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虞茜掌心抚上岳长英白净侧脸, 食指轻柔触碰她左额发际旁细长的粉白疤痕,视线打量她眼眸泛起的红润,忍不住打趣道, “你就算是因为见到我太高兴才喜极而泣, 那也得先上马车, 怎么像个小姑娘家似的当众红了眼啊。”

  现如今岳长英身段同自己差不多高, 双手又有使不完的蛮力,恐怕七尺男儿也比不得她厉害几分, 偏生她的性子软的一塌糊涂。

  否则虞府里那些丫鬟也不至于当面轻视怠慢她。

  岳长英被虞茜满眼的笑意看的窘迫, 连忙收拾情绪,心想大街上确实不方便说事, 左右张望才上了马车。

  待马车车轮骨碌转动, 虞茜探手搂住身侧的岳长英, 慵懒的探头枕在她的颈窝打量道:“你最近怎么瞧着脸色不太好?”

  整个人被抱了满怀的岳长英没敢乱动,偏头看着虞茜环住自己身段的修长手臂,有些害羞的紧, 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说:“前不久我跟我娘说了跟大小姐的关系, 然后我娘就气病了。”

  虞茜有些意外的看向岳长英问:“你把跟我亲热的事也一并交待了?”

  “嗯。”岳长英脸颊微微发烫的点头。

  对于岳母的反应, 虞茜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反倒是岳长英的直截了当有些惊讶。

  毕竟岳长英性子优柔寡断的很, 再加上她心里一直不情愿承认自己跟她的亲热关系, 虞茜本来以为她会央求自己一块去给岳母坦白。

  没想岳长英竟然直接就跟岳母交待两人全部的关系。

  “那你母亲现在病好些了么?”虞茜打量岳长英满脸的沮丧,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不如我待会去看看她老人家?”

  岳长英连忙摇头不敢去看虞茜的脸色低头应:“别, 我娘她说让我和大小姐以后……不要来往了。”

  虞茜挑眉看着怀里的岳长英贴近了些问:“你不会答应了吧?”

  “我没有办法不答应。”岳长英满是难受的叹了声, 清澈眼眸看向虞茜满脸的不乐意, “大小姐, 我娘她不可能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呢?”虞茜食指摩挲岳长英下颌,有些强势的捏住下颌,探近亲了过去。

  还没回话的岳长英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好在这马车内里宽敞的很,所以没磕着脑袋。

  眼前的光亮被虞茜遮掩大半,岳长英被迫接受强势的亲吻,直至虞茜呼吸不畅的拉开距离时,眼前才恢复些光亮。

  虞茜食指轻触岳长英唇瓣冒出的血珠,嗓音有些低沉道:“你最好不要说结束我们的关系,否则我真的会生气的。”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岳长英仰视着虞茜有些灰暗的眼眸,看不太清她的神情,舌头尝到唇瓣腥甜的鲜血味道,才意识到方才虞茜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既然已经坦白我们的关系,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虞茜低头尝了尝岳长英腥甜的血液,桃花眼眸打量她满脸的胆怯,掌心托住她的后颈亲了过去,就像饥渴的行人畅饮着甘甜可口的泉水。

  好一会虞茜才舍得放过岳长英微微泛红肿的唇,眼眸贪恋看着她。

  岳长英只觉得虞茜这会就像一团火,就连她的视线也特别的灼人,不由得偏头避开目光应:“我娘身体实在不好,我怕要是让她知道我们还有来往,她会生气发病。”

  虞茜依偎着岳长英身侧,探手将她牢牢的束缚在怀里低声问:“那你对我说的话都不算数了吗?”

  “我没有。”

  “呵,你还说没有?”虞茜冷笑一声,偏头看着岳长英心虚躲闪的眼眸,“我看你分明就是打算食言了。”

  岳长英并不喜欢看见虞茜露出这般轻蔑笑容,这让自己心里也会跟着很不舒服。

  车马内一时之间安静的过分,反倒是外面的市集里热闹的很。

  “车夫!”虞茜出声,而后缓缓坐起身,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裳,并没有看一旁的岳长英冷漠道,“你还不下去?”

  岳长英撑起身看了眼虞茜冷漠的面容,犹豫的出声:“我真的没有想要对大小姐食言,只是我母亲她……”

  虞茜冷眼怒斥道:“闭嘴!”

  虽然虞茜一向喜怒无常惯了,可岳长英还是第一回见虞茜对自己露出这般厌烦模样。

  这让岳长英没说完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我看你嘴里说出的话,一个字都信不得!”虞茜从来没有这么讨厌岳长英的懦弱性子,眼眸满是怒火的看着她,顿时没了平日里的耐心,“我告诉你这场婚姻关系不是你想结束就能结束,你我的关系更不是你母亲想断绝来往就能断绝来往,如果你母亲想毁婚,你就告诉她,要么我死要么你死,否则绝无其他可能。”

  岳长英怔怔看着虞茜满面难掩的愤怒,自然也知晓她肯定是气坏了,当即也就没再说什么,低头弯腰的出马车。

  外面日头高照暖和的很,岳长英微眯着眼看着虞茜车马在热闹市集中消失踪影,心里却越发忐忑。

  毕竟虞茜的性子,有时真能做出令人疯狂的事。

  这日午后巡街楚丰见岳长英心不在焉,有些困惑问:“哎,长英你不会中暑了吧?”

  岳长英摇头应:“我没事。”

  “那你怎么看着脸色这么差?”楚丰喝着水打量道。

  “我、我只是心里有些慌的很。”

  楚丰系着水囊不以为然道:“嗐,你说你好好虞府姑爷不当,非来巡街这不是受苦嘛。”

  对此岳长英没有应话,只是有些着急想回去看看岳母。

  黄昏之际岳长英一路快步跑回院落,岳母正跟老妇人在藤架下闲聊,偏头望着两手空空的岳长英困惑道:“长英今天回来这么早,米和面呢?”

  岳长英这才回了神,手足无措的应答:“方才回来的急,我忘了。”

  “算了,那明日再去买吧。”岳母撑起身,手里拄着拐杖走近过去,才发现岳长英满脸都是汗水念叨,“你这孩子快烧水进屋洗洗吧。”

  “嗯。”岳长英见岳母脸色无异,便猜想虞茜应当是没有来过的。

  夜里岳长英沐浴更衣,独自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眸一闭都是虞茜愤怒伤心的模样。

  岳长英禁不住叹了叹,唇瓣牵扯的伤口跟着发疼,抬手小心的摸了摸,好似还能感觉虞茜停留的温润触感。

  这件事岳长英知道自己对不住虞茜,所以总是心里愧疚的很。

  可现在岳母的身体不好,岳长英总不能再忤逆老人家的心思,只好先委屈虞茜了。

  此后两日里相安无事,岳长英甚至都没有在城内碰到过虞府车马,心里总有些不安的紧。

  为此岳长英偷偷摸摸转到城北虞府主院几回,心想若是虞茜出什么事,应当也能透出风声。

  可是岳长英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夏至日的午后,炎热不减,岳长英独自坐在河道旁歇脚纳凉,楚丰因为昨日喝凉水肚子疼,所以请了病假,

  城内河道旁树木郁郁葱葱,只不过因着炎热,枝条都蔫巴巴的垂落,显的没什么精神。

  岳长英捧着水清洗面容,忽得有人自身后捂住口鼻时,一股迷烟窜进口鼻。

  “你们做什么?”岳长英用着蛮力将两人挥拳甩开。

  余下几名蒙面人吓得连忙向后退开。

  本就有些身形不稳的岳长英,自然也察觉不妙,迈步便想跑出巷道。

  可还是敌不过药效,很快腿脚一软,整个人栽入一处熟悉怀抱,而后神志不清的昏迷过去。

  虞茜搂住怀里的岳长英嗔怪道:“真是没用的坏家伙。”

  不多时岳长英脑袋昏沉沉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虞府水榭竹榻,而眼前景象则让人羞的很。

  身前的虞茜面容染上些许红润,两人衣物散落的满地都是,她的长发散落身后垂至脚踝处,整个人瞧着就像一颗奶白的珍珠,不停的散发格外诱人的光泽。

  岳长英羞耻的偏头没敢多看虞茜,视线落在虞茜那道投落在不远处水榭地面的长影。

  水榭四周无风,安静的有些不太真实,反而有些像在做一场艳丽的梦。

  那不远处悬挂的风铃安静的垂落,没有发出任何铃声,一切都过分的死寂,偏生只有地面那道投落的窈窕身影却仍在不知疲倦的摇曳。

  不记得过了多久,水榭内慢慢有些昏暗,竹榻断断续续响起的暧昧声响让岳长英更是面热,余光禁不住瞥了眼虞茜,只见昏黄的晚霞映衬虞茜动情的面容美艳的不可思议,可她眉眼间好似又有些悲伤难耐。

  很快虞茜疲倦的伏在榻旁,她嗓音有些低哑道:“太阳要落山了。”

  “嗯。”岳长英并不理解虞茜的话意,只好浅浅应了句,而后低头将右手放入一旁的盆中洗了洗。

  虞茜慵懒的翻身躺在竹榻,虽然没有半点动静,可视线却火辣辣的望着岳长英纤瘦身段后不忍直视的颓靡印迹。

  岳长英并不知自己后背景象,只不过虽然没有回头,但也能感知后背的目光,犹豫的偏头看了过去,只见绚烂晚霞落在虞茜光洁身段照的她如同白玉雕像般完美无瑕。

  “你还不走?”可虞茜的面容却没有半分留恋,甚至她的眼眸都尽是冷冽,完全不像过去对自己那般热情急切。

  这么一想岳长英才记起来虞茜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有亲过自己。

  虞茜从前不会这样的冷漠,至少亲热的时候,她总是像烈火一样恨不得把自己一同烧化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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