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个问题。
郁凌又不傻，即便虚弱到极点，她眼睛里却像点缀着漫天星辰：“是因为，界域战场？”
酒鬼笑了下，眼底有种怅然的怀念：“是啊，是因为界域战场……”
说着，他又看向郁凌，缓缓吐了口气，才沉声道：“玄水星会步入修仙时代，也是因为界域战场。”
郁凌一瞬间屏息凝神。
便听师父缓缓道：
“界域战场，从它的命名，你应该也能猜出一些东西。”
“界，域，都可以代表空间，而界域战场，实际就是一处，万族争霸的异度空间。”
“当第一处界域战场，第一次连接玄水星的时候，人类的灾难与浩劫随之而来。”
“那个时代，史称大灾变时代。”
“而如今的军院，就是曾在大灾变时代，前赴后继上战场拼命的主力军。”
“是那些悍不畏死的先辈们，守住了玄水星。我们这些后来的既得利益者，将他们称为英雄，也是不为过的。”
“而界域战场，对曾经那些前赴后继的先辈们而言，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即便万死一生，也终究还是有极少数的强者，顽强地活了下来，也成长了起来。”
“玄水星上的第一名修仙者，便是从界域战场诞生的。”
“在全民修仙时代之前的一个时期，玄水星所有的修仙者，都只存在于军院。普通人，是无法接触到修仙的。”
“当时的军院之于玄水星，就像修仙世界的修仙宗门之于普通王朝！”
“所以，军院势力，才一直凌驾于玄水星之上。”
“可以说，玄水星能够步入全民修仙时代，也是源自军院的决策。”
郁凌听得入神，整个人怔住了。
也就是说……
在全民修仙时代之前，只有军院，才有修仙者！
而军院修仙者的起源，则是与界域战场有关！
酒鬼一直等着郁凌回神，才继续笑道：“界域战场有一种最关键的产物，就是界石。”
“最初，界石这种重要资源，当然优先供给给军院成员。”
“直到界石的产量，对于军院而言，达到供大于求的地步，它才会流向玄水星的一小部分人。”
“而随着时间发展，界石对整个玄水星，都不再是供不应求的关系，才形成了现如今的，全民修仙时代。几乎大多数c级天赋以上的人类，都有一次免费获得界石的机会。”
“或许不久的将来，界石的申请会变得越来越宽松，甚至d级天赋，也可以获得免费的界石，这些随着时代发展，都是未来可期的。”
郁凌有些恍然，回神看向酒鬼：
“可是，军院的历史，又或者说玄水星的历史，和师父c级天赋成就不凡有什么关系？”
“难道，师父是军院的人？”
郁凌一瞬间把之前天网上广大网民为她设想的故事，安在了师父身上。
师父虽不是什么隐藏修仙古族出身，但却是军院出身？
军院的什么什么弃少？
被未婚妻退婚？
然后师父一怒之下退出军院。
军院的人，来到玄水星的世界，可不就是降维打击吗？
那么她幻想中的绝美师娘，究竟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还是说在痴情等候？
正天马行空脑补着各种情节。
秦知行突然拍了下她的小脑袋：“想啥呢？我不是军院的人。”
顿了顿，他又缓缓解释道：“数千年的发展，玄水星一共连接了27处界域战场，全部掌控在军院手中。”
“玄水星的普通修士，只有通过界石沟通修仙世界的，却没有接触进入界域战场的手段。”
“不过，大约三十年前，也就是你师父我最辉煌的那个时间。玄水星，连接了第28处界域战场。”
说到这里，郁凌才有些恍然：“所以，师父是靠着在第28处界域战场的打拼，才有了当年的成就！”
秦知行一个闪身。
原本挺严肃的站姿，突然又变成懒懒散散，躺到了一座岩石之上。
他披头散发，又豪放地仰头灌酒，笑得狂放而嚣张：
“是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初那第28处界域战场刚刚连接，玄水星没人发现，军院也没人发现，而那一处新连接的战场，倒成了我的机遇。”
他这语气还挺轻松，配合那形象，像个捡了五百万的乞丐，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郁凌笑不出来。
她眼神有些沉重。
军院的死亡率，她也是有所耳闻。
即便是已经成名的天才，加入军院，也有足足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
而当年的师父，他毫无背景，无人指引，只靠着自己，去了第28处界域战场！
这其中惊险，绝不是他用“机遇”两个字，就能轻松概括的！
师父不是说，灾变时代，人类在界域战场万死一生吗？
那些万死一生活下来的强者，绝对堪称一个时代的枭雄！
而郁凌觉得，她师父能在第28战场获得“机遇”，也绝非单纯运气！
天网上的人，不是喜欢说什么气运之子吗？
她师父当年，恐怕也称得上是气运之子了！
只是……
郁凌正想着。
秦知行又灌酒笑着：“不过，纸包不住火，秘密总会有被戳破的一天。”
“现在的第28处界域战场，掌握在玄水星修士手上，而我，却没有进入的资格。”
郁凌愣了愣：“掌握在玄水星手上？军院的人能不知情？”
“玄水星的事，当然瞒不过军院。”秦知行微微摇头，“不过，即便军院凌驾于玄水星之上，但追根溯源，它也始终属于玄水星的一部分。”
“军院与玄水星，又不是敌对关系，他们当然不会介意玄水星的发展。”
“就好比界石资源达到饱和后，军院会主动将其流向玄水星。”
“当玄水星修士有把握应对界域战场，军院也不会刻意阻碍玄水星的发展。”
郁凌恍然：“也就是说，那第28处界域战场，算是被军院主动让给了玄水星……”
秦知行缓缓点头：“你现在想去界域战场，有两个选择——”
“第一，加入军院，那么你有1到27处界域战场，可以随意选择。”
“第二，如果你选择玄水星负责的第28处界域战场，那么……”
他顿了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大概要像徐帆一样，选择一位S类仙院的前辈，做你的引路人，也就是绑定一辈子的师生关系。”
这话一出，郁凌毫不犹豫地皱眉。
因为师父当年被S类仙院退学的事，她对S类仙院可没多少好感。
两位S类仙院招生老师为她大打出手，她也没有从中做出选择。
她打心底里，便是抗拒S类大学的。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秦知行又道：“S类大学，确实存在一些不良风气。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设想的那样。我可以为你介绍个……”
然而，郁凌毫不犹豫又是摇头，语气还挺坚定：“我不想进S类仙院。”
秦知行挑眉：“那……”
结果郁凌又摇头：“也不想去军院。”
秦知行翻了个白眼：“小丫头，这世间很多事，不是你说不想就能事事如你所愿的……”
面容有些清冷的小姑娘，却凑到那岩石下边。
她仰着头，五官精致，脸蛋白皙，月光不及她三分美。
一双眼睛漆黑而澄澈，下巴尖尖小小的，仿佛一捏就碎。
素来坚定而清冷的声音里，竟然也带上一丝撒娇的味道：
“师父肯定有办法。”
“呵呵。”秦知行不知是被气笑了还是怎样，直接笑出了声。
他斜睨了这小妮子一眼，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然而，空气静默片刻，乌云遮住月儿半边脸。
秦知行手一挥，便有一封信，像备受嫌弃的垃圾一样，朝着郁凌扔了过去。
“带着它，去太初圣院。去求求那老东西，看他愿不愿意帮忙吧。”
郁凌稳稳接住信封。
透过月光，隐约可见里面狂野的草书，是师父的笔迹。
郁凌知道，师父的母校，就是太初圣院。
“那师父不和我一起去太初圣院吗？”
秦知行默了默，又是抬手灌了口酒。
瞬间染上酒气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沧桑与飘渺：
“不了，回不去了……”
乌云遮了眼，夜还仍漫长。
大和院，惊鸿峰，荒废的洞府。
林枫还真就睡在了五千万上品灵石之中！
没办法，灵石的芳香，是真的让人沉醉！
而之前八个多小时不间断的疯狂快进，大概是耗费了太多精力。
林枫躺在灵石堆里，倒也没做些什么，而是真的精神疲惫地呼呼大睡着。
然而……
陷入沉睡中的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躺在灵石堆里呼呼大睡的时候，那些与他身体有接触的灵石，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迅速碎裂！
那几乎堆积成山，将他完完全全淹没的千万灵石！
正一点一点，化成无用的碎屑！
而那颗诡异的黑色珠子。
它原本，应该是被林枫收在须弥空间才对。
此刻，却在不经林枫允许的情况下，便自行离开了须弥空间，漂浮在那成堆的灵石之上。
如果林枫这时是清醒的，他就会发现——
那黑珠之上，赫然显现着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快进图标！
而就在这诡异一幕发生的同时。
林枫周围，也出现了他所熟悉，之前夺舍大佬困住他的，黑幕空间！
第二天上午一大清早，纪云雁便又来到林枫所在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