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饮剑自然不信:“我告诉你!你们府里养了个大魔,要是不交出来谁也别想活,整个建州城进来必死。”

  玉兴文称道,亲自带人递茶低头哈腰,也阻止向饮剑想要敲钟的举动:“我前几日修书天穹宗,应该快到了。”

  “天穹宗……”向饮剑终于安静下来。

  玉兴文松口气,可算把这个祖宗哄好了。

  玉府门朝西南,郁作清刚踏入就被满院的槐树惊到,走上一圈下来,他都要对玉兴文喊声侠士真勇。

  天开地槐忌讳深着呢,聚灵阵的雏形就给摆好了,不管哪个魔族来了一看都会心动,玉府失踪了几个人看来也不是意外。

  “老爷,天穹宗来人了!”

  “哎。”玉兴文跑的太快摔了一跤,爬起来跑过去迎接:“仙师来得巧,我实在没办法了,快救救我吧。”

  景鹤扶起他:“先别急,事情原委告诉我。”

  玉家主眼睑下发黑,应该是几日没有睡好,除了几名伺候引路的小厮外,玉家的家眷和婢女都不在,这里感受不到任何活气。

  景鹤意识到事情严重性,静听玉兴文概述。

  玉兴文这话说了好几遍:“那日秋园说丫鬟落水,我以为是个意外,结果等到几天之后,那名落水的丫鬟竟然活了,原原本本出现在面前,说是有个神仙救了他,府中人心惶惶,直到后来再有人失踪……”

  玉兴文抓破衣袖:“那些人都活了!”

  “之后他们皮肉溃烂,不成样子,吓晕了好小厮,我请仙人来帮忙,他们都说是厉魔,根本没有办法,景仙尊,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景鹤分析着他说的话,安抚玉兴文的情绪:“别急,我且看看。”

  郁作清听不下去,走到一间贴有丑陋画符的厢房推开,里面尘土飞扬,桌上用手擦过摸起一层灰,很显然已有好几月无人打扫,中央那面黄镜对着门口。

  门口那位小厮阻止:“小神仙别动!”

  郁作清想做的之前还没有敢阻止,硬生生把黄镜从镶嵌的妆台上掰下来,他无辜道:“你说迟了,我已经拿下来了。”

  小厮的脸缓缓酿出恐慌:“家主!这位小神仙碰了镜子。”

  玉兴文哀叹,抓着头发不知该怎么说:“镜子!万万不可啊小神仙,那可是上一位大仙教我们镇压厉魔的东西,用了之后他果然不再杀人,这下可遭了。”

  郁作清嫌弃捏着手中的几文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梳妆镜?”

  他对着镜子,只能看见自己的脸,他捏着脸颊,最近养出点肉,还怪好看。

  玉兴文快要晕过去了!这哪里来不怕死的小神仙,一个向饮剑已经够闹,要是这位再出事,他的玉府可就不是覆灭在魔族人手里了。

  “不能照!这东西吸魔,说不定里面就住着几个厉魔,一看就吸进去了。”

  “邪乎,让他来。”郁作清早就厌烦幕后人装神弄鬼,这镜子毫无用处,连门口的符咒画得都是四不像,藏头藏尾算什么好魔。

  郁作清一生气,身上背得鸣鸿剑出剑飘在空中,景鹤眼疾手快出手握剑,把魔气全都蒙上灵气。

  玉兴文消停下来,他总感觉这位小神仙有点恐怖。

  “那给这两位小神仙安排两间厢房,就东面的青院。”

  “是,家主。”小厮找了面镜子贴上去修好,关上厢房的门。

  夜晚,玉府烛火通明无人敢睡。

  郁作清摸着镜子,放在桌上滚来滚去:“师傅,不知我有没有给你说过我的家人。”

  “并无。”景鹤耐心听他讲。

  被一双清冷通亮的眸子盯着,饶是郁作清撒谎成精也有些紧张。

  郁作清:“其实我有个童养夫,他等我了二十年。”

  景鹤:“……”

  郁作清:“我们伉俪情深,恩爱无比,命运让我们分开,其实我很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郁作清在记忆里搜刮,东拼西凑找出来个人,童年回忆很浅,再怎么想都是一片空白,随便找了词就往上添。

  “我的童养夫,是个伟大的人!”

  郁作清说了半天,对着景鹤道:“师傅,听见了吗?”

  景鹤:“嗯……”

  声音很哑,空灵的可怕。

  郁作清听出不对劲,提剑踢过去,那道倩影化作纸人倒在地上。

  ?他被耍了。

  不知道什么开始,他和景鹤就已经进入了幻境,或许是刚进城,也可能是刚入玉府……

  郁作清恍然大悟,劈开门发泄怒火。

  那他岂不是对着一片纸人乱说话,他刚刚说了什么,与童养夫恩情满满给他不可,郁作清觉得自己的牙好酸。

  没了旁人管他,郁作清出门一把剑走玉府,谁来砍谁,经他的地方就没有一个完好的纸人。

  胸口的黄镜发烫,郁作清捂着他镜子那面:“装神弄鬼!滚出来,否则小爷杀到你老巢。”

  “年轻人不要那般暴躁。”

  郁作清一剑轰坏半个建筑物:“再不出来小爷掘地三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