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鹤脸黑了一瞬,又恢复面目表情,他伸出手唤出屏障遮在郁作清脸上,左手捏着白虎后颈那块皮揪起来。

  郁作清脖子轻了不少,转头看见景鹤正和白虎大眼对小眼。

  他定了一瞬:“师傅,那我先走了?”

  景鹤毕竟帮了他不少,跑之前总要说一声。

  景鹤把白虎重新收回神识,瞧着郁作清白白净净的小脸,满意点头:“早点回峰。”

  郁作清阳奉阴违,嘴上是是是心早就飘了,目送景鹤拂袖离去,强撑的仪态也没必要,刚直起的身板耸拉下来,纨绔弟子般对着玉麒麟调戏般开口:“冰清玉洁人美心善景仙君,那身子确实白,心地也善良,你说怎么会有这般完美的人儿?”

  郁作清颇有兴趣笑了一声:“那小手摸起来也带感。”

  仗着周围没人,他嘴上舒坦了,吹着哨子越过主峰,边走边说,把浪徒子那套用得淋漓尽致,最后说出的话自己都不可置信。

  小路上种着传音草,风吹过草尖,秫秫刮起沙沙声,将郁作清说的话传过一层有一层,直到越过主峰。

  符咒被撕开,独属传音的灵气传开。

  郁作清没见过这种夹杂淡蓝色的灵气,抓过来喂给玉麒麟吃了。

  远在南疆的师兄真抓着蛊虫,忍着恶心装起来安静趴在地上,雪山的师兄被埋在雪里也没了动作,等待宗门下一步指示,还有的师兄御剑在空中被截断差点掉下来,有人还在温柔乡肃然穿好大袍执剑站在房顶……

  天宗门所有人望着主峰的方向,抬头等着。

  直到那道声音传出来:“冰清玉洁景仙君……”

  ……

  天穹门全体上下神色窘迫,好几个把自己绊倒爬起来,好不容易站稳又摔了。

  人群中吃瓜的陌九捂着嘴巴含糊喊了一句:“我去?”

  妥妥丑闻,源于天穹门名声问题,谁都瞒着不说,一张嘴封得严实。

  赶上宗主闭关,副宗主就是传闻本人,这件事情也就销声匿迹在各大弟子间失去踪迹。

  郁作清掐灭那团传音灵,带着满身的宝物跑到天穹山下,找着护山大阵最薄弱的地方。

  陌九满宗门找着郁作清,直到打听到他下了山。

  郁作清还在郁闷如何跑出去,后背被拍了一下,劈掌拍在那人胸膛前,他下了狠手,陌九直接摔在地上。

  “师兄是我!”陌九爬起来咽下口中的血沫,吃了颗愈合丹,胸膛现在估计都有一个大手印在:“师兄你下手真狠。”

  郁作清道了句:“抱歉。”

  陌九舒心了不少,站起来道:“师兄你在护山大阵这里干什么?”

  只要稍微靠近阵法就能看到它包着整个天穹宗护其安宁。

  陌九满脸好奇,郁作清看出他没坏心思,问道:“你知道如何在不惊动景鹤的情况下让我跑出去吗?”

  陌九秒懂,师兄这是喜欢景仙君被说了一顿,眼下求爱不成要跑了。

  这他自然愿意帮忙啊!

  陌九拿出自己的传送令牌:“咱们天穹宗出宗门只有接任务时才会派发这种令牌,而下山只有这种法子可以自由出入,这给了师兄,我到时候就说任务失败,也没人敢追究。”

  郁作清也不跟他客气,当作谢礼叮嘱一声:“你心中有怨,但强求不得,说不定真相就在身边。”

  陌九听不出他的暗示,憨憨点头:“师兄知道了,你快走吧,我不会告诉景仙君你跑了的。”

  郁作清没懂他的意思,尤其是他表情很奇怪,倒像是他和景鹤之间有什么一样。

  传送令牌捏碎,郁作清身影逐渐离去,陌九拿起地上的碎片走了回去。

  郁作清在传送阵高速旋转下差点吐了,早知道这么难受他就直接闯出来都比这舒服。

  光影流离,一会沙漠一会雪山,郁作清在方圆小地撞来撞去,等传送阵到达地方时直接摔在地上。

  郁作清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滚来一层土,他很久没这么狼狈,权当情景重现。

  他看着与他落在同一地的人也是同样姿势躺在地上,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原来是传令牌垃圾。

  走到茶巷喝了口茶,与茶馆小二攀谈起来:“小二,这是哪啊,我这不小心迷了路,这不传送阵坏了。”

  这边小二接待的都是灵修,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他脸上沾了灰,取来干净帕子放在桌上:“公子,咱们穷乡僻野的传送阵早就没人修了,您受苦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这里是济州,本来挺繁华谁知道出了这种事。”小二在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凑过来,神神秘秘道:“前段时间建州出事,一城活死人全跑出来,结果有几个上了济州李家的船,把一船人全杀了,现在李家人心惶惶,生怕和玉家后果一样全族覆灭。”

  郁作清想了一下,给小二赏了几块灵石,在玉麒麟的蛋壳上浇了几杯热茶,洗洗上面的灰。

  重活一世,所有事情都完全不一样,郁作清不想管,哪想这种事情全跑脸上,他不管不行,说到底来,建州和他脱不了干系。

  玉麒麟的蛋充满光泽,又胖了不少,郁作清猜测它不日就能孵化出来,坐了一会,外面几个修士迎着风沙走进来。

  几人身上身穿黄衣,均挂着罗盘,一看就是道宗的弟子。

  最前面的是他们的师兄,要了几盘菜和酒水,对着旁边师弟道:“等到时候碰见那活死人,你就拿起乌丝绑住,别叫那鬼东西跑了。”

  稚嫩的师弟委以重任也不害怕,认真点点头:“知道了,师兄。”

  他们的菜上齐,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夹起几口菜先填饱肚子。

  郁作清越看领头那位少年越熟悉,名字在嘴边想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