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放在兜里的玉佩不知何时被他拿了出来抓在手里。

  司机:“不好意思啊,刚没看清路。”

  司机的声音也有点低,江锦没注意他的语气和之前不太一样,只说了没事。

  到了后匆忙下了车,天几乎已经黑下来,豆大的雨滴砸落,把路边的路灯光影砸的零零碎碎,江锦没有办法只能撑着唯一一把伞慢慢走在雨中。

  撑开伞的那一瞬,迎面一股风伴着雨点飘落伞中,他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捏着郁茗的玉佩。

  他刚才慌乱间捏着玉佩想起来,郁茗曾经对他说过,他这枚玉佩是祖传的,因为他的身体虚弱,邪祟容易入侵体内,所以特别拿着这枚玉佩,可以趋吉避凶。

  如果是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或许会慌得不能自已,其实江锦现在也差不多了。

  但他和郁茗认识那么几年,多少能从郁茗口中得知有关这个世界邪祟灵异的事情。

  就算他真的不信,这么几个月下来乱七八糟的梦境还有今天一系列的遭遇都令他浑身紧绷开启自我防备状态。

  这种情况下,什么东西令他安心,他就会抓着什么。

  江锦站在雨中心底说:郁茗,我这么大老远跑过去给你收拾东西,你的玉佩也借我用一下吧,我相信你不会怪我的。

  他捏着玉佩的手还拿着郁茗的衣服,东西总体来说不多,但对于这种雨夜来说就算是拎着很少的东西,也难逃大雨的袭击。

  这里距离他到住的楼房还有大概几分钟的距离,就这点路走下去,足够他淋成落汤鸡。

  江锦一步步往前走,越走越快,他来到屋檐下收起伞,却发现周身乃至自己手中的东西都没有淋到一点雨。

  江锦原先的性子本不会注意这一点,但现在不同。

  他越观察细微的东西便觉得汗毛直竖,为什么会这样?

  他浑身紧绷,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他立刻吓了一跳冲入雨中。

  身后的人也被他吓了一跳,叫道:“小锦你没事吧?我靠,你快进来,别淋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江锦才转身回头,只见是和他同个小区同一个公司的卢林,他顿时松了口气从雨中走回来。

  卢林看着他,有点担忧:“你脸色怎么了?这么难看?”

  江锦缓缓摇头。

  卢林:“你下班去哪里了?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江锦:“帮人拿的。”

  说着他又重新去那刚才因为被吓到扔飞的衣服什么的,经过刚才这么一闹已经全湿了,江锦叹了口气,还好套了袋子,也只是袋子淋湿。

  雨伞还仰面躺在雨中没收,江锦又过去收起伞,他的手触碰到雨伞时,全身一抖。

  这个角度看,这把黑伞,真的很像是郁茗那时候出殡的陪着的黑伞。

  卢林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歪头:“喂,江锦?怎么了?”

  江锦的背影动了动,这才如梦初醒收下雨伞。

  江锦拿着伞抿唇,卢林:“真的没事吧?我看你的脸怎么能白成这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锦缓缓摇头,又问:“麻烦你了,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去?”

  卢林点头:“当然可以了,要不然在一起吃个饭吧?你下班回来还没来得及吃完饭吧?”

  还没等江锦回答他先说:“那我去拿点食材,你在这里等我啊。”

  说完他转身离去,独留江锦一个人站在楼下。

  雨声越来越大,一点没有小下去的趋势,江锦站在原地,仰头看楼房,他现在浑身僵硬压根没有勇气自己上楼,一个人走空旷的楼梯,只能等着。

  等的久了,冷风一股又一股吹过来,他握着伞,只觉得那只手的温度越来越低,半晌他突然走进一旁的垃圾桶,把那把黑伞丢了进去。

  物业小哥那边,改天去赔一个吧。

  当他看着那把黑伞,一个想法出现之后,满脑子都会是这样的想法,更别提他现在浑身紧绷,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令他吓得呼吸一滞,心跳迈向高速路。

  相比起赔人家钱,江锦这个时候还是选择安心的好。

  扔了伞后他把手揣到口袋里搓着,等了好一会儿手才慢慢暖起来。

  卢林来的很快,没一会儿带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和他一起回去。

  他们两个人都在同一家公司,都是底层的打工人,更会互相照顾一点,关系更亲切。

  之前经常也会在一起蹭饭,江锦都习惯了。

  今天江锦的状态不是很好,卢林让他先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做饭交给卢林来。

  江锦没拒绝,他本身已经脱了力,这一趟出门回来整个人已经到了临界点,濒临崩溃。

  他这几个月来,很少有这么害怕的时候,那是从打心底的害怕,心悸,他不知该如何形容,但卢林能够体谅他,江锦表示大为感激。

  江锦显示检查了袋子里的衣服确认没有淋湿,才拿了个箱子好好收纳起来,还放了除潮剂,又把这个玉佩放好,这次啊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浴室。

  热水喷洒在身上,浴室边缘的墙壁被雾气弥漫,江锦才找到了一点真实感。

  全身都暖了起来,洗完澡,江锦擦着头发出来,目光落在洗漱台上。

  只见原本被他放在卧室储物柜里的玉佩突然出现在这里,江锦看着这枚玉佩好几秒,反复回想确认这枚玉佩他的确之前放好了。

  卢林做好了饭叫人,江锦没回应,他就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