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针对吗？
简安不禁想起金霖瑞看自己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
很不一样。
大概是一种看陌生人的表情。
金霖瑞之前不会这么看他，大多时候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都带着几分深情，唇角微微上扬，让人一眼沦陷。
太不一样了。
所以简安有些处处不安。
他不会真因为自己坚持离开，又或是昨天晚上说了绝情的话，还挂断他电话而生气了吧？
如果是这样……
简安叹息一声，有点为之后的工作担忧。
他可能真要换工作了。
简安默默收拾桌子，将桌面上可有可无的东西收进了收纳箱，时刻做好离职的准备。
自己走，还是等金霖瑞来撵他走，这是个问题。
他视线不自觉朝着会议方向看去，磨砂质感的推拉门，看不清里面的具体事宜。
门倏然打开，金霖瑞最先出门，下意识的瞥向简安的方向。
两人视线对上，简安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低下脑袋，假装忙碌，盯着电脑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身边突然多出一道身影，简安不敢抬头看，只听到一阵低声闷笑，“贵司工作环境不错啊，还能纵容员工带薪摸鱼。”
跟在他身后的股东听了，都看向了简安，带着几分警告意味。
简安更加不敢抬头，站起身，低着脑袋，“对不起。”
几人摸不透金霖瑞的脾气，一会说两人是好友，一会又表现得这么生疏，让人拿不准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金霖瑞居高临下望着他，眼底有化不开的冰冷，“简安，你好像很清闲。”
他说。
简安手心冒汗，看来今天是非离职不可了。
许是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结局，他现在反而平静下来，朝着金霖瑞鞠躬，“我知道了，金先生，待会会去递交辞呈。”
金霖瑞眉头微蹙，“我不是这个意思。”
简安顿了下，抬头看他，对上他平静的视线，他抿了下唇，猜测金霖瑞又有什么法子要折磨自己。
他心里有些怨气。
当初签合约的时候就说好，合约结束一拍两散，就算再见也是陌生人。
合格的弃子金丝雀就应该像死了一样，不给金主造成任何麻烦。
同理，金主也该这样。
但是金霖瑞显然是没遵从市场定律。
故意找茬。
“金先生，认识一场，我希望金先生不要以权谋私，如果是因为得罪了你，我今天就可以辞职离开，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眼皮底下。”
他一本正经的望着金霖瑞说。
二人视线僵持了一会，金霖瑞忽而轻笑出声，像是刚才冷着一张脸的人不是他一样。
堪比变脸。
他拍了拍简安的肩膀，“这说得什么话？简安，公司不给你任务，我可以给你啊，正好手里有个项目，你来跟进。”
简安听了，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皱起眉头看他。
他就知道，金霖瑞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他抿着唇，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底是没撕破脸皮，而是问：“金先生，方便单独谈谈吗？”
金霖瑞漫不经心挑眉，“当然。”
靠在天台栏杆上，金霖瑞点了根烟，抬眸看向简安，“长能耐了，合约一结束，就迫不及待跟我撇清关系，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简安抿着唇，“这样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呵，”金霖瑞冷哼了声，“是方便你和初恋死灰复燃吧。”
他吐口烟圈，很快随着秋风散得无影无踪。
简安拢了拢围巾，将手揣在兜里，缩着脑袋没回话，看起来像个鹌鹑。
金霖瑞被他气笑了，上前揉了两下他脑袋，“加回来。”
简安退了一步，很有种的说：“不。”
金霖瑞也不恼怒，风吹得他头发一团乱，他两指捏着烟蒂，漫不经心道：“简安，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这还公事，不是私事。”
简安：“我可以离职。”
金霖瑞轻笑，弹了两下烟灰，“别天真了，简安宝贝，只要你还在A市，离开了这，我敢保证，谁收你谁遭殃。想去你初恋企业上班？是想看他因为你遭殃吗？”
简安皱眉，“金先生，你这是违法犯忌。”
“只要方法运用的得当，就不存在违法犯忌，殊途同归，你不会想见识我的手段。”
简安听得头皮发麻，金霖瑞完全变了个样子，和以前纨绔不休边幅的金霖瑞简直判若两人。
像是撕裂开一样。
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他捏紧了拳头，没一会，又松开，“如果，我离开A市呢？”
金霖瑞歪头笑问：“你舍得抛下刚买的房子，还是说想转手出去？那大概不会有人买呐。”
简安心里一动。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金霖瑞。
他心里微寒，“金霖瑞，我们已经两清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察觉简安有些恼怒，金霖瑞反而没心没肺的笑了，“这么生气干什么？我这是给你个升职的跳板，只要这次项目完成的好，升职指日可待。没良心的白眼狼，我这样对你还不够好？”
简安考虑了一下金霖瑞是不是真的突然好心帮他，迟疑了一会，默默收敛了脾气。
“金先生，你不需要帮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不想升职加薪吗？”金霖瑞不回答反问。
“……”
金霖瑞是知道怎么拿捏一个社畜的。
简安想了想，还是没狠心拒绝，只是有些不安询问，“你是不是要借着这次项目机会报复我？”
金霖瑞微顿，诧异开口，“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简安没好当面说因为金霖瑞来时候就一副冷脸，拽得像是路过的人都欠了他百八十万的缘故。
但察觉金霖瑞好像又从一头精明的狼变回了没头没脑的二哈，简安也就放下心来，说道：“谢谢。”
金霖瑞嘀咕：“真想谢我就离韩意柏远点。”
“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没听清。”
“我说，你特么真是个傻逼。”
“？”
秉着不跟有病的人讲道理的原则，简安没有多问，搓了搓手，“那我先下去了。”
“回来。”金霖瑞喊住他。
简安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金霖瑞叼着烟，伸出手，“手机给我。”
简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摸出手机放到他手里。
看着金霖瑞一同乱摁，然后还到他手里，看见微信界面置顶：超级无敌绝世好上司。
“……”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