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尤尼西尔什么也没吃,李多司并不知道他有没有喝酒,又喝了多少。

  回到庄园之后,01很贴心地送上了晚餐,并且还摆成了温馨可爱的爱心模样,那双绿油油的机械眼明明没有任何感情,但李多司就是从里面看到了满满的殷切。

  他对这个圆滚滚的机器人已经放弃挣扎了,对方总是能有办法无视他的要求和反抗。

  就和尤尼西尔一样。

  尤尼西尔回来之后就拉开了领口,他的眼尾有些红,想来还是在宴会中喝了些酒。

  现在酒意上头,尤尼西尔看起来并不如何醉,但他微红的眼尾还有漫上血色的脸颊能看出几分微醺。

  他继续往下解了颗纽扣,凹陷的锁骨露了半截。

  李多司推了下眼镜,移开视线说:“尤尼西尔先生,你可以先喝点暖胃的汤。”

  尤尼西尔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向他,那双幽幽的眼睛带着炙热的暗光。

  现在李多司还穿着那套他为他挑选的礼服。

  黑色的修身西装,腰线微收,银白色的胸针坠着钻石链条,洁白的衬衫露出半截衣领,就在脖子靠近耳垂的地方,那里还有朵印上去的小花。

  李多司白金色的发丝当真是耀眼极了,越到发尾越像是星星揉碎了坠在上面。

  他面白而瘦,冷淡又薄凉,却在这样华丽的礼服下精致的像祭品,又像庄严华贵的王子。

  尤尼西尔的腺体更难受了,麻痒逐渐压过了疼。

  真烦。

  他低头喝了口汤,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李多司,那样子像是在拿他下饭。

  李多司坐姿端正,在对方火热地注视下,他最终叹了口气。

  “尤尼西尔先生。”

  “嗯?”

  尤尼西尔掀开眼皮,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撩开他额角的碎发,微凉的指腹轻压着他的眼尾。

  “很难受吗。”

  连眼睛都红了。

  “轰”的一下,一直按耐的火烧了起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多司,对方那张苍白冷淡的脸微蹙着眉,认真而专注地看着他。

  那只手不带任何旖.旎地轻抚着他的眼尾,又滑过他的眉心,或许对方只是当做实验那样,带着探究和疑惑,没有丝毫杂念。

  但尤尼西尔的心脏却瞬间冲破了胸腔。

  “嗯,难受。”他张开嘴,嗓子哑的不像话,捏着碗的手用力收紧,指尖泛着白。

  李多司没有说话,沉默中,一缕苦中带甜的酒香丝丝缕缕的发散,像温柔的纱将尤尼西尔包裹了起来。

  刹那间,尤尼西尔的信息素大肆爆发,花香融进了酒香,丝丝缠绕,密不可分。

  尤尼西尔那双看向李多司的眼睛像狩猎的狼一样带着侵略性。

  他直勾勾地盯着李多司,做出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张开嘴,咬住李多司的脖子,把那朵花吃下去。

  李多司皱了下眉,尤尼西尔湿.热的鼻息钻进了他的腺体,让他想要躲开。

  但听到尤尼西尔加重的呼吸,他还是按耐住了自己。

  尤尼西尔的腺体无解,至少现在无解。

  通过对方对他信息素的反应,想来ao之间的相.融性,包括他们之间的高匹配都能给他带来很大的安抚。

  又湿又热的舌尖舔上了他的脖子,他瞳孔一缩,立马躲开。

  “尤尼西尔先生,够了。”

  尤尼西尔扣住了他的肩,更加变本加厉地舔上他的耳垂。

  浓重地喘.息放肆地舔.舐着他敏感的耳廓,也更加肆无忌惮地引.诱着他的信息素。

  “尤尼西尔,够了。”

  他拧着眉,一边偏开头,一边抓住了尤尼西尔的头发。

  尤尼西尔抬起眼,红润的唇瓣沾着水渍,那双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里面烧着火一般的热度。

  他抿了下唇,滚动着喉结说:“已经够了。”

  尤尼西尔太放肆了。

  对上他不容反驳的眼神,透明的镜片划过一道冰冷的光晕,尤尼西尔啧了一声,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双腿交叠地坐直身体。

  浓郁醉人的酒香立即吝啬地收了回去,如同李多司本人一样不近人情。

  尤尼西尔舔了下牙根,却这样冷静自持的李多司更让他心痒难耐。

  李多司拉好自己的衣领,只是沾到脖子上的口水时还是让他蹙了下眉心。

  “尤尼西尔先生,为了你自己好,建议你以后减少烟酒的摄入,你的腺体非常需要安抚……”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但也不能太过度,容易过犹不及。”

  尤尼西尔笑了一声。

  他抿了下唇,直视着尤尼西尔说:“我会想办法的,无论是你,还是边境星。”

  一贯淡漠的语气带着能击透人心的认真。

  作为一个驻守在边境星十几年的人,尤尼西尔早在常长之前就知道李多司在做什么。

  因为任何与边境星有关的事,尤尼西尔的眼睛都在看着。

  在这之前,也有很多人在做着和李多司同样的事,可他们都放弃了,或者在帝国制度的禁锢下一边骂着尤尼西尔是个执着的傻瓜,一边敷衍着他。

  现在面前这张尚还青涩的脸,却突然有一种意气风发又沉静的力量,吸引着人去相信他。

  很久很久之后,尤尼西尔仍旧能想起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以一种平静又坚定的语气做出的这个承诺。

  ……

  李多司捏着自己的衣领,看了很久也没办法挡住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除了那道很难洗掉的花汁,周边又晕开了一层层拇指大小的粉色吻痕。

  颜色很浅,但在李多司白净的皮肤上尤其显眼。

  果然,刚回到学校,西列多就盯准了他。

  隔着距离,他都能听到对方牙齿咯吱咯吱响的声音。

  以前不觉得,现在他才发现西列多有多幼稚,以及对尤尼西尔的占有和依赖有多可笑。

  想到这里,他莫名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长辈的位置。

  心头微滞,他无视了西列多,转身走向了实验室。

  “李多司!”

  他叹了口气,回头看向他。

  “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昨天去了常长上将的生日宴了,对吗。”

  天知道,西列多是怎么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本来这种场合应该是他跟尤尼西尔一起出席。

  “对。”

  “你……”西列多被他淡然的态度气到了。

  “你不准去!”

  李多司怪异地看着他,以前也没觉得对方的脑子还有问题。

  不想再浪费时间,他转身离开,一眼就看到站在实验室门口的彼景。

  “李多司!”

  彼景向他招了招手,目光看向他身后气的跳脚的西列多,啧了一声问,“他怎么总是来烦你。”

  “不知道。”

  他打开实验室的门,目前作为他的私人研究,这里只有他能进。

  “他不会现在想吃回头草吧。”

  “不会。”

  “那你呢,会啃这颗嫩草吗。”

  “不可能。”他皱了下眉,看着她说:“你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彼景摊了摊手,说:“他们都在传尤尼西尔上将的年龄太大了,不明白你为什么愿意和他在一起,还说你是想气西列多。”

  李多司眸色一冷,“你也和他们一样蠢吗。”

  彼景被他的眼神看生气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好不好,那群饭桶懂什么,尤尼西尔上将打战的时候,他们还穿着开裆裤用尿和泥巴玩呢!”

  她只是觉得生气而已,英雄迟暮,最怕被人遗忘还要自以为是地踩上去羞辱一番。

  想到这里,她又冷笑一声。

  “这群逼崽子也就只敢私下说一说,谁也不敢明面上惹到尤尼西尔上将头上。”

  毕竟昨天尤尼西尔那一木仓把不少人的胆子打破了,他以前教他们父母做人,现在同样也能教他们做人。

  李多司却蹙着眉想了很多。

  “这些话你是什么时候听到的,从哪里听到的。”

  他不认为那些人真的蠢到这个份上,在尤尼西尔明显表露出危险性之后还要说这些垃圾话。

  “就是今天上学的时候在路上听到的,还不就是那些整天跟在那群贵族屁股后面的狗崽子吗。”

  彼景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看得出来,她极其讨厌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人。

  李多司推了下眼镜,问,“常长上将的弟弟是不是在我们学院。”

  “你才知道?”彼景啧啧两声,“对方以前还暗恋过你呢,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对方还故意在实验室门口和你偶遇了好几次。”

  “暗恋?”

  “你真不知道?”彼景惊到了。

  “人家可是学校里的红人,天上的明珠,好几次自降身份故意在门口等你,只是你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个正眼也没给对方。”

  这么一想,李多司这一年多受到的针对应该不止是其他omega的护花使者带来的,很有可能还有那位明珠的原因。

  难怪对方昨天突然和他搭话,原来是认识他。

  看到他的表情,彼景来了兴趣。

  “怎么,你们还有交集?”

  “昨天在宴会上见到了。”他转过身,戴上了白手套。

  “然后呢。”

  彼景一副看热闹的神色。

  “我用果汁泼了他的脸。”

  “……”

  彼景扯了下嘴角,“不亏是你。”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对方怎么惹到他了,平时李多司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对omega他还是挺礼貌的。

  想到李多司刚刚问她的话,她恍然大悟,“难道他说尤尼西尔上将……”

  “嗯。”

  李多司面无表情地拿出了培养皿,细心地观察里面微小的反应。

  彼景却神色复杂,小声地说:“有了老婆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