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房门被人踢开，只见牧汀洲与沈听肆一脸警惕拿枪指向方时忆。
方时忆抬眸看去，牧汀洲的身影映入眼帘。
哪怕大厅内黑漆漆的，但牧汀洲还是一眼认出了黑暗中的方时忆。
还有方时忆手中的枪。
“你……”牧汀洲犹豫了片刻，穿过方时忆看向沙发上被枪杀的阮琳：“你怎么在这？凶手呢？”
牧汀洲宁可怀疑凶手逃跑了，也不愿意方时忆就是凶手。
哪怕方时忆手中拿着枪，可内心还是在为方时忆辩解。
说不定是凶手逃跑了，或许是方时忆捡起了凶器。
方时忆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我就是凶手。”
“什么意思？”牧汀洲微微一愣，一脸笑意，依旧不愿意相信：“别开玩笑了。”
方时忆清冷的目光看着牧汀洲，似是在告诉牧汀洲自己并没有说谎。
牧汀洲看着平静的方时忆一时慌了神，眼神渐渐空洞起来，失神般的愣在了原地。
“你在开什么玩笑？”牧汀洲大步来到方时忆面前：“你为什么要杀阮琳，你和她并不认识，你杀她的理由是什么？”
牧汀洲惊慌失措的看着方时忆，抬手指了指阮琳的尸体。
“因为我是白天使组织光明天使——Bael。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杀了阮琳。”方时忆云淡风轻的开口。
牧汀洲紧抿着唇，双目渐渐变得赤红，眼眶泪珠在打转，却被牧汀洲生生压了下去，死死拽着方时忆的衣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牧汀洲双手颤抖：“方时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方时忆似是没有看到牧汀洲暴怒一样。
牧汀洲压下心中的怒火，柔声询问：“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方时忆抬手推开牧汀洲，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牧汀洲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是你一直想让我做个好人，可是我天生就是坏种，成不了你心中的那个人，这就是真正的我，你应该看清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牧汀洲因为方时忆的推搡，向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时忆：“不……你不会说这种话。”
“怎么不会？”方时忆冷笑一声，向前一步站在牧汀洲面前，一字一句道：“你早就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牧汀洲，你忘记了我原本的样子。”
牧汀洲沉默了，就静静的看着方时忆，脑中闪过方时忆揣测凶手心理时享受的样子。
“小四，带走。”牧汀洲再开口时，已是平静，但眼底打转的泪花还是暴露了牧汀洲的真实想法。
方时忆转身之际，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牧汀洲忍着想要质问方时忆的想法，对案发现场进行了拍照。
苏家的监控显示从白天到黑夜只有方时忆一个人来到过苏家，而且大厅里的监控也拍到方时忆掐着阮琳的脖颈，枪指阮琳，方时忆有杀阮琳的想法。
虽然监控拍到的画面中方时忆背对着方时忆，可还是能看到方时忆的枪指向了阮琳。
阮琳的尸体被带回了特调处尸检。
审讯室门口，牧汀洲站了许久。
周飒等人坐在椅子上不敢开口。
沈听肆拍了拍牧汀洲的肩膀：“报警电话经过江小胖的定位，可以确定是阮琳报的警，可是阮琳报警的时候方时忆并没有到达苏家，一切都太巧合了，像是蓄谋已久，而且监控并没有拍到正面，或许方时忆是清白的。”
牧汀洲没有说话，依旧沉默。
沈听肆无奈叹息：“你休息一下，我去审问。”
牧汀洲摇了摇头，随后大步踏入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方时忆双眼紧闭，并没有因为牧汀洲的到来而睁开双眼。
牧汀洲看着无所谓的方时忆，双手紧握。
沈听肆担忧的看了一眼牧汀洲，将目光投向方时忆，满眼复杂，特调处的每一个人都认识方时忆，方时忆突然成为凶手，他们不相信，可还是要按规矩办事。
“你说是你杀了阮琳？”沈听肆一脸正色，好像在他面前做的只是一个嫌疑人。
方时忆没有睁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响声：“是。”
“你杀害阮琳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吗？”方时忆垂眸似是在思考沈听肆的问题。
许久，方时忆轻笑一声：“只是接受组织的任务，需要什么理由？”
“希望你能好好配合调查。”沈听肆推了推眼眶，满眼复杂的看着方时忆。
方时忆浅浅一笑：“好啊，警官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听肆听着方时忆对自己的称呼愣了愣，方时忆在撇清他们的关系。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白天使组织的？”沈听肆眸色紧张的盯着方时忆，紧张的同时又担忧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牧汀洲。
方时忆自始至终都没去看牧汀洲，淡漠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益宁案件之后。”
咯吱——手指作响声在寂静的审讯室内显得格外突出。
方时忆这才看向牧汀洲，只见牧汀洲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神色冷峻，似是在压抑内心的怒火。
“白天使组织杀害了你父母，摧毁了一切，你为什么要加入他们？”牧汀洲红着眼眶，眼中是愤怒，是不解。
方时忆闻言自嘲一笑：“因为我斗不过他们，因为我……”
“我的天性属于黑暗，是他们创造了我，也让我真正了解自己想要的什么？我终归要成为罪犯。”方时忆深邃的目光看向牧汀洲。
牧汀洲的双手握的更紧，好像下一秒就会动手。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特调处？你曾经也心存正义与善良，可是你为什么要在此刻加入白天使组织？”牧汀洲不明白，之前的方时忆明明心存正义与善良，可是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方时忆嘲讽一笑：“牧汀洲，我曾经确实心存正义与善良，可那一切都是为了你，而你口中的正义与善良给了我什么？”
方时忆的脸色逐渐冰冷，眼眶微红，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恨意：“我想做个好人，可是呢……我连我的家人都保护不了，我父亲，我母亲，就连……”
方时忆顿了顿，眼角的泪珠滑落：“就连千伊姐我也保护不了，我以为我只要足够强大，我就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可是……我依旧不堪一击，而你口中的正义与善良并没有用，我只能抱着所谓的正义与善良，更加痛苦，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选择一条让自己不那么痛苦的路呢？”
“你以为你选择的路不痛苦吗？只要你踏上了罪犯的道路，你便回不了头。”牧汀洲强压下眼底的悲痛，一字一句道。
方时忆轻笑一声，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珠，撇过头，不愿意再看牧汀洲一眼：“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沈听肆担忧的看了一眼牧汀洲，正打算说什么，只听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