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飞了……什么意思？”
这个事实对于慕湛临来说果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了。童筝坐在车里，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搭在摇了下来的车窗边，看着眼前脸色发白的慕湛临，感觉有些神情恍惚。
貌似……慕湛临和童淮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童筝也还没有真正地见到过慕湛临的这般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吧。
所谓的白榜第一的公司U-Vera的总裁兼执行董事，不少人心中的钻石王老五，年轻当上总裁把公司治理得欣欣向荣的，被商界的人们称呼为“孤狼”的，在商业事务上雷厉风行的慕湛临。
竟然也有这么一天啊。
童筝低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让保安开门让自己开车进去。
“与其思索淮淮到底去哪里了，倒不如先想想要怎么解决接下来的事情吧。”
“慕湛临，”童筝的眼神变得幽黑起来。“你伤到了我的两个弟弟，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在一声轻嗤后，童筝只再瞥了一眼还处于怔愣的慕湛临，接着就启动了车子，往家里头开去了。
而慕湛临则停留在了原地。
无论是童筝所说的有关不会放过他的言论，还是童淮已经起飞离开国内了的消息，又或者是还提在手中的手提电脑里没有完成的实验方案。
都已经无法再让他清醒过来了。
——
慕湛临在童家门口吃了瘪后，就带着东西回了公司。
他甚至下意识地想叫彭归帮他将自己的几套换洗衣服从家里带过来，却蓦地又想起来，彭归请了年假，这个时候估计也已经出国了。
昨天晚上彭归已经帮他忙方案忙到凌晨了，这个时候要是再影响人家早就安排好了的年假的话，就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如今，慕湛临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孤立无援的情况，且没有任何能够下手的落脚点。
而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慕湛临抬起头来一看，发现正是抱着文件来找他的周律。
“进来吧。什么事？”
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慕湛临又摆出了平时工作时期作为BOSS的姿态来。只见周律进来后就把怀里的文件分了一半出来，放到了他的桌面上。
“老板，这是前几天，您安排的对那些对公司造成不良影响的媒体的法律详谈文件与相关证据。您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安排人派去递交法院了。”
周律这么一说，慕湛临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件事。
他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却见周律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又抬起头来看他：“是还有什么事吗？”
周律点了点头。
“老板，Posina那边拒绝了我们的法律详谈文件与相关证据的交换，说是要自己单方面处理。”
啊……静蕤这是打算自己解决问题。
这是因为上次在发布会上，慕湛临他私自调动内容、更改内容，所以静蕤想要报复他了。
倒也是，当年的恩怨，在静蕤帮童淮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算是彻底解决了。
“那就……”
慕湛临的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是没有给备注的号码，但地点是在本地。
此时慕湛临正心烦着，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来应对静蕤的事情，就来了个陌生电话。
鬼使神差地，他接了电话。
“请问哪位……”
“静蕤。”
“……”
“我说我是静蕤。”
“……你找我什么事。”
“童淮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吗？你们昨天晚上还一起参加了你爷爷的寿宴吧，他怎么突然间就失联了？”
静蕤的语气仿佛有些着急，而这倒是让慕湛临心里的烦躁更严重了。
慕湛临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心里催促着自己要冷静处理，不要动怒：“你找他什么事？他现在确实不在我的身边，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听不懂就不礼貌了。
静蕤也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试探地开口问了问：“……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吵架了？”
话又说到了这份上。
慕湛临一想到昨天晚上吵架了这件事，就想起来吵架的起因是什么——是他当年给静蕤写的信！
于是气不打一处来，慕湛临顿时跟发了疯似的往话筒里低声怒吼：“是！吵架了，他跑了，没留下任何消息，只说是出国了！而这都是因为你！”
他说完这一切就没有再说，只是有些气喘吁吁地开始调整自己的情绪。
太冲动了，慕湛临想。
实在是太冲动了。
昨天晚上那件事本质上与静蕤没有一点关系，实际上只是他自己的问题。
而他现在却没有信心去承担这一本属于自己的责任，反过来去骂一个与这件事几乎不相干的人。
静蕤太无辜了。
而在话筒对面的静蕤听到这里，也沉默了一阵子，接着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两人之间有好一阵沉默，最终还是静蕤先开口了：“其实我并不是找你，也不是找童淮。我是想让你帮忙找找童岸。”
“Isco和童氏第二财阀有合作，和我哥交接的人是童岸，这两天似乎是有个比较重要的文件，需要及时签署，但我哥怎么样都联系不上他。”
“我是想着联系不上他的话就找童淮吧，他会不接我哥的电话，但总归不会不接童淮的电话。”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就先挂了。”
电话应声而挂。
静蕤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周律一直站在一边等待慕湛临的回复，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吃了那么大的瓜，一时间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不敢轻易动弹，生怕下一秒被老板格杀。
不过好在慕湛临在被挂了电话之后一直没怎么说话，面色也依旧如常，看起来好像是没什么大问题。
嗯，好像。
蓦地，慕湛临抬起头来看向周律，点了点他。
“安排下去，Posina那边的法律详谈等不用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