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的气运关乎一生能达顶峰的修为,这怕是割舍了自己之后半条修仙来救鲛人族起死回生,他的命给了龙王都报不了这种恩情。

  “不用,我自有道理。”景鹤扶他起来。

  “是。”龙王站起来,那小人只放在桌上,他都觉得心旷神怡,身子比之前轻了不少:“仙君您要什么,我龙宫所有东西,您要是喜欢,我都能给你。”

  景鹤做这事本就不为对方感恩,既然对方要给,那就给了,算是恩情两清:“那你写一份免罪书给我。”

  “啊?”龙王确保自己耳朵没有出问题。

  景鹤又说了一遍:“免罪书,内容写,鲛人族气运乃命定,外人引导也无法扭转回天。”

  “是……”

  龙王衣袖微甩,一只毛笔现于手中,带着帝王特有的高傲锋利瘦金体跃然纸上,写下长达几千字的免罪书。

  真是怪人,珠宝灵器好宝贝不要,要这毫无用处的书信。

  弟子历练(九)

  龙王写得认真,字字停顿,整篇文书比以往批阅奏折的字体规矩许多。

  他未敢懈怠,在文书末尾盖上龙印。

  没想到有一日,他能一字千金。

  龙王放下笔问道:“仙君您看?”

  字字诚恳表忠贞,鲛人族的气运乃为内耗所致,尤其是将外人撇的干干净净,留下标红几句天命难违。

  龙王文采出众,读来朗朗上口,与人间状元难分伯仲。

  景鹤只扫一眼便收起那张纸,卷成圆筒放在储物袋:“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辛苦的可是景仙君,他犯得着哪门子苦啊。

  不过……

  龙宫许久不来外人,近日也就那两位恩人前来:“仙君,您说您之前已经来过?”

  景鹤点头,回道:“来过。”

  “白衣仙人!”龙王顿时想起来那位看着气质与仙君相似的人。

  “是我。”他在这待了多久,郁作清就与相魔头待了多久。

  旧友相见,要是聊出感情出来怎么办。

  景鹤辞别龙王,摆手示意不再送,原地几笔画出传送阵捻诀,一束裂口虚空隔开,他跳了进去下一瞬就回到妖塔外,郁作清左手边。

  龙王来不及阻止:“哎仙君,几步路而……已。”

  他哂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仙人是景仙君,那身旁的少年应当是那位少年英才,听昨夜天雷滚滚作响,这天赋也是一顶一的羡煞。

  难怪这般爱护,连吃饭也要夹菜,这样的徒弟可不能被人抢了去。

  龙王心底怪异,前前后后想着,未寻出答案,索性只当是师徒情深非比寻常。

  四下无人,说点只有魔界所知道的东西吓吓他不过分吧。

  郁作清语气欢快,看热闹不嫌事大,见他也无法反抗,凑在他耳边道:“相欣怿,你这么无知,管的好魔族那一大批顽固嘛,曲璞玉就眼睁睁看你当权,日子不好受吧。”

  “你看看,都老了,啧啧,这眼角皱纹,气的吧,牧仪就是跳脱了一些,你也别恼,他办事多利索啊。”

  郁作清手里拿着解药就是不给他,看着相欣怿气的青筋暴起,抓着地上碎石想要扔过来,却只能扔到脚边。

  他心情愉悦,一手放在嘴边吹了几声口哨,在储物袋中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摇着脚,说不出的得意,两手扣于腿间俯视相欣怿:“求我呀,求我我就把药给你。”

  相欣怿半句完整的话都要耗费大量力气,咬着嘴唇吐出几个字,不甚吸吐几口土灰:“呵,咳咳,宁……死不屈。”

  管底下人说什么,郁作清带了几分邪魅,冲着他眨着眼睛,邪魅一笑:“话不要说这么满,做人留一线啊。”

  他嘴上这样说,挪了一下腰部,靠在软垫上,舒缓站久了的酸疼,慵懒靠在椅子上,管相欣怿再说什么,纷纷用一字回怼。

  相欣怿:“小人。”

  郁作清看都没看:“哦。”

  景鹤还真是贴心,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前世没发现景仙君这般得人心意。

  娶妻娶贤,他娶了景仙君肯定是祖上冒青烟。

  不对,他祖上是魔尊,冒的是黑烟。

  相欣怿心血上涌:“狗贼。”

  郁作清挪了挪身子,让令外半天也能靠在舒服的软垫上,惬意享受:“哦。”

  等他修为恢复,就带着景鹤找一个小山林隐居,他织衣自己耕地,过神仙生活。

  择一地方,榜山邻水,夜里还有鸟鸣幽涧。

  郁作清这句声音小了许多。

  相欣怿奋力抬头:“死乞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郁作清都想到种什么东西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