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女孩穿着还算干净整洁，但大的女孩，衣服稍微有些小了，不太合身的样子。
小孩子是没有什么忧愁的，大的带着小的，正跟其他孩子玩。
“瑶瑶、楠楠……”邱家栋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呼唤着。
他将自己周身的诡气敛到了最低。
周围的人看不见他。
忽然间，他身上的诡气全都消失了，一点不剩，整个鬼体猛然实体化，清晰的出现在了巷子里。
我一愣，大惊：“你不要命了！”
邱家栋转头看了我一眼。
这时的他，肚子上不再有伤口和血迹，脸上也没有了死人的僵硬。
灯光下，除了没有影子外，他看起来与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只有SR这种级别的恶鬼，才能做到这样。
“瑶瑶，楠楠！”他大喊。
这次，两个小女孩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小的已经认不出他了，但大的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惊喜神色，大喊了一声爸爸！
邱家栋大步上前，紧紧抱住了两个孩子。
我无奈，只能看着他出格的举动。
这样做，对鬼体的消耗，如同柴上浇了油，燃烧速度极快。
每一分每一秒，消耗的鬼体，都会造成极大的痛苦。
但好处是，他可以像一个‘活人’一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不会对周围的人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爸爸，他们都说你死了！他们骗我！”叫瑶瑶的大姑娘在惊喜过后，哇哇哭了起来。
小的那个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解的看着他。
邱家栋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流了一脸的泪。
他很快将泪抹了，将俩孩子一左一右抱起。
“爸爸在外地工作，这不回来看你们了吗，想爸爸吗？”
“想！”瑶瑶视线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爸爸带你们玩儿去。”邱家栋道。
瑶瑶高兴的点头，又立刻摇头：“爸爸，我们快回家吧，妈妈看见你，肯定高兴坏了！我们先回家，然后我们一家人一起玩！”
“晚一点再回家，爸爸先带你去买衣服，你的衣服小了……”
“太好啦，我好久没买新衣服啦！”
父女三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我略一迟疑，没有跟上去，而是找到了崔兰所在的楼栋，在一楼外的花坛边坐着。
人进进出出的，我坐在花坛上，摸出手机玩了会儿游戏。
其实我玩游戏也心不在焉的，脑子里想的是其他事。
最终我关了游戏，开始在网页上搜索‘混元蛇’。
网页上信息到是挺多的，大多来自于一些玄幻网络小说，纯粹的杜撰，大概就是一个名字。
不过，当我百无聊赖的翻到十几页后，有一条相关信息，立刻吸引了我的眼球。
那是来自于一个贴吧，最近的一次回复，也在五年前了。
看得出来，这个贴吧已经废了。
发帖人附带了一张图片，问是什么蛇。
图片很模糊，应该是用像素比较差的手机拍的，蛇在一个土坑里蜷缩着，只有巴掌大小，浑身的鳞片，呈现出一种黄蓝相间的色调。
它抬头，眼睛是赤红色的，正吐着信子。
帖子下面只有聊聊几条回复。
可能是由于蛇的配色太奇怪，因此回复大多为‘钓鱼贴’‘P图’等字样。
只有一个叫‘老佑’的ID，回复如下：混元蛇，吸地气，从石头中诞生的灵蛇。出现的时间地点随机，朝生暮死。生时带天地二气，死时化灰。混元蛇无灵，食之可增加修炼者的功力。
楼主在十几个小时后，回复了这条信息：卧槽，蛇真的死了，突然变成了灰。
那个ID跟着回复：你错过了。
帖子到此终结。
我意识到，这或许就是玄啸说的混元蛇，秉地气而生，跟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
出现的地点时间不明，而且朝生暮死？
这岂不是完全靠运气？
我之前对玄啸许诺，一定会陪他一起寻找混元蛇，现在看来，如果没有特定的搜索方法，按照这个几率，别说这辈子，下辈子我也找不到啊！
正想着，昏暗的巷子里，邱家栋抱着两个女儿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堆东西。
走到我面前时，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很虚弱了。
我道：“痛吗？”
消耗鬼体成人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鬼体仿佛在火上烤一样疼痛。
邱家栋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没回话，而是将买的东西递给大女儿：“瑶瑶乖，你提着东西和妹妹回去，爸爸去买点儿吃的，一会儿带给你们。”
“好！”两个小女孩开心极了，显然父女三人团聚的这两个小时里非常愉快。
随着两个小女孩离开，邱家栋忽然化为鬼体，在我面前跪下了。
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隐约猜到了什么。
我警告道：“你最好别开口，我不会同意的。”
邱家栋跪在地上，这个点，巷子里已经没人了，老小区的灯光也十分昏暗。
在普通人眼里，巷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怪人，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前方的空地。
邱家栋声音嘶哑，带着恳求：“你是个好人，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求你，你让我留下来吧！”
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来之前，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
他鬼体已经虚弱了大半，说实话，我可以不怎么费力的直接诛灭他。
但这绝不是最佳办法。
于是我耐着性子，劝告：“你留下来有什么用呢……人鬼殊途，而且你的阴气，会影响到她们！”
邱家栋急道：“不，我不靠近她们！我离远一点，我会躲起来，躲到阴暗的角落里。我只想守着她们，好歹、好歹等孩子们大了，能自己养活自己了，我到时候任你处置！”
我心中非常恼火，鬼话是不可信的，因为它们的逻辑和活人不一样，它们的逻辑是散乱的，很容易因为一些外部的刺激，就产生鬼体的变化。
比如，他现在虽然虚弱了，但他可能会去吞噬其他诡物；他可能会因为活人的某件事而暴走；他现在表现的再正常，未来都不可信。
我怒道：“我坐高铁，大老远送你过来，不是做慈善的。”
邱家栋干脆在地上开始磕头。
“让我留下来，求你，我女儿……我女儿刚才跟我说了，那男的对她们母女三人……不好。我媳妇儿受委屈了，为了孩子只能忍着……我想守着她们，求你了，求你了……我求求你……孩子长大了我就随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