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其它小说>狗2>第129章 秘密 【429-430】

  429.

  上午贺暃走的时候跟我说中午他表弟过来给我送饭,他要出国出差一阵子。

  听到这话,我既兴奋又惆怅,抓着他的衣服问他,“你出哪出差?你表弟林止话多吗?”

  他握着我的手腕往下压,生怕我把他的风衣扯出了褶皱,“还行吧。我先去伦敦,再去洛杉矶,你别到处乱跑。”

  “我跑哪去?才刚能下床,脚底又没按风火轮。等我见到婆婆,非得告你一状!”

  *

  前阵子婆婆来了,说把我和贺暃的结婚证办好了,等我能安安稳稳的时候把婚宴补办了。到时候不打算请太多人,问我行不行。

  我拎着结婚证左看右看,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贺暃家暴我的缘故吧,我总觉得红底白衬衫的照片里,坐在我身旁的不该是他。

  “为什么会娶我?而且,我的名字不叫唐恩恩啊,我叫唐恩玉,还有我是男的啊。”

  我指着结婚证上的“唐恩恩”和“性别女”,十分不解地问他,得到的却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怀疑他是不是想囚禁我。

  婆婆笑着说是为了我好。她人很好,待我也很好,但这是原则问题,怎么能将我的性别都改了呢。

  “以后你就知道了。”

  贺暃撂下一句后拉着婆婆的手腕,两人在外窃窃私语,我捏着薄薄的结婚证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有种不明不白的“嫁人”了即视感。

  但见不到我爸妈,脑子里有一部分空缺,我记不起来高考后的事情了,每当我想尝试回忆的时候,我的本能让我别想,鼻腔与眼睛会同时酸涩,有种想要落泪的委屈感,而且还有一种由身到心的疲累与不安会快速地压倒我。

  贺暃看见了会问我哭什么,我跟他讲,他听后又陷入沉默,后来我就不跟他讲了。

  表情说是阴沉,但能感觉到不是对我甩脸色,更像是在思忖其他的事情。

  他有时候半夜会拿手机跟人视频通话,我看过去,他的镜头会往我这里晃,他戴着耳机,我听不到他在跟别人聊什么,不过能听出来他冷淡的语气里透着安慰。

  可能是相处时间长了,我能轻易地判断出贺暃平淡的语调里藏着什么情绪。他晚上个人通话,有时候是安慰的语气,有时候是冷嘲热讽,有时候是无奈。

  他的朋友大多数情况都是熄灯后打来的视频通话,贺暃只给我留了一盏暖调的灯。我玩着低等级的钢琴大师,左手虽然拆了石膏,但有些不灵活,最初连叉子拿起都很费力,现在能勉强拿叉子了。

  有次半夜饿了,我起床翻找水果吃。贺暃正和人通话,我从购物袋里拿了一个大苹果,左手却怎么也拿不起,苹果滴溜溜地滚到了贺暃床下,我趴在地毯上伸手去勾。

  头撞床栏撞出一声响,贺暃摘下耳机回头看我,问我做什么?

  我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看见了他朋友的半张脸,觉得有点熟悉,想爬起来看又惦记床下的苹果,只能小声跟他说,“我饿了,想吃苹果,但是我左手没力气,右手也抓不住,它就掉地上了。”

  说着,我忍不住抹眼泪,将无力的左手举给他看,“你下次不能再打我左手了,这么久都还没恢复好,拿苹果都拿不了。”

  就连只能手机,我都得趴在床上才能玩。大多时候需要把平板垫在膝上看电影,他连网都不给我连,还不让我看新闻。

  我抹了半天眼泪,不见他像往常一样冷言冷语损我,我知道他说话就贱贱的,想安慰我但是嘴贱说不出好话,只能损我让我转移注意力,但他那晚没有这么做。

  而是扶额叹息后放下手机将苹果捡起,环着我的肩膀亲我的头发,罕见地明着来的温柔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连日的委屈顷刻爆发。

  “我每天都好无聊,想弹琴,想打游戏,想联网看看娱乐新闻,那里退痂了还总是痒,活得好难受。”

  “再过阵子,再过阵子就给你联网。”

  我猜测有什么不好的新闻,他不想让我看,肯定是囚禁我之类的新闻!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爸妈?”

  “等你好透了,就可以见了。”

  他看了眼已经息屏的手机,下床去给我洗苹果切丁,眼神也比平常柔和许多。

  我摸他的手机按开屏幕输入他的生日,看了一眼显示视频已经中断的绿色聊天框,才知道原来和他通话的朋友叫宋绪宇。

  一个我觉得异常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是谁能匹配这个名字。

  430.

  贺暃出差前几天,我就能自己下床走动了。之前需要护工搀扶着在病房、走廊走,两腿软得像棉花,走路姿势像罗圈。

  护工手一松,我就随时有跌倒的可能。有的时候是易燃扶着我走动,我觉得他的气质和贺暃极像,但他比贺暃更高冷,五官没有贺暃那么冷艳,整体上给人感觉是一个很酷、很漂亮的男生。我之前摸他手,是觉得他像冷冰冰的bjd娃娃,贺暃撞见以后跟我说易燃是0,人家有对象。

  着实把我惊着了,易燃身高足有185左右,比贺暃高一点。这样的气质竟然是个0,我可太好奇他对象是个多牛逼的人了。

  *

  正午,护工把我吃完的饭盒洗完晾干以后就走了。我掀开被子下床,从窗户往楼下看。

  总觉得这疗养院似曾相识,远处被云翳遮挡的山脉像碧绿的眉黛,院子里翠绿的树和淡淡的桂花香飘过鼻端,我记得我妈跟我说过,九月桂花开适合吃桂花糕。

  长时间处在空调间,岁月静好,没体会到夏季的炎热就迈入了初秋,不知道在这里流逝的时间最终用什么来偿还。

  我胡思乱想,扒在窗边往楼下探看。说是楼下,实则就是个一米多高的台阶。

  不知道贺暃怎么知晓我有恐高症的,见我总隔着窗户一步远往楼下看,索性把我从六楼搬到了一楼。

  我经常会坐在这或站在这看来往散步、跑步的人,也在这个中午瞄到一个与贺暃长相极其相似的人,他站在我窗前的台阶下对我笑。

  “恩玉,好点了吗?”

  我确信他不是贺暃,因为贺暃声音没有这么温柔,但他长得和贺暃很像很像。

  “你是贺暃表弟,林止吗?”我倚着窗户问他,看他缓缓走到我的窗前。

  “是。”

  “你和贺暃很像,就这里的痣不太像。”

  “曾经有人也这么说过。”

  “那他观察的很细致嘛。”

  “对。”

  他笑道,将背手的包扎完美的花束递给我,是淡粉色的月季花,闻着很香。

  我右手最近恢复了不少,至少拿这束花没什么问题,只有左手拿重于筷子的东西都会情不自禁地颤抖,不过不怎么影响我戴钻石戒指,这可是赤裸裸的money。

  “我和你表哥过阵子要办婚宴了,他邀请你了吗?”

  我低头嗅闻月季花香,抬起左手揉捏月季花柔嫩的花瓣,林止的目光一直萦绕着我的钻戒、我的手指,我觉得他对我有意思。

  “好看吗?左手还在恢复期。你靠近点,我跟你说个秘密。”

  我放下花束示意他把耳朵凑近,在他听话靠近的瞬间亲了下他的嘴唇,但他神情一点也不讶异,仿佛知道我会这么做。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恩玉,你太好懂了。”

  “瞎说。”

  “你是不是想和贺暃离婚?”

  还真让他猜着了,我挠了挠耳朵觉得有点别扭,见他一直盯着我的左手看,便刻意秀我的钻石戒指给他看,“好大的钻石啊,得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