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四。
张开带着秦淮茹娘几个，还有何雨柱要去秦家村。
提亲的同时，秦淮茹也是搭着顺风车回娘家。
还有何雨柱，要来找媳妇。
今天张开开了一辆黄河牌货车，这种型号的货车，63年才正式投产。与解放相比，黄河牌货车是平头。
黄河牌货车载重量更大，比解放牌高得多。
主副驾驶之后，还有卧铺。
主要为了能多拉人，张开才开了这辆车，这么冷的天在货箱里会很冷。
秦淮茹抱着槐花坐在副驾驶，眼睛不断往外瞄，这是秦淮茹第一次坐货车，脸上满是欣喜，偶尔转头看张开，因为何雨柱在这里，也不敢太明显的有多亲密。
槐花不断指着外面问东问西，秦淮茹回答不上来的，张开就回答槐花的问题。小孩子总是有很多为什么，张开总会有答案。
为此，秦淮茹再看张开的眼神更加柔和。
小槐花没见过爸爸，自然没有爸爸的疼爱，张开的到来，弥补了槐花这一缺憾。
小当与棒梗坐在卧铺两边往外看。
这两个小家伙，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坐货车，甚至是第一次坐车。
棒梗记忆中，那时候妈妈还没有生槐花的时候，几十里路都是带着他走路去外婆家的。
何雨柱也是第一次坐货车，一开始还很新奇，后来心情平淡了起来。何雨柱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但是...
秦淮茹穿着新裤子，穿着呢子褂子，精心打扮了一番，美不胜收。
三个孩子也都穿着新衣，他反而在这几个人中，有些土老帽的感觉，于是就扯开话题：“开哥，还真够大方的，给秦姐家带的礼物，都价值二十块了吧。”
十斤猪肉。
还有一大块牛肉。
两只鸡，两只鸭。
一袋白面，一袋棒子面。
与去秦京茹家礼物是一样的！
秦淮茹第一次感觉，傻柱这么没见识。
这都是表面的，她兜里还有各种票呢，另外，还有两百块钱。
要不是自己阻挡，这个男人给的更多。
升米恩，斗米仇。
救急不救穷。
秦淮茹也知道，大饥荒过去了，村里也吃不饱。
开哥说，这是他给的礼物，不能明着以女婿名义送，就以她这个女儿名义送。秦淮茹也知道，她的开哥这是弥补她的。
她感受到了。
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意，还有歉意。
她可以不在乎名分，但是这个男人没有亏了她。
“嘿。”
张开笑了一声：“自从我表弟去了，淮茹没少从娘家带粮回城，这不仅仅是礼物，也是还债务。淮茹这些年，也是受苦了，我这是代表我姑妈，给淮茹的补偿。”
“柱子，这次要是有看中的姑娘，你也不能小气。”
张开神色严肃起来：“你一直都看不起乡下姑娘，你要记住了，我为你介绍对象，可要对人家好些。”
“放心吧开哥！”
何雨柱拍着胸脯：“我有了媳妇，一定疼爱媳妇。”
“棒梗。”
张开一边开车，这路真不好走，走得很慢：“到了你外婆家，放炮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要伤了人。”
车斗里，还有不少鞭炮。
棒梗毕竟是小男孩，就有一股调皮劲。这家伙，还是很疼妹妹的，一开始见了棒梗，自己对他还有些误解。
棒梗没长歪，只是有自己的想法。
至少，现在棒梗还没长歪。
原剧中，要不是许大茂挑拨，又有闫解放绑了他去二车间，骂秦淮茹是破鞋，棒梗就不会反对秦淮茹嫁给何雨柱。
棒梗喜欢放鞭炮，他一直没要，只是看别人放，张开才知道，这小家伙也渴望放鞭炮，就买了不少。
“是。”
棒梗注意力在窗外呢，还有小孩子那个不喜欢走亲戚？棒梗也喜欢：“伯伯交代的，我都记着呢，还要照顾好两个妹妹。”
货车继续往前走。
早上五点钟出发，到了八点钟才到了秦家村。
眼看着年关将到，地里也没什么农活。本应该热闹的村子，竟然没看到几个人。秦淮茹解释道：“动一动就会饿，躺炕上抗饿。”
张开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时代的人们太苦。
农民能够吃饱，还是产粮地，也到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包产到户之后。而彻底解决温饱，到了零几年...张开忘记了。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用了数十年，才靠着双手，走上富强。
“爸...妈...”
到了一个院子，都是泥墙青瓦，并不是茅草屋。
秦淮茹在车刚停稳，就下了车，小槐花都没顾上。
“淮茹啊，家里没粮了。”
仅仅这一句话，张开就心里发酸。明明自己舍不得吃，不，没得吃，饿几顿省下来，还要接济自己城里的闺女家。
这一点，姑妈做的有些太过分。
这种情况的人家，不知有多少呢。
“我能不能帮助他们？”
帮助，小世界里的粮食，要以什么样的方式，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这个时代的苦难，是铸造未来的辉煌的基石，因为该吃的、不该吃得苦，我们都吃过了，才更渴望安宁。”
这个时代，不仅仅是百姓苦，国家也苦。
北面老大哥，陈兵草原，虎视眈眈...甚至有何讹诈。
以丑国为首，纠集西列，彻底封锁我们...这个时代，我们除了靠自己，谁都指望不上。
“爸...妈！”
秦淮茹泪流满面，父母以她嫁入四九城，成了工人为荣，而她这个不知多少人羡慕的城里人，却需要在本就缺衣少食的农村父母口中，抠食吃。
何雨柱沉默。
这是他...不知多少年来，第一次来农村。
他被震撼到了。
棒梗牵着小当的手，张开抱着槐花，站在院子外。
“我来送年礼了。”
秦淮茹声音哽咽。
“哎。”
房门打开，头发白了一半，满脸岁月沧桑，看上去得有六十多岁模样，脊梁已经有些弯，个头不高的秦父走了出来。
秦淮茹说，她的父亲，二十一岁生的她。
秦淮茹年后才三十三岁，也就是说秦父也就五十三岁。
但他看上去六七十岁模样。
苍老。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太深刻的记忆。
抗日。
内战。
这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秦父名为秦满山，看到院子外的棒梗兄妹，张开还有何雨柱，愣了一下：“带着客人来的啊。”
“爸，我妈呢？我哥嫂呢？”
秦淮茹问的时候，一个有些偏瘦，面色发黄，个头偏高的青年，头发乱糟糟的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
再之后就是一个孩子，还有一个看上去年龄比秦满山还显大的婆婆。
“淮茹...”
秦母走了出来，同样是看到了张开等人，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秦淮如，张开等人，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敬意。
“妈，爸，我介绍一下。”
秦淮茹擦了一把眼泪：“对了，棒梗快叫人。”
棒梗带着小当，张开放下槐花，三小走过去叫人。
亲母稀罕的不得了，他们还没见过槐花，甚至是小当，他们只见过棒梗。
“爸，这就是东旭的表兄。”
东旭的表兄...说到东旭的时候，秦淮茹莫名感觉拗口，有些陌生一般的感觉：“开哥，这是我爸妈哥嫂。”
“这就是张科长啊。”
秦父有些自卑。
张开呵呵一笑，掏出烟来，让给秦父，秦淮茹的哥哥秦大义一根：“叔，我就是张开，您叫我一声小张、小开就行。”
张开人高马大，态度却很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我这次跟着来，一是因为我也是刚转业回来，我表弟东旭走得早，这几年，贾家亏欠淮茹，我姑妈要我来说一声对不起。”
张开叹道：“还请您多多见谅。”
“不亏欠。”
秦满山抓着张开的手，张开看到他受伤，冻出不少的伤口，一张老手，满是老茧，像是永远洗不干净一样，却非常有力：“前几年难，城里难，村里难，我们都知道。”
张开没多说。
但是秦父却清楚：“之前淮茹回来，带京茹去四九城相亲，就是你吧。京茹那丫头，这几天嚷嚷着进城，你快去看看吧。”
“不忙。”
张开笑了笑：“我在这里陪您还有婶子聊聊天，柱子，去将东西卸下来。”
“得嘞。”
何雨柱出门卸货。
秦父秦母一愣，他们本来要问何雨柱是谁，这才看到门外停着货车。
何雨柱从车上搬下来一袋白面，一袋棒子面，提着一大块足有十来斤的肉，一大块也差不多重量的牛肉...
顿时有些呆。
肉，后山打猎偶尔有些荤腥，就是粮食难得：“小开...这，太多了！”
张开摇头：“其中大半都是还债，我可是听说，这几年淮茹从娘家带回城不少粮食。剩下的，是我姑妈给您送的年礼。”
秦满山皱眉，刚要说话，秦京茹从外面进来了：“开哥哥...”
几天不见，感觉这丫头瘦了。
电视剧是无法彻底还原这个时代的，也演不出来这个时代的苦，这个时代的难。
“嘿，丫头，我来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