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察觉虞茜亲吻眼角的暧昧动作, 岳长英避讳的拉开距离,身段顺势离开她的怀抱,抬手羞恼的胡乱擦拭眼泪, 嗓音略微干哑道:“我不想跟大小姐做那种亲热事。”

  原本心思走神的虞茜被推得回了神, 无奈的看着三番两次推开自己的岳长英应:“我们是官府登记在册的夫妻, 你再生气也不能说气话啊。”

  “可我们只是假夫妻, 而且大小姐说过能和离的。”岳长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跟虞茜继续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又无比奇怪的关系。

  “你跟我做的那些亲热事,哪一件不能证明你我已是真夫妻?”虞茜没了先前的耐心, 甚至因为岳长英否认两人的关系而有些不高兴, “更何况就算和离,那也是我休了你才行, 你和你母亲已经入虞府户籍了。”

  岳长英抿紧唇瓣思量道:“那就请大小姐休了我, 再去招别的人当赘婿。”

  虞茜见岳长英似是在气头上, 只得压着火气应:“你再怎么生气,至少也该听听我的解释,难道非要吵着和离不成吗?”

  “大小姐的解释只不过是一套又一套的谎话。”岳长英指腹拧住一角衣袍沉声说着话, 眼眸却不愿再去看虞茜, 目光望着那不远处已经快要燃尽的微弱烛火道, “以后无论大小姐想找多少人玩乐都可以, 但是我已经不想迎合大小姐的奇怪喜好。”

  “迎合我?”虞茜眼含愠怒的望着铁了心要和离的岳长英, 禁不住恼火的起了身。

  待木屋门哐啷被打开时, 脚步声渐远。

  女郎中看着虞大小姐一行人远去,方才迈步进木屋。

  “姑爷, 大小姐已经走了。”

  竹榻呆坐的岳长英缓缓躺下背对女郎中应:“嗯。”

  其实岳长英本来以为虞茜会大发雷霆, 又或者像以前那样拿岳母来威胁自己。

  这回虞茜走的干脆, 岳长英反而担心她会有什么后招来欺负人。

  夜幕深深, 明月姣姣, 春风晃动木屋窗外的枝叶细碎作响。

  天灰蒙蒙还未褪去昏暗,女郎中从内室推门而出时,岳长英已经整理衣着准备离开。

  “昨夜多谢郎中收留。”岳长英右腿仍旧有些不便,可疼痛感却减缓不少。

  女郎中看着她眼底的淡青色印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见过药草折包递给她道:“每日一换,估摸两三日就能恢复如初。”

  岳长英掌心提着药包再次表达感激道:“谢谢您。”

  “不客气。”女郎中站在门旁看着纤长身段消失廊道,不由得感慨这孩子体质非同一般啊。

  当初心口中刀都能熬过去,想来这点小伤,应该不算什么事。

  清晨岳长英回岳母园子,大清早岳母刚想打开房门,没想会看见自家孩子孤零零地站在门外。

  “你这傻孩子回来了,怎么不敲门啊?”

  “我担心娘没醒,所以不好打扰。”

  将药包放在柜台,岳长英扯了慌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右腿才需要敷药。

  岳母见岳长英行走也没什么大问题,自然也就没多想,转身做了些汤面让她吃饱去当差。

  大碗汤面入腹,岳长英郁闷心情好了不少。

  天光灿烂时,岳长英如往常一般出府去巡街。

  路上遇到楚丰凑热闹问:“长英,昨天你走的那么急,肯定发生什么好事吧?”

  “没、没有。”岳长英眼眸闪露难受,很快遮掩过去,可神情仍旧是严肃的紧。

  “咱两好歹也是交过命的交情,真有好事别藏着掖着嘛。”楚丰以为岳长英性子安静不肯说,可追问好一会也没见下文,才放弃了。

  春暖花开时节,本是一派复苏景象,可城内因着外面匪军袭扰,官道也偶有被劫货物,所以好些铺子都三天两头的歇业。

  城东和城南又都是穷苦百姓聚集之地,更是比往日里冷清不少。

  岳长英巡街时发现好些宅邸都在已极低的价格售卖,一旁的楚丰碎碎念叨:“当初我们家为了在城内买一处小宅子还花了不少积蓄,谁想到一朝匪徒逼城,竟然跌价这么多。”

  先前就想着存银子出虞府的岳长英心思松动,不由得想起要带岳母搬出虞府的心思。

  有时心思一旦冒出来,就会像雨后春笋般节节攀升。

  三月末旬官差轮休两日,岳长英大清早吃完汤面,外面日头高照,显然是个暖阳天。

  岳母张罗给屋内物件被褥搬出去晒晒灰尘,岳长英便忙进忙出的搬东西。

  这处园内比虞茜院落虽小,可内里房屋亭院却也俱全,岳长英搀扶岳母坐在亭院旁晒太阳。

  只见园内有不少花匠在修整花草,丫鬟们则在清扫庭院。

  两人居住的屋内不留丫鬟们伺候,但这小园还是定期都有仆人打理收拾,毕竟单靠岳母也不可能收拾整座园子。

  岳母看着园内这棵盛开的梨树念叨:“长英啊,这梨树长的可真好,到时秋季兴许能摘果。”

  “嗯。”岳长英想寻个由头跟岳母提搬出虞母的事,奈何一直没有寻到合适时机。

  现在见岳母在园子里待的舒适,岳长英更不好提。

  午后太阳越发大了些,岳长英搀扶岳母回屋小睡。

  一日近黄昏,岳长英出屋收拾被褥衣物,只见那些花匠三三两两说笑。

  “这个虞府入赘姑爷长的跟清秀姑娘似的,真不是大小姐看上“他”什么了?”

  “谁让人家命好啊,咱们太阳底下干活干一辈子也住不了这么好的园子。”

  “我还听说虞府姑爷每月有月钱,还是当小白脸日子过的滋润啊。”

  “其实也不全是好处,咱们大小姐听说喜好不同常人,平日里只好跟女孩们玩乐,近日接连宴请不少富家千金聚会,可就是没请过这位姑爷。现如今两人新婚大半年,硬是没有一点孩子的消息,估摸这位姑爷可能连大小姐的床都没摸着呢!”

  这话引得一阵笑,很快花匠们就各自离了园。

  岳长英双手抱着被褥,从树荫下迈步出来,心情说不上来的糟糕。

  夜里岳长英洗漱之后,早早躺下,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从榻旁小柜里取出白玉瓷瓶的岳长英愁闷的看了看,心想如果喝了就能省却烦恼,倒也是好事。

  可岳长英又怕有问题,便不敢多喝,只抿了小半口,而后匆匆扯着被褥遮住脑袋不去多想。

  一夜睡到天亮,岳长英醒来时,听见窗外翠鸟鸣叫,目光看向树木繁荣,正是一派春日好景象,莫名觉得心间畅快的很。

  春夏交接之际,莺飞草长,百木兴盛,城内不少公子哥出不得郊区,便在城内玩起花样。

  大白日里风筝在房屋上空滕飞时,街道上好几匹马飞驰而去,不少行人都纷纷避开。

  岳长英跟楚丰过路口时,迎面碰见一队出殡人马。

  便见那有段时间未见的吴夫人身披麻布丧衣在哭丧人群中行进。

  “这吴老爷听闻早就不行,现在才熬到头,真是不容易啊。”楚丰碎碎说着,打算迈步绕道,“长英,我们避避晦气,往别处走吧。”

  “嗯。”岳长英多看了几眼那过分冷静的吴夫人,心想她真是个可怜人。

  好不容易从风尘脱身,结果婚嫁没过两年就成了寡妇。

  世道本就乱,孤儿寡母尚且难以存活,更何况吴府也是城内大族,恐怕家产之争是少不了的。

  正当岳长英打算绕道时,没想吴夫人却将目光看了过来。

  那原本孤寂一般的眼眸突然迸发出锐利阴狠的目光。

  岳长英不由得怔住,心想她难道现如今还因为虞茜而妒忌自己吗?

  午后楚丰偷闲在衙门贪睡,岳长英独自巡街。

  从城东至城南转了大半,日落黄昏时,城内上空颜色靓丽的大风筝才没了影。

  结伴而归的公子哥们的马车在街道上浩浩荡荡的行驶而过。

  顿时街道上掀起一股浓郁灰尘,岳长英皱眉的捂鼻。

  眼见他们陆续进了酒楼,岳长英迈步路过,清晰能听见内里的喝彩声响。

  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岳长英加快步伐,没想从酒楼厢房忽地飞下一只鹦鹉,直直地追上岳长英。

  “长英长英!”鹦鹉嗓音就像孩童一般明朗清脆。

  岳长英惊讶的看着飞来的鹦鹉,探手护住它,又想着虞茜可能就在附近,警惕的探头张望,发现四周并没有车马,心里才松了口气,低头看向鹦鹉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难道是鹦鹉自己“跑”出来的吗?

  鹦鹉歪着脑袋贴近岳长英温暖的掌心反复念叨:“长英长英!”

  “难道你只会喊我的名字吗?”岳长英没敢乱动,生怕不小心力气太大伤着它。

  “大小姐!”

  岳长英见它可爱的紧,禁不住食指摸了摸鹦鹉的靓丽柔软的毛发念叨:“原来你也会叫大小姐啊。”

  可话音未落,鹦鹉却扑闪着翅膀飞向酒楼上方。

  下意识抬头张望的岳长英,便看见酒楼厢房窗旁的虞茜。

  虞茜食指搭着鹦鹉,眉眼向下垂望看向楼下的岳长英,并没有移开视线,可也没有出声,仿佛是一场暗中较量。

  岳长英倒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觉得半月不见,虞茜比前些时日看着要消瘦了些,但仍旧是好看的。

  不过岳长英发现自己看见虞茜,心口不会像从前那般砰砰跳个不停,反而平静的就像在欣赏一朵娇艳无比的花。

  这么一琢磨,岳长英顺其自然的移开视线,暗想那咒水看来是真的有用呢。

  从街道沿路继续行进的岳长英隐隐感觉身后仍旧残留虞茜的目光,可仍旧继续行进,没有停留。

  很快岳长英的身影消失街道,虞茜抿紧的薄唇消了血色,满眼都是不敢相信。

  虞茜设想过岳长英会置气不理人,但是却从来没想她对自己这般漠然视之。

  好似她真就要跟自己行同陌路,从此以后再没有半点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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