，这个传世镜上的裂痕，并不是一种伤痕，而是一种印记。”
“玄水星来的修士，在进行心魔考验时，只会触发传世镜的第一重阵法，进行一场相对简单的心魔考验。”
“而军院有修士真的生出心魔，想要借助传世镜清除心魔，则需要触发第二重阵法。”
“而据说，传世镜其实还有第三重阵法。”
“它是军院内历史相当悠久的一件顶级秘宝，自然不是区区炼气期就能轻易损坏的。”
“而你能在传世镜上留下痕迹，便表示你的心性得到了传世镜的认可。”
“关于你破除心魔时的一些感悟，也被铭刻在了传世镜内。”
“将来有人申请传世镜第二重阵法清除心魔时，或许就能从你的感悟中，得到一丝启发。”
“这其实是个好事，并且按照军院的规定，凡是能在传世镜上留下痕迹的人，会获得500功勋点的奖励！”
陆松话说到这里，正要恭喜林枫。
一旁李致远却是直接凑过来一个打断：“谁谁谁？？谁在传世镜上留下痕迹了？”
“你瞧这小子，长得也不胖，怎么也不能把咱传世秘宝给坐裂开吧？”
“就算是他坐裂的，那也是咱镜子质量不好！赖不到他头上！”
陆松听得一脸懵逼。
坐裂开？？什么跟什么？传世镜那是能随随便便被坐裂开的吗？
那不都是感悟深刻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的吗？！
这李老头在说什么？？
林枫当然知道这李老头在说什么。
他这是故意在拿他不久前的话在怼他呢！
这个老东西坏滴很！
之前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故意引导他以为自己弄坏了军院的东西！
结果！故意忽悠他呢！
不仅如此，李致远现在还在那叭叭：“你看那高台之上还有个少年，看他是不是长得更胖一点，这个传世镜说不定是他坐裂开的！”
他指的，是此刻仍坐在传世镜上的程寨。
要说程寨比林枫胖，那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程寨身材是更瘦削的。
相比之下，林枫还更匀称一点。
陆松等几位少年不明所以，还真信了李致远的鬼话。
他们看向高台之上的程寨，也泛起了迷糊。
难道，裂痕真是高台上那位少年留下的？
而一直不怎么在状态的叶绥，这时才突然柳暗花明般恍然大悟：“对！应该是另一位少年留下的！他才是这一次参加心魔考验的玄水星天才吧？”
毕竟他知道——
林枫是个炼丹师啊！
而此刻备受瞩目的程寨，则刚好睁了眼。
他脸色微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显然也是有一番经历。
他花了点时间缓神，调整心态后，才将目光望向高台之下。
而后，便直接愣住了。
这里……
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
难道……
他还深陷在幻境里？？
程寨正准备分辨一下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突然也看到了传世镜上一道裂痕。
“这？？？这裂痕？？”
李致远朝他招了招手：“下来吧，恭喜你，通过了第二关的心魔考验。”
林枫若有所思——
所以，他看似在幻境中度过了挺久的时间，但其实现实并没有超过半小时。
而程寨下来之后，李致远手一抬，那高台便又再度震动。
而伴随着震动声响，那高台之上的镜面，便恢复光洁，再也看不出任何裂痕。
以陆松为首的少年们又找程寨攀谈。
而林枫则是朝李致远低声道：“我的五百功勋点，您老可别想给我赖账！”
“呵呵！”李致远一记白眼乱飞，“也不知道是谁想赖账！”
“那还不都是您老故意误导我？”
两人斗了会儿嘴，程寨也从那几位少年口中，了解到一些信息。
他瞬间了然——
是林枫！
是林枫在心魔考验的时候，经历了顿悟！
不仅如此，他在考验中获得的感悟，甚至被印刻在传世镜中，用于助益后人！
这一瞬间，程寨看林枫的目光又复杂了！
他感觉自己刚过心魔这一关，分分钟都又要生出心魔了！
林枫不知道程寨想的什么。
他与程寨对视一眼，突然主动朝他道：“那个啥，我刚刚战胜心魔的时候也领悟了一个大荒剑意，不过好像和你的大荒剑意不太一样……”
说着，他右手两指并拢，随意地一挥。
一道剑意，便在空气中留下久久不散的剑痕！
程寨瞳孔狠狠一颤，大脑里一根弦瞬间绷紧！
整个人也仿佛被洪水猛兽盯上一般，浑身僵硬！
那几位御剑而来的少年，也被那道短寸的剑痕狠狠惊艳！
足足怔愣好半晌，才缓缓回神，阵阵惊呼：
“这？？这尼玛是大荒剑意？？”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大荒剑意！这尼玛？？这什么剑意？你们有谁认识吗？？”
“连把实体的剑都没有！直接两指一划！就能在空中留下剑痕！这种剑意，我还真没见过！”
“这种虚空剑痕！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我总感觉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啊！！”
有人干脆直接问李致远：“李老头，你应该认得吧？这是什么剑意？”
这是什么剑意？
李致远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鬼知道是什么自创剑意。”
“嘶……”
几个少年瞬间又叽叽喳喳议论：
“竟然连化神大佬都不知道！！这这这？这难道真是什么独一无二的自创剑意？”
“不对！我分明感觉到很熟悉！这剑意绝对不是独创！”
“我也总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难怪李老头表情那么搞，原来是他也不知道哈哈哈……”
李致远听着这群小屁孩的嘲笑，依旧木着一张脸。
以他的眼界见识，当然不是真的不知道。
他只是……
不敢相信，也不好说出来！
他看林枫的眼神，复杂至极。
好半晌后，才故意冲着那几位少年怒道：“笑什么笑？！你们都很闲吗？很闲的话，正好带着这小家伙去参加后面的考核，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直接拎着林枫闪身离开。
徒留一群少年和程寨，还留在那高台之上。
程寨不像这群少年那么心大，化神大佬也敢嘲笑。
他整个人有些木然，眼神怔怔地，望着林枫在空气中留下的那道一指长的剑痕。
那剑意，看上去似乎与他的大荒剑意有几分相似。
但很明显不是。
那道虚空剑痕。
明明那么短小！
明明连一个承载剑痕的载体都没有！
但是，他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往无前的，永不言败的气势！
仿佛世间一切虚妄，皆可被其斩灭！
“李老头你真不知道我那个是什么剑意？”
林枫跟着李致远闪身来到大和峰大和殿，还是忍不住问他。
李致远则是忍不住想打他：“你小子，之前还一口一个李前辈，现在就搁那喊李老头了？”
“咳咳，那不都是被带坏的吗？那几个少年不都喊你李老头？”
“呵！没大没小！”李致远狠狠瞪他一眼。
“您老也别转移话题，我还真不信你不知道我那个是什么剑意！”
“你小子……”
李致远从林枫神色间瞧出——
这小子，恐怕也隐隐有些猜测。
他沉思片刻，手掌往林枫肩上一按：“小鬼，我承认你心性上乘，悟性也很逆天。”
“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你那剑意，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随意使用！”
说着，他想了想，又语重心长道：“幻象，是由心而生的。”
“你能在幻象中战胜强敌，是因为心的自信。”
“但这不代表，你真的无敌，真的不败！”
“真要遇到强大的对手，该败，你还是会败。”
“而不是靠着意志坚定，就能战胜一切强敌的。”
李致远说得郑重，林枫听得也挺认真。
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突然一脸怀疑道：“你该不会是亲眼看到我幻境中经历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