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虞茜温凉的指腹爱不释手的捏住岳长英细腻脸蛋, 略带醉意的眼眸亮着狡黠光亮追问,“你说的是真话吗?”

  “我没、没骗人。”岳长英看着两颊染上红晕的虞茜,只觉得她比平日里瞧着更要娇媚动人, 探来的热切目光让人心慌意乱, 连带话语也有些说不利索。

  虞茜故意将大半个身子滑向她, 只见岳长英迅速探手搀扶过来, 索性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唇角含笑的贴近她的耳垂, 故意呼了几口热气吓唬道:“你要敢骗我, 我可饶不了你。”

  那股灼人的热气顺着耳廓好似直直钻进岳长英的心窝,岳长英羞的厉害, 连忙偏头向后仰避开虞茜的亲近出声:“大小姐, 我们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虞茜看着是柔弱无骨的姿态, 可实际却以藤蔓一般悄然无声的紧紧束缚住岳长英,眉眼低垂枕着她瘦弱的肩胛,仿若真的喝醉了般。

  岳长英清晰的闻见虞茜周遭浓郁的酒味, 心口砰砰地跳动, 仿佛心口就要涨裂开一般。

  可偏偏又不觉得疼痛, 甚至还有些奇怪的酥麻萦绕心头, 久久不能散去。

  明明这会还是早春二三月里, 岳长英却觉得自己像被在扔在火炉子一般热的浑身冒汗, 低头瞧着虞茜闭目的闲散神情,犹豫的询问:“大小姐, 睡着了么?”

  虞茜确实是喝了不少, 可远远不到昏眩晕倒的地步。

  “你再吵, 我可就亲你了。”虞茜睁开璀璨夺目的桃花眼眸, 略微埋怨的看着吓得不出声的岳长英, 自然是看出她抗拒亲热的心思。

  对此虞茜心里也很是烦闷,寻常人多是对男女之情习以为常,可两女子亲热却多是惊世骇俗。

  更别提固执死板的岳长英,她或许真无法接受自己对她的亲近。

  否则从小那么听话的人,怎么敢拒绝自己的要求。

  没敢出声的岳长英眼眸望着睁开眼的虞茜,心想喝醉酒的虞茜,真是比平日里还要难应付呢。

  好一会屋内鸦雀无声,只剩炭盆燃烧时偶尔响起的卡吱声响。

  “你是不是也跟外面的人一样觉得我很奇怪?”虞茜思量无果,烦闷的看向岳长英,指腹揪着她一角衣袍,难得有些低沉。

  岳长英犹豫的点头,却没有过多表露别的话语。

  若说虞茜奇怪,那确实是岳长英见过的人里最奇怪的了。

  对于虞茜脾气心性,还有各类奇怪的喜好,恐怕没几个能比得上。

  虞茜挑眉的望向不理解自己的岳长英,心有不悦的松开揪住她衣袍的手冷冷道,连带演戏的心思也没了,“既然你觉得我奇怪,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外面有位女子说大小姐喝得大醉,我担心大小姐会出事。”岳长英其实心里也明白,虞茜身旁多的是护卫,她不害别人就不错了。

  但岳长英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才来了花楼。

  “呵,你倒是尽职的捕快。”虞茜冷笑一声,并没有怀疑岳长英的话,毕竟她一向都是喜欢多管闲事,否则当初就不会因为一个乞丐去招惹郑家二公子。

  岳长英没听出虞茜的揶揄,满是认真的打量她的脸色:“大小姐,是不是酒醒了啊?”

  虞茜听声偏头迎上打量的目光冷冷的应:“是啊,岳捕快想回就走吧。”

  话虽是这么说,可虞茜仍旧倚靠着岳长英,连带着身子也未曾移一下。

  岳长英自然不可能一把推开虞茜,视线打量虞茜的面色出声:“大小姐,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难道这儿不能歇息吗?”

  “哪有女子在花楼里夜宿不归的啊。”

  “你要是碍于名声,大可把我一个人丢下,反正你又不上心我。”虞茜抬手拿起一旁小巧玲珑青白玉壶,只见小玉壶还用浓墨刻画花鸟,可见其精细无比,说话间打开小玉壶置于鼻间,呼吸之间虞茜神态仿若飘飘欲仙,眉目舒展畅快无比。

  岳长英却觉得虞茜瞧着有些怪异担心的询问:“大小姐,这个是什么?”

  虞茜将掌心小玉壶递至岳长英面前浅笑道:“这是从西域番国传来的鼻烟,这小东西可醒神明目,舒缓疲倦,倒也是个好玩意,你要试试吗?”

  “我不试。”岳长英离得近闻到浓郁刺鼻的味道有些心闷的紧,下意识觉得鼻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呀,真不识货,这玩意可都是给王公贵族享用。”虞茜将这青白玉鼻烟壶塞进岳长英掌心,慵懒的依偎着她,“你且尝尝新鲜,若是觉得好用,我再去给你取一批更好的。”

  岳长英把鼻烟壶放回一旁方桌,视线落在虞茜面容,先前她还颓靡不振,可这会又神采奕奕,实在是有些诡异。

  “大小姐,我觉得这些东西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虞茜抬眸看向岳长英,指腹理了理赤紫杜鹃花纹春裳裙摆,有意的反问,“你这分明是少见多怪,我问你,难道什么事都非要跟大家一样才不奇怪吗?”

  “可是我、我娘说烟都不是好东西,很多人抽烟得了咳疾,后来久治不愈都病死了。”岳长英觉得虞茜的喜好现如今越发危险起来了。

  幼年时陪同岳长英的花匠周伯,他随身常带着一杆旱烟吞云吐雾,后来就是咳疾越发严重,整个人枯瘦如柴的离世。

  虞茜弯着眼眉不以为然的笑道:“你怎么不说米饭吃多还能把人撑死呢?”

  一向嘴笨的岳长英自然是说不过的,眼眸满是担忧的看着虞茜,莫名觉得她越来越奇怪了。

  说起来年前虞茜还没这嗜好,怎么突然会染上这种怪癖呢。

  房屋内忽然间没了声,虞茜见岳长英愁眉苦脸的模样,着实是有些意外,心里又有些窃喜,抬手抓住她垂落的手放在掌心把玩取笑:“我只不过吸着玩几日而已,你用不着露出一幅明日要给我出殡守节的样子吧?”

  “可是如果染上烟瘾到时会很痛苦的。”岳长英见虞茜说的轻巧,心里却仍旧担心的紧。

  城内巡逻时时常经过大烟馆,岳长英见过那些犯烟瘾的人有多难受。

  虞茜到底低估岳长英倔驴般的性子,无奈的叹了声,将鼻烟壶一把扔进瓜果碎皮的小篓,抬手捏着她的脸蛋念叨:“我真是怕了你,这总行了吧?”

  岳长英见虞茜这般,方才松了口气,点头应:“嗯。”

  两人这般闲谈不觉外边光景变化,直至街道更夫打更,岳长英见已是近亥时,方才催促虞茜起身回府。

  本来就没醉的虞茜,见岳长英这般急切,便也没再故意拖延,只赖着她念叨:“你得小心搂紧我,否则摔了我,以后我去哪,就得让你背我去哪了。”

  岳长英红着脸连连点头,推门出来时,廊道倒没什么人。

  只有那俏丽女子候在外间,似是意外的走近道:“车马已备好,欢迎大小姐有空常来玩。”

  虞茜从袖间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饱含深意的应:“你放心,今日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多谢大小姐赏赐。”俏丽女子看了眼银票数目,眼眸虽是惊讶,却也不露心思,一路随行到花楼外。

  好不容易将虞茜搀扶进车马,岳长英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却见帘外的俏丽女子从随行小厮手里端过一珠光宝气的小匣子递了过来,“这些是特意调香的鼻烟叶粉末,往后还请大小姐多多关照。”

  那小匣子微微打开露出装着细腻粉末的透明琉璃瓶,看起来份量很足。

  一家寻常花楼主人竟然能这般阔气,就连没什么见识的岳长英都察觉到不对劲。

  虞茜余光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岳长英,忍笑的移开视线推辞:“你上回送的那些,我用着不太喜味道,还是算了吧。”

  俏丽女子掩饰不住的露出诧异,话语却也不再多说,只悻悻地收回匣子。

  车马行驶而动时,帘布垂落遮掩外边的光亮。

  本以为虞茜会收下的岳长英松了口气,心想原来就是俏丽女子送虞茜鼻烟啊。

  可俏丽女子怎么会送虞茜如此贵重的东西?

  “你又在想什么呢?”虞茜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头,“我对你,可是说话算数的。”

  岳长英摸了摸鼻头好奇的问:“大小姐,她为什么送那么多的鼻烟啊?”

  虞茜随意的向后倚靠着软枕,指腹把玩岳长英垂落的手应:“但凡要在苍州城做生意的,总得跟虞府打好交道,不过这女人估计有些来头,光是那匣子里一瓶鼻烟粉末就能买下她那家花楼。”

  虽然知道鼻烟价钱不便宜,可岳长英还是被虞茜的话给震惊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了。

  “她莫非是想在苍州城什么大买卖吗?”岳长英想了好一会才回神。

  “看来你对她很有兴趣啊?”虞茜挑眉捏住岳长英掌心的软肉,“算算年岁,她可大你近一轮呢!”

  “没有啊。”岳长英迎上虞茜的目光,还有些莫名其妙,低头看着自己被掐住的掌心,“大小姐,很疼的。”

  “你最好对她真没有别的心思。”虞茜轻哼一声,而后还是松开掐人的力道,指腹给她轻揉了揉掌心红印。

  岳长英有些懵的听着虞茜的话语,有些猜不着她的心思。

  虞茜看起来并不像喜欢那俏丽女子,反而更像不喜欢自己去接近那俏丽女子。

  可是虞茜不是说更喜欢女子的吗?

  这般一想岳长英瞧着虞茜给自己揉手的亲昵动作,心里又有些羞涩的紧。

  难道虞茜转了性,看上自己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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