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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跟着小高去了一个裁缝老伯的家里，老伯看了两眼他，猛地站起来，上下打量。
“口罩能摘摘不？”
宋青看了一眼小高，小高说，“摘吧，信得过。”
宋青把口罩取下，对方很激动，“帽子！帽子也摘！”
“……”宋青照做。
“啧啧啧，南生北相，在北城长大的是不是？”
“我觉得我应该也是……”
“你母亲是谁？”老伯打断了他。
“……我不清楚，但我监护人是宋一。”宋青只是试探一下，没曾想对方真的知道。
裁缝老伯思索了很久，突然一拍大腿，“怪不得！怪不得那么眼熟！”
“宋挽的儿子嘛！”
宋青瞪大双眼，“谁？”
“小高，你出去。”裁缝老伯把人赶出去，“回头我再叫你过来。”
“哦。”小高撇撇嘴，走了出去。
裁缝老伯把人带到里屋，从抽屉里找出一张照片，“宋挽。”
宋青看去，是一张两人的合照。
“喏，她老公。”老伯指指照片上另一位男士。
宋青突然看到父母的照片，觉得这种感觉又奇特又不可思议。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老伯说，“宋挽在这边筹备孕期的，为了你一共在这里待了三年，你出生后还在这边待了一年呢！你妈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你爸是北城人。”
“你妈当年很厉害啊，凭借着自己惊人的天赋和勇气，向北城里来考察的团队毛遂自荐，成功去了平成读书。”
宋挽当年处于十几岁年纪的时候，就一直在机械制造方面有些惊人的天赋，她带着自己制作出来的东西跑到了北城来的考察团队面前，推荐自己的机械制品。
这种难能可耐的勇气，被团队里的导师一眼相中，带回了北城，对方一直资助她读书，宋挽也在校园里碰上了自己的真爱，毕业就结婚了。
“当年就这孩子，又漂亮又聪慧又胆大，后来她也试图从南城里带些孩子过去读书，长长见识。”
裁缝老伯边给他缝纫衣服边说，“宋一是一个，陆梵这孩子也是她当年资助过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宋一……”宋青想问些什么。
“对，她跟你母亲姓，你父亲叫什么我不清楚，好像大家都叫他什么，Blue？”老伯想起什么似的，“你叫啥来着？”
“……”宋青沉默了一下，“Cyan”
“……你们父子俩真幽默。”老伯砸吧了一下，“不过你这孩子，继承了你爸的帅气又延成了你妈的优点，不错不错。”
“你这双眼的颜色比你妈的更纯粹。”老伯拿起放大镜，“不会是纯黑的吧？”
“不清楚，不重要，我想听多点我家里人的事儿。”
“记不得多少了，我再想想。”老伯继续低头工作，“我对你可好了，你要常来看我，别人哪儿能拿到我的手工制作，都是带现成回去的。”
说着，一个小机器人出来，左手是一把尺子，右手是一把剪刀。
“平时都是它工作的好吧。”老伯说着，收工，把衣服装进袋子里。“就这两套啊，下套下次自己来拿，多的没有了，我赶不过来。”
宋青接过袋子。
老伯躺倒在摇椅上，“人老了，干不动了，我累了，这次你先走吧。记得捂严实点再走。”
“……”宋青发现了，每个人都让他捂严实点，上次在西城有团队庇护，这次没有，他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谢谢老伯，下次见。”宋青微微点头，摆摆手，走了出去。
小高在门外等得有些不耐烦，但也没说什么，“今晚你想吃什么？”
“都行。”宋青觉得对方问的突兀，他也不清楚自己想吃什么，但是还是老实回了一句。
“你吃不惯这边的东西吧。”
“还好，都是吃的，没什么区别。我之前在西城待过，那边的吃的一言难尽，这里的吃的比那边美味太多了，我对吃的没什么要求。”
“算了，不能带你去菜市场，不然我要被骂了，你先回去吧。”
小高把车让给他，边走边高声喊道，“调好目的地了。”
宋青回去后立马跑进工作室，把门牌翻转出写有工作勿扰的那一面。
晚上吃过饭后又挤进了工作室。
饭桌上的人看着宋青吃完东西立马离场说自己有事要做。
“我去，这家伙……”
“算他牛逼，真的。”
“他这样不要命的干活怎么找着对象的？！”
“靠脸，傻逼。”
“男人再帅，一点情趣都没有的话屁用啊。”姜姐突然开口。
“帅我就喜欢啊！”小矮说。
“那你没见识过好的。”姜姐搂着小矮的脖子，“今晚给你点一个。”
小矮咯咯咯地笑起来，“那还是你比较好，姜姐。”
“断眉你去不去？”
“不去。”断眉冷着脸。
姜姐撩了一把头发，“随你咯。”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陆梵走了过来，他刚起床，点了点这一桌子菜，怒道，“哪个叼毛买这么戳多？！”
众人指控，“小高！”
“……”小高被背刺，他不服气，“不是！我是为了让人家吃点好的才买这么多的，哪儿知道……”
“用得着你付出吗？还为了人家，你管那么多屁事，他吃好不好关你吊事，下次别搞这种。”陆梵呵斥，“浪费钱你知道吗？！”
“家里啥时候这么穷了？！”小高不服。
“刚弄了间工作室，你以为材料不要钱啊？你知道我费多大劲吗？”陆梵一眼光过去，“你还顶嘴你还…”
“哦…”小高泄了气，“下次不会了。”
陆梵揉揉太阳穴，“也不是打击你，主要是我这两天没睡好，脾气有点那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
“哈哈哈哈哈哈操，你居然在解释，我操。”小高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滚！”陆梵一拍桌子，“浪费我的感情！”
——
大概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宋青突然被陆梵从工作室里揪了出来，“你会不会打架。”
“什么？”宋青反应过来，“我练过。”
“过两招。”
说着，陆梵猛地朝宋青打了一拳，宋青眼疾手快把拳头挡开，对方又快狠地来了一击，没再手下留情。
宋青认真起来，眼睛一定，一挡一伸，穿过对方的空挡，右手挡着对方的攻击，左手停在对方的喉咙前。
“可以。”陆梵点头，“年轻就是好，劲儿大。”
他把手枪塞到宋青口袋里，“你去接姜姜回家。”
“为什么？”突然被安排的宋青没明白。
“促进一下感情，英雄救美这个套路老土但实在又管用。”陆梵抬起手，看看表，“这么晚没回来估计遇事了，小矮都回来了。”
“那我尽快收拾一下。”宋青拿过口罩帽子，“地址给我。”
他坐上了车，打开手机查看，这手机是陆梵从抽屉里随便找出来给他的旧手机，老，但抗用，不过只能用来联系，干不了别的，内存不够。
要不是看到这手机，宋青还是第一次知道手机还有内存不够这一说法。在北城无论多大数据都能收录。
这车也老旧。
南城的一切东西都老旧，却有市井小民一般的生活气息，不像北城没有人情味。
以前宋青不会这么觉得，这些天下来他才意识两城的差别太大了。
宋青到了一个酒吧之内，他随便挑了个人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红头发的女士？”
没有人理他，他往里面走了几步，问了酒保。
“你裹这么严实……挺滑稽的真的。”酒保上下扫视他一眼，这里灯红酒绿，眼花缭乱的，可识人多年的他一眼就知道对方不一样。
“哎哟，你哪儿来的？口音就不像本地人，倒像是……北城那边的？”
附近有人侧目过来，宋青只问，“这里有没有一个红头发的女士。”
“哦，姜姜啊，跟别人打炮呢，你得排队。”
周围有人发出笑声。
“她不要丑的矮的，你小子身高够了，脸怎么样？让大家伙儿看看。”宋青左侧旁有个男的说。
“……”宋青离开柜台，走到边缘处掏出手机给陆梵发信息。
——我找不到她人。
对方回：她是乐队的吉他手，你直接去跟酒保说是我让你过来的，让他带你去后台。
宋青照做，那个酒保听到了陆梵的名字才给宋青带路，“你是陆哥什么人？”
“打手。”宋青经过研究和观察，琢磨出在南城这里最适合的一套聊天体系，乱说就对了。
“怪不得那么高一个。”
两人下到下一层，这里的电梯并非封闭性的，而是一种用镂空铁栏做的门。宋青猜测是这里常年需要修换，这种门是最方便最便宜的。
还没开电梯门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你个婊子叫唤你妈呢？”
“你他妈再敢这么叫我试试？你个烂货一样的便宜东西，你写的词套老娘的曲儿真他妈是粪糊鲜花上，惹人嫌恶想吐！”
“我操你妈，老子撕烂你的嘴！”
“别吵架啊！你们俩，我真他妈服了！”
电梯门一打开，宋青就快步走了过去，把想要将椅子砸在姜姐身上的男人一脚踹开。
那男人对宋青来说瘦弱又不堪一击，一下子被踹飞，摔的时候连同架子鼓都弄倒，他口里吐出一带血丝的唾沫，肺部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伸出手指指宋青，咳嗽了起来。刚刚的突发变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这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把人扶起来。
“爽快！”姜姐撩了撩自己微微凌乱地长发，拍了拍宋青的肩膀，“这是我弟，你们谁再敢跟我叫唤试试，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用着老娘的曲敢他妈的跟老娘顶嘴，活不耐烦了！”
姜姐背起自己的吉他，招呼宋青，“走了。”
宋青全程不发表意见，老实地跟在姜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