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其它小说>狗2>第140章 失望 【450-452】

  450

  自从回到小洋楼,唐恩玉就开始各种赖床,次次赖到中午太阳晒屁股才起床。

  十二月份,小洋楼的暖气供应得很足。

  听到楼下有人轻声谈论着什么,他伸了伸懒腰在床上磨蹭好几分钟才爬起来。

  暖气烧得他脸红扑扑,头发乱蓬蓬的。

  他洗漱完,趴在二楼栏杆往楼下客厅看,贺暃、林语郡和一个西装革履背身而坐的人在低声争论。

  “当”一声,他趿着的松松垮垮的拖鞋从二楼掉了下去。

  这声响引得三人同时抬头看向他,唐恩玉扒着栏杆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看到西装革履那人的脸后,笑容僵硬一刻。

  “醒了?待会吃外卖。”

  “怎么老是吃外卖啊!”

  唐恩玉嘟囔着回应贺暃,脱掉左脚拖鞋拿在手里往楼下走,捡另一只拖鞋。

  他捡起掉落的拖鞋后穿上,冲林语郡打了声招呼后坐到贺暃身旁,迎上西装男的视线,他有些疑惑。

  “你是宋绪初的哥哥吗?”

  西装男对他笑笑,笑容很勉强,“我是宋绪宇。”

  “我前天凌晨用贺暃的手机给你发过消息欸,”唐恩玉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我感觉我俩见过很多次,很眼熟。”

  他说这话时,林语郡的表情有些凝重,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是见过很多次。”

  宋绪宇沉默片刻后,才低声回了句确切的答案。

  唐恩玉翘起右腿荡右脚拖鞋,扭头对智能电视说打开电视,不再和宋绪宇说话。

  原本三人辩论时的气氛就不怎么样,此刻更是降到零度以下。

  唐恩玉感觉到宋绪宇近乎贪婪炙热的视线,扭头直击宋绪宇的眼睛,并对他露出甜蜜蜜的笑容。

  宋绪宇愣了一瞬,唐恩玉感觉到宋绪宇很紧张,又转身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动漫。

  贺暃拍了拍他的屁股让他去楼上看,待会外卖到了再下楼吃。

  驱赶的意思很明显,唐恩玉嘴唇嘟起极为不情愿地起身。

  一向话多的林语郡安静到令人感到不适,唐恩玉冲他勾了勾手指,“林语郡,来楼上,我俩玩纸牌游戏!”

  林语郡眼睫低垂一瞬,回头看了眼宋绪宇便放下手中玻璃杯跟着唐恩玉上楼了,留下面无表情的两人无声对峙。

  *

  唐恩玉从桌上抽出纸牌要和林语郡玩“凑五对”,察觉到林语郡心思重重,他放下手中的一对五,笑着问他怎么了?

  “恩玉,你不记得宋绪宇了吗?”

  “记得啊,不是宋绪初的哥哥吗?”

  唐恩玉笑眯眯的,抽一张纸牌发现又凑了一对2,放下对子说道,“你到底玩不玩?”

  林语郡打量唐恩玉的表情,握着纸牌无声叹息,似是无奈,又似是放松。

  *

  半小时后,贺暃叫他俩下楼吃饭。

  唐恩玉收起牌,将满脸的纸条拽掉,“你他妈运气怎么这么好?”

  林语郡禁不住笑,“有你以后我运气才好的。”

  唐恩玉被他说的甜言蜜语逗得开心,抱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两人下楼时都笑嘻嘻的。

  *

  “吃什么啊?”

  “西餐。”

  贺暃拆开外卖盒子习以为常地帮唐恩玉切全熟牛排,撒上胡椒粉。

  唐恩玉盯着他的手,等他切好以后叉了一叉子的牛排塞嘴里,再次迎上宋绪宇的眼神,他偏头叫了声,“哥哥。”

  那一刻,其他三人都静止了。

  451.

  唐恩玉因为嘴里还嚼着牛排,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但不影响其他几人辨出“哥哥”两字。

  三人同时看向他,他咀嚼完嘴里牛排才继续说下一句,“我叫着玩玩,哈哈。”

  宋绪宇在唐恩玉叫哥哥时,眼里闪过一丝期冀,现下则是唇角紧抿露出苦涩的笑,嗓音有些沙哑,语气消沉甚至透着乞求。

  “恩玉,就这么叫我吧。”

  唐恩玉没直接回他的话,而是低头又叉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嚼了又嚼,将牛排咀嚼成渣后才缓缓抬头望着宋绪宇,笑意已经不在了,语气冷淡。

  “可是,我不想这么叫你。”

  “……”

  宋绪宇哑然,握着叉子的手悬在空中很久,直到贺暃剥了瓣他和林语郡极为嫌弃的榴莲塞到唐恩玉手里,“吃。”

  唐恩玉右手虚握榴莲咬了一口,冷冷的眼神来回扫量疲惫的宋绪宇,甜蜜蜜的滋味在口腔里充盈,吃完一整瓣新鲜的榴莲后,他又不咸不淡地吃了块牛排。

  望着沉默的宋绪宇,再次开口。只不过这次不是戏耍,而是给他判刑。

  “25号那天,我流了好多鼻血,头也好痛。盯着办公室的表总是在想:宋绪宇会来找我,我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他们笑我,还说我品相不好。乔洋脱我衣服,我看到纽扣蹦地上了,还在想自己会不会像那颗有血渍的纽扣,被人遗忘在角落。”

  唐恩玉不想看其他三人脸色,也不愿意给他们辩解的机会,自顾自地说着。

  “乔洋搭着我的肩膀往教学楼外走,路上还在想宋绪宇会不会马上就找到我了,明明给我打了电话,怎么还不来呢?”

  说着,他突然不再看着榴莲的果核,而是抬头面对一脸自责的宋绪宇笑,“你猜怎么着?哥哥。”

  不等宋绪宇回应,他撇开林语郡搭过来的手笑道,“我在南校门路上看着你和我擦肩而过,我想喊,被乔洋捂住了嘴。当时觉得头晕脑胀,鼻血流了他一手。出了校门,我还是很冷静,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再来晚了。我想方设法咬着舌尖逼迫自己痛到清醒,鼻腔、口腔里全是血,我在他们把我弄上车前,还试图逃过一次,但是又被钝器砸了头,还能听到“咯嘣”的骨头声响震动我的耳膜。”

  唐恩玉说着舔了一下唇上的榴莲甜味,握着干燥的果核,“路上鼻血停了又流,我当时就觉得我肯定死不了,我的身体素质太好了,我还在庆幸。乔洋问我是不是在等我的男人,我没回他。我想宋绪宇不能再来晚了,我再等等他。乔洋说好点的情况会像他哥一样,我害怕但是我还没有放弃,我躺着保持体力,但是我很冷。”

  原本想要开口说着什么的三人都沉默了,默默地听唐恩玉陈述当时的,他们所不知道的经历。

  宋绪宇眼角通红,而林语郡托腮静然擦泪,贺暃则是端着咖啡杯眼睫低垂。

  452.

  榴莲果核外软内硬,越握手越酸。

  唐恩玉视线再次落下,低垂的眼睫掩盖了他的情绪,语气极其冷静。

  “防空洞里潮湿,越往里走越冷,空气越稀薄。你们知道吗,我那天脑子足足受了4下重创,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但是我那时一丁点后怕的意识都没有,一直在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坚持再坚持,宋绪宇他们很快就来找我了,我得保持冷静。我捂着口鼻听他们说话,鼻子流血流到肿,听他们的对话知道了这个防空洞有两个出口。那个时候能清醒地感受到额头这里在往下流血,就这样往下流。”

  唐恩玉说着,食指点着额头往下缓缓挪动,挪到鼻翼。

  “我感受到自己在流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血液有点腥甜,”他说到这里笑出了声,“会不会是因为我姓唐啊,血都甜甜的。”

  宋绪宇一直低着头,肩颈塌陷,一言不发。

  唐恩玉扫他一眼,再次撇开林语郡擦泪后湿淋淋的手说,“我当时好痛啊,全身上下都痛。脑子沉沉地往后仰,只要我不眨眼就往后坠,呼吸一下全身都痛,好想坐下休息。他们强行搀着我走了三四十分钟。里面很冷,失血也冷。走了很久,他们终于在放置破旧木箱的空地里休息了。”

  “我坐在潮湿的地上,听他们说说笑笑终于忍不住掉眼泪了,我怕他们看到,就闭着眼睛。那个时候乔洋点了一支香烟,我闻着陌生的烟味,那时候无比希望是薄荷香。陌生的烟味还是飘到我鼻子边,血腥味和烟味混在一起,很难闻很难忘。”

  唐恩玉提及薄荷烟味时,宋绪宇双手扶额向下捂住了脸。

  “一直没害怕的,失血与凉气直往我身上窜,我开始害怕了,害怕地蜷缩成一团,告诉自己不能露怯,露怯就结束了。那个时候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往外流,我挤掉眼泪环顾四周想给自己争取机会。好巧不巧,乔洋收到信息说张天芸要来了。有个很像程衍的人,就是他把我骗回程衍家的,他闲着无聊过来摸我。我没动,盯着他身后的矿灯,在他准备伸手摸我下面那会儿,我起身将矿灯砸在冒尖的岩石上,矿灯坏了那刻,我捡起那块冒尖石头砸他的脸,然后我拔腿就跑。”

  他依旧不看几人,“我跑100米都觉得累,那会儿却一点也不敢停。边跑边哭,害怕哭声暴露自己,捂着嘴跑,好像是跑到了一个拐角,我紧贴着拐角的潮湿墙壁调整呼吸,磨蹭牙根制造疼痛强迫自己冷静,非常搞笑地亲手上的戒指,亲了很多遍。”

  说到这里,他抬头望着林语郡、宋绪宇,“我祈祷好多遍,但是忘记了我不信教,戒指也只是程衍送的装饰品。祈祷有用就怪了。”

  “手机灯光照到我脚边了,我捂着口鼻感觉心跳快要停了,”他对宋绪宇笑,“我那个时候看到了自己的泪光。”

  “我忏悔,沿着手机灯光照亮的绿色生锈的逃生指示牌跑。跑到胸腔胀痛,终于跑到了他们说的出口,但是他妈的又是双出口!”

  唐恩玉说这话时表情突然变得龇牙咧嘴,紧皱的眉下眼眶里已经含着泪了,“我摸自己的帆布包,啊,我一直带着它,总觉得能用上它,从包里摸出贺暃给我的那支口红。把口红扔进了左出口掩人耳目,我害怕跑步有声音,完全顾不得如果赤脚划破感染之类的,脱掉鞋子冲进右出口,我边跑边摸出包里手机开机,害怕手上的血污影响指纹解锁,我边跑边等手机开机,边狼狈地往衣服上擦手。”

  “要打电话求救,唯一的执念,”他抹掉左眼滑下的眼泪又对宋绪宇笑,“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打给宋绪宇。”

  他握紧榴莲果核借力,逼迫自己不要掉眼泪,只是嗓音沙哑哽咽了。

  “一定要打给你,但是没人接。我擦掉眼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很近了,反复拨打直到被挂断了。”

  说着故意发出“啪”一声声响,“我的心脏、脑子那刻都这么响。我选错了出口,在道路尽头放弃了挣扎,站在原地等乔洋。那时候才意识到手机灯光有那么刺眼,我当时想挂的真好,我不想再反抗了,死了算了。”

  他耸肩摆手,“乔洋从背后一脚将我踹趴下了,下巴都快磕移位了。牙齿磕破了嘴唇,血流了一嘴。乔洋说给我留了手机也派不上用场,他的话让我心脏抽痛。他抓着我的头发往出口走,看我面无表情故意刺激我说如果走左侧路口,早就跑到马路上了。我没忍住笑,脚被尖石从脚蹼划到脚后跟也没觉得痛。”

  眼泪蒸发了,“他把我带进一个洞内房间,我还没来得及观察环境,就被像程衍的那个人一耳光扇趴在地上,耳鸣声还有脑子晃动的声音让我只能看到他们说话,当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当时他们幸灾乐祸、下流和嘲笑的表情,也让我知道他们能说什么。”

  他松开果核捂住抽痛的右额,身子晃了一下,贺暃放下已经凉了但是一口没喝的咖啡扶住他,“以后再说。”

  “不行,我怕我又忘了。”

  唐恩玉捂着右额,眼眶像口含酸梅一样酸胀得包满了眼泪,只是睁着就随惯性滑出了眼眶。

  林语郡起身背对着他们,他没阻拦唐恩玉回忆,是因为他想知道唐恩玉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听唐恩玉吐露痛苦的经历时,好像有一把生锈的、钝刃的小刀反反复复划他的心脏,缓缓的痛。

  宋绪宇低垂着头,眼神放空了。

  猩红的眼球里有一滩血迹,也有失温的、感觉不到呼吸起伏的唐恩玉,他赤裸地躺在血里。

  向来如海藻般柔顺发亮的波浪卷发像稻草一样烂糟糟的,漂亮的眼睛被肿胀的脸颊、肿胀的上眼皮挤压成了一条缝隙,眼泪与血一起流下,像血泪。

  出国后反复梦起唐恩玉对他说的话,记得唐恩玉那时含泪带笑对他说,“你来的太晚了。”

  他一次次惊醒,额上的汗像下雨一样。

  他后悔了,他想以后唐恩玉想要星星,想要月亮,他都会竭尽所能去送给他。

  *

  不知道是受刺激了,还是过度用脑。

  唐恩玉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流鼻血了,现在却缓缓流下滴落在他的睡衣上,触目惊心。

  他看贺暃要起身去拿冰块,反手握住贺暃的手腕,“先扶着我,我要说完。”

  林语郡听到这话回头才发现唐恩玉流鼻血了,他连忙去翻贺暃的冰箱找冰袋。

  唐恩玉余光斜扫一眼继续说,“我那时起不来,盯着撑地的双手看,很多划痕,皮开肉绽。我太紧张了,手上一点痛都没察觉到。我盯手太久,乔洋一脚跺在我手上。我就这么看着他的脚落下,因为我没有力气动了,他不停地搓脚后跟,我也终于感觉到了痛。先是痛再是发麻发热和痛,就像有人拿熨斗按压我得手背。我忍不住尖叫,太痛了。左手的戒指被他踩进我的肉里,挤压我的手指。”

  他说着吃力地将左手张开,但是左手不怎么听他的话。

  他盯着形同摆设的左手虚空弹了弹琴弦,“我那时不想活了,如果一直都要那么痛苦的话,还是把我杀了吧。”

  宋绪宇没有辩驳,只是望着双膝,眼泪干了。

  唐恩玉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又说,“乔洋收到了一条信息,应该是谁告诉他我得戒指里有定位,他朝我肚子踹了一脚,险些让我把五脏六腑吐出来,全身都痛,我忍不住想,咬舌头可以一了百了吗?他踩着我的右手一把拽掉我左手的戒指,那一瞬的抽拽疼痛让我以为他把我手指扯掉了。我太痛了,本能蠕动翻滚,大声叫我是程衍的对象,我以为他们会因为程衍放我一码,但他们只是停了几秒。乔洋不屑一顾,血流进我的眼里,那一刻所有的东西都是红的,我想我死后的世界也就这样了。”

  他接过林语郡递来的冰袋贴着鼻翼说,“乔洋对程衍很不屑,他蹲在我面前把鸡巴往我脸上捣,往我磕开的唇角捣,张天云让他们快点,说程衍来了谁都跑不了。他又给了我希望,但是乔洋说可能找到。”

  他望着低头的宋绪宇,“我忘记我那天口射了多少人,一巴掌又一巴掌落下,扇得我眼发黑。牙齿松动了,有人故意拿手机灯光照我的眼睛,唇角都要撕到下巴了,窒息缺氧的感觉一直都有,但是我一点也不想挣扎。他们让我脱衣服,我照做了。我配合他们的所有要求,希望他们能轻点,最好让我晕、让我死了。”

  “在学校和初进防空洞前我希望、我祈祷,期盼宋绪宇或者谁能够突然出现,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跟我说,‘怎么这么笨啊,这都能上当,我们怎么可能要你单独出行。’然后我嚎着、哭着诉说这一路乔洋是怎么欺负我的,说头痛、脸痛、脚痛,哪里都痛。埋怨你们所有人,一群大男人照顾不了一个我,连电话都打不通。只是这幻想从我打不通宋绪宇的那通电话开始就破灭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我决定搅和你这群发小,要你们几年不得安生。你们怀恨在心,一直憋着,临到毕业和乔洋这群人送我一个大礼包。看吧,唐恩玉小聪明吃大苦头。那时自己想着都没忍住笑了,只是唇角难以翘起弧度,上唇的牙龈都被撞破了,满嘴都是血腥味,唇角有口腔溃疡的趋势了。”

  “我好恨啊,我想杀了他们。他们像挤奶牛一样挤我的奶子,直到挤不出来什么才像拧车把手一样拧它,我求他们杀了我,但是没人理我。乔洋站在我面前像山,他轻蔑地看着我,尿从我头上往下淋。”

  唐恩玉说着眼里闪烁着泪花,笑容因为抽搐的唇角显得狰狞,“乔洋点燃了很多烟,插我鼻子里、耳朵里、嘴里,想插下面的时候被张天芸以叶书铎会生气为由阻止了。烟很呛,鼻孔里的烟呛掉了,他捡起来用烟头烧我的乳头。你们吃过烧烤,知道烤肉的香味,当时除了烟味就是肉香味。我躺在地上动不了,很困很疲倦,他们射完尿我嘴里,我应该喝了不少。贺暃你捏痛我了!”

  他被贺暃越发用力的手捏痛了,也在这时终于等到宋绪宇抬头了,他噙着眼泪笑。

  “我恨乔洋,恨张天芸,恨叶书铎,恨他们所有人,但是我更恨你,恨你们。我好后悔,好后悔该听我爸的话,不来这所学校的。我宁愿一切从头来过,也不想再认识你们这群人了。”

  唐恩玉缓缓说着,唇色渐渐由惨白到乌青,使得他的笑格外瘆人。

  宋绪宇伸出的手都在颤,“恩玉”还没说出口,唐恩玉的身体缓缓向下滑去,贺暃一把抱起大声让林语郡叫救护车。

  宋绪宇怔怔地望着唐恩玉,心脏被人狠狠扼住拔出般疼痛,他抹了一把湿润的脸瘫坐在沙发上。

  “我后悔了恩玉,我再也不来晚了,我错了......”

  只可惜,唐恩玉没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