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其它小说>积点德>第54章 多伦多夜未眠

  “啊——小王八蛋,下来,弄疼我了。”

  骑在男人的身上,咬着男人的耳朵,宇文颢像条八爪鱼似地缠在鲍皇叔的身上,牙齿稍一使劲,鲍皇叔就啊啊地叫着。

  从酒吧一路追出来,鲍皇叔边跑边笑,也没真跑,顺手还点了根烟,宇文颢可是真玩命的追,追到跟前,上去就是一脚,踹在男人的屁股上,又一个箭步窜上男人的背,揪头发晃脑袋,鲍皇叔背着他叼着烟还忍不住地笑,笑的烟都掉地上了,嘴上更犯欠:“怎么样,画的不错吧?我最拿手的就是捉鸡图,你看大家见了你多开心啊。”

  “缺德玩意,下流种子,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叫你先乱画我的?还特么都不穿衣服!”

  “混蛋,那我也没拿出来招摇过市,少废话,赔我!”

  “赔什么赔?”

  “知道我这件衬衫多贵吗?”

  “知道我心灵受多大创伤吗?”

  宇文颢牙根直发痒,鲍皇叔元宝似的耳朵又大又嫩,一块嘴边的肥肉,想都不想,张嘴便咬,嗯,口感Q弹,咬上就不想撒嘴了。

  鲍皇叔开始怕摔着宇文颢,没敢太使劲挣蹦,这下被咬痛了,身体左摇右晃,非要把他甩下来。

  “赔不赔?”

  “赔你妹……啊,耳朵要掉了,赔,啊啊——我赔。”

  宇文颢跳回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捂着耳朵直吸气的鲍皇叔。

  “你特么属狗的?这么爱咬人!”鲍皇叔不停地揉着被咬的耳朵,已经都红了。

  宇文颢走近些想看清楚,鲍皇叔连忙一闪,怕他再窜上来。

  宇文颢不管,扒拉开他的手,哟,自己下嘴够狠的,齿痕明显,上次在手,这次在耳朵,又是半个月牙儿。

  忍不住伸出手,替他揉,鲍皇叔放下了自己的手。

  彼此微微喘着,气息喷在对方的脸上,眼眸深处都是对方的样子,只不过鲍皇叔的眼里多了轮天上的月,宇文颢的眼中汪着幽深的湖。

  宇文颢还是窜了上来,嘴唇撞了下男人的唇,热的,软的,于是又撞了一下,撞的有点急,磕着牙了,鲍皇叔反手抱住了男孩,一丝迟疑,撞了回去,啄在男孩的唇上。

  那一丝迟疑,宛如一根细小的尖刺,轻轻扎了心一下,宇文颢停在那里,微张着唇,借着男人眼里的微光,一个劲地往深里看,仿佛那里能挖出一切的答案来。

  可是男人没有再给任何机会,丰润的唇带着火热,重重地压下来,瞬间夺走了男孩所有的意识。

  初夏的夜,温暖而潮湿,男人的吻,如饥似渴,揽着男孩的头,唇齿间不留一丝余地,辗转碾压,如熊熊烈焰在燃烧。

  宇文颢慢慢睁开双眼,努力看清男人的面容,每根睫毛的抖动都不放过,他想将这一刻,铭记于心。

  男人似有所感,也睁开了眼,在男孩略带探究的目光里,松开了,宇文颢的唇上陡然一空,鲍皇叔的唇边都是吻后的余痕,又湿又亮。

  黑暗中,更加静寂,只听见起伏不定的喘息声。

  宇文颢再次合上眼,凑将上来,肩头却被鲍皇叔捏住了,不能更进一步。

  睁开眼,望着男人,男孩的眼里滚动着烈焰后的余温,随便一粒火星,便又是一团炽焰。

  男人却低了低头,瞬间的神情被淹没在四周的黑暗里,宇文颢甚至听见他轻轻簌了下嗓子,似有话要说,等了等,却又没说,只是重又掀起眼帘,扳着宇文颢的肩膀,沉沉地望着他。

  宇文颢的手,带着一丝怨,两分嘲弄,几多不甘,忽然摸向男人的身下,然后幽幽道:“你又硬了。”

  鲍皇叔不躲不避,只是低头瞥了眼男孩的,笑了笑:“你的老鹰也快被你顶飞了。”

  嗤——

  树丛里一阵轻响,两人同时扭脸望去,一个人影闪现出来,像是要往湖边来,猛然撞见相拥的两个男人,惊住了脚步,皎洁的月光照在她雪白的长裙上,女孩的脸色更加苍白,惶惶的样子,惹人怜爱。

  “对不起。”

  三个人同时发声,说的还都是中文。

  白衣女孩匆忙点了下头,连忙向湖的另一边走去,不敢再回头。

  “她还真是胆子大,这么晚了,自己一个人还满世界瞎溜达。”鲍皇叔望着女孩消失的方向,也不禁多看了一眼。

  “晚什么,酒吧那边估计要闹个通宵了。”宇文颢撇开鲍皇叔,不得不往回走,心里乱蓬蓬的一团,甚至有点怕,怕什么,连自己也说不清。

  湖边的密林里,不时地撞见对对野鸳鸯,年轻的男女有的甚至等不及回到房间,拥着心仪者,恣意妄为,看得人面红心跳,口干舌燥。

  鲍皇叔低着头,只看脚下的路,或许在欧美国家长大的孩子,在性方面他们拥有过多的自由和个人主张,这无关乎什么性格,即便再内向、害羞,当蜜桃成熟时,大自然所赐予的属性,自然是要瓜熟蒂落的,就像所有的孩子,都要经历“断奶期”,才能真正的成长,这样的成长,伴随着的是波涛汹涌的欲望。

  男人不禁看向身旁的宇文颢,生在国内,长在国外,是真正的“混血。”

  宇文颢也低着头,只看脚下的路,感受着男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这样的夜晚,难熬的不止他一个。

  木屋的地板踩上去咚咚作响,即便放轻脚步,也能听见彼此活动的轨迹。

  各自回房间,洗洗涮涮,整理用品,换上睡衣,宇文颢是套黑色的,鲍皇叔穿了套条纹的,又都晃回起居室,宇文颢开冰箱找汽水,鲍皇叔拿着充电器找插座,咚咚咚——咚咚咚——都很忙碌的样子。

  鲍皇叔还问宇文颢饿不饿,可以给他煮面吃,问的一本正经的。

  宇文颢答的也很认真:“不吃了,我要睡了。”

  那就睡呗,各自再回房,关门,上床,睡觉——

  睡不着。

  一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另一个,覆去翻来。

  最终,宇文颢打开灯,爬起来拿着平板电脑写文章,空空道人的最后两章,前些日子发现自己的小说里,有人又和哥哥爱你PK上了,这次不是言语攻击,而是粉丝大战,哥哥爱你不知充了多少币值,一直在打赏,另外一个读者“我也爱你”估计也是个款爷,也在不停地打赏,哥哥爱你赏1元,我也爱你赏10元,哥哥爱你赏100,我也爱你跟着赏500,自此,两个人就较上了劲,只恨钱多,将空空道人的打赏拉上了一个天际,坑里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没人再打赏,只看他俩在坑里砸钱玩。

  我去,宇文颢也惊了,一个月下来,一百多章的小说,后台收益达到了史上最高值。

  作为写手,不能不发声了,两边都给了回复,求你们,停止。

  哥哥爱你说:你别管。

  我也爱你说:我喜欢。

  编辑也找上门来,跟宇文颢谈谈不如成为网站常驻作家,不仅有固定薪水,还能享受最好的推广,将写作事业再创另一个高峰。

  成,那就这么办吧。

  还没写几个字,就听见吱哟一声,隔壁的房门开了,咚咚咚——鲍皇叔走出了房间。

  宇文颢凝然不动,支棱起耳朵,脚步声溜达到外间起居室,一阵窸窸窣窣后,木屋的门也响了,鲍皇叔出去了。

  宇文颢赶紧下了床,打开门,鲍皇叔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冲里边喊了句:“你睡吧,我门口抽根烟。”

  宇文颢哦了一声,叮嘱他:“这里不叫吸烟,都是木屋,你小心点。”

  “知道了,赶紧睡吧。”

  一支烟,抽了很久,隔着深沉的夜,既看不透湖水幽深的奥秘,也找不到松林微鸣的源头,一切过于的安静,连衣角摩擦、烟蒂燃烧的声音都清晰可感。

  烟灰掉落在裤子上,男人掸了掸,身后的窗,散发着微弱的光,那是客厅里唯一一盏落地的角灯,此时的男孩,应该早已入眠。

  捻灭最后一支烟,细细地检查一番,一并丢进垃圾桶,起身,开门,走进屋里,瞬间又站住了,在起居室连接客房的走廊里,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睡衣的男孩,犹如暗夜中堕落的精灵,正幽幽地望着自己。

  “你,你没睡啊,吓特么我一跳。”

  宇文颢没吱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连喘息声都是静止的。

  鲍皇叔向前走了几步,又站住了,站在光的边缘,静静地回望着宇文颢,这才发现,男孩光着脚。

  微弱的光打在彼此的身上,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只剩下两个灵魂在对望。

  终于,鲍皇叔吸了口气,跨过光的边缘,走向宇文颢,又越过他,走向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忍不住回头望去,男孩还光着脚站在那里,不动分毫。

  男人狠了狠心,将房门合拢,靠在门板上,终于找回了呼吸,低低地骂道:“我特么就是一个混蛋。”

  门外的地板上终于传来脚步声,男孩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向起居室走去。

  男人终于不忍,迅速打开房门,刚要唤住男孩,不禁又住了声,只见宇文颢悄无声息地径直走到冰箱前,打开门,拿出一盒牛奶,扭开盖子,一只手空空握着,宛若杯状,茫然地举起牛奶,对着“空杯”哗哗地倒下去,牛奶流了一地。

  “喂,你——”鲍皇叔连忙走过去,宇文颢置若罔闻,将牛奶重新放回冰箱,举着手里的“空杯”又走到微波炉那里,上演了一出无实物表演——热牛奶,微波炉空转了一分钟,停下来,男孩取出“牛奶”,喝了,还舔了舔嘴唇……

  鲍皇叔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一只手探到宇文颢的眼前,晃了晃,男孩连眼皮都不带眨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喝完牛奶,放下杯子,手指松开了,转过身,越过鲍皇叔,还轻轻撞了他一下,继而飘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发出一声轻微的落锁声。

  鲍皇叔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望着宇文颢的房门,又将目光缓缓地投向地板上四溅的牛奶,甚至揉了揉眼睛,是真的,没错,宇文颢刚才做梦热了杯牛奶喝……

  卧槽,梦游啊这孩子!

  回到房间的宇文颢,缓了缓神,又听了听外边的动静,貌似很安静,低头看看脚下,都是牛奶溅的痕迹,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拭干净,躺回床上,眼内一片空茫,摸着唇,得出了一个结论,男人应该是喜欢和他相处的,却并不打算和他 Make love……

  宇文颢觉得自己有点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