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其它小说>情陷不夜天>第88章 我们结婚好不好

  念念压低了嗓音,一脸惊慌,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外面有人追我。他们应该马上会来敲门,到时候我就躲在门后,千万别说我在这里。”

  江屿风的眸底划过一丝审视的意味,也开口问了句,“发生什么事?”

  还不等念念回答,柏嘉荣冷冷的甩出一句,“这是我的房间,出去,你死还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像你一样的女人,早该死了。”

  念念一听,偷偷横了一眼柏嘉荣,可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磕头如捣蒜一般,“我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知道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拜托,这次如果我被那些人抓到,我一定会死的很惨。”花容月貌已不复存在,她也没有力气在争什么,只求眼前的三人能给她一条活路。

  “笃笃笃……开门!”

  敲门声变得急切,念念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她的眼泪越流越急,压低了声音,磕头的速度更快了些,“他们来了,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求求你们了。”

  简年于心不忍,恻隐之心又跑了出来,点了点头道了句,“好,你别担心。”打量了下房间的布局,房间和阳台那边的玻璃有一块蓝色的布头挡住,他往那边指了指,对念念说,“躲在门后不安全,去那,你在藏着别出来。”

  念念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窜到简年说的位置藏了起来。

  柏嘉荣见状,真有点哭笑不得,他时不时从身体里面跑出来的慈悲心让人感到无奈,深叹一气后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找谁?”

  门外站着三个一脸邪气的男人,中间那个对上柏嘉荣双眼的时候,被他锋利的眼光弄得微怔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扬起下巴凶巴巴地问了句,“有没有看见一个被毁容的臭娘们?”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

  男人往门里探了一眼,三个男人堵在门口,分明就是有鬼,推了把柏嘉荣,切齿道,“劳资不信,让我进去搜搜。”

  他的步子稍稍往后面退了步,江屿风皱眉,他知道柏嘉荣的心思,并不是真心想帮念念,只不过是在简年面前做做样子而已。

  男人的一只脚已经踏到了房里,江屿风突然摊开右手的长臂,终于开口了,冷静地冒出一句,“识相的话就快滚。”

  门口那人一瞧拦路之人竟然是香城鼎鼎大名的江屿风,心里歪心一动,还就想把这茬找大了,保不准还能捞一笔大的。

  想到这,贼眉鼠眼一挤,撩起了袖管扬笑道,“嘿!越是不让我搜,就越证明那娘们藏在你这。滚开!”说完,那双肮脏的手就欲图将江屿风推开。

  江屿风站如青松,手腕一使劲,将来人的手反在腰间,手肘抵过去,男人一下便贴合在了门框上。

  沉了沉嗓,云淡风轻地道了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一边说,一边还加强的手力。

  男人的腕子被扭得差点折了,吃痛地声声求饶道,“大哥,有话好好说,什么事都好商量不是吗?”

  江屿风淡淡道,“滚!”

  “唉,我这就滚。”男人陪着笑脸,只能对身旁两个不中用的吼了句,“还不快滚?”只听说香城首富是个相貌好的商人,还真不知道身手也有好几下子,这可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好汉不吃眼前亏,几人倒也识相,不再找麻烦。

  门关上的一瞬,念念才颤巍巍地从里面出来。

  江屿风拉长着一张脸问道,“怎么回事?”

  念念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得艰难,“你给我的十万块钱,刚取出来还没过夜,就让人盯上了。我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能做起了欺骗少女用身子做活计,没想到,又让眼红的同行盯上,差点连命都丢了。”

  简年冲出来,不可置信着指着面前的女人,诧异道,“什么?你怎么能做这么昧良心的事?”

  柏嘉荣在旁冷笑,劈头盖脸地数落简年一番,“呵呵,叫你不要多管闲事,非要逞英雄。现在听到了吧?但凡是个有良知的人,就不会把曾经自己的痛苦再赋予在别人身上。”话到这份上,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动那张被毁掉的脸上,嗓音徒然严苛,“这种女人,早该死了。”

  念念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委屈得眼泪直流,狠瞪了眼柏嘉荣,“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别以为你的事我一点半点都不知道,昧良心的事,你也没少干。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不过你比我厉害,还有人替你顶罪,这可倒好,等诉讼期一过,谁还奈何得了你?要是真如你的言辞一般正义,怎么就没见你去自首呢?不就想苟活着,咱两都一样!”

  柏嘉荣指着念念,一时间又哑口无言。

  最后,也只能慢慢将手放下,自嘲地一笑后,摆摆手道,“现在没事了,都走吧。”念念又哪里说错了,他们都是同一种人,昧着良心做了不少缺德事,这些过去不是自己想抹去就能一干二净的。

  简年死死盯着柏嘉荣此刻脸上的表情,他意识到念念的一番言辞又将他狠狠摔入低谷,只能在自己暗黑的世界里挣扎。只怕,念念如今当着几人的面一说,柏嘉荣想要认罪结束余生的想法就坚定了。

  他很想丢一块浮木给他,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这世上,除了情感之外还有人生观不容扭曲。

  他犯了不可原谅的错,可简年明白,他从小到大在那样的环境里,听到的又全都是仇恨和阴谋。他的心里还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

  念念的话提醒了他,刑事案件的诉讼期是二十年,如果他一心求死,要想挽救他,只剩下那个办法?

  他没有勇气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也没有真的无私到那个地步

  突然害怕了,真正的害怕了。

  简年一把攥住江屿风的手,破天荒的来了句,“江屿风,我们走吧。”

  他站在原地狠狠一愣,瞅着脸色宛如白纸的简年,眉宇间不由阴沉,“阿年,你?”

  简年敛着眸,没有去看任何人的眼睛,嗓音没来由地发着抖,弱如游丝,“他要静,让他好好地静。我们再担心,又有什么用?”

  良久,耳边没有传来回应。

  他猛一抬头,竟怒斥了声,“还杵着干什么,走啊。”不由分说拉起江屿风往门外攥。

  门,又一次重重的合上。

  念念盘着手,目光落在门的方向几秒才落回柏嘉荣脸上。柏嘉荣的眉头深锁,他忍不住打趣了句,“看见了没,这就是你当初要死要活爱的人,最终还不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你啊,费尽心机,终究是一场空。”

  大风过后,外面变天了,阳光不再柔和温暖,吹进窗户的空气泛着明显地凉。

  柏嘉荣背对着窗口,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朦胧了太多,他的眼光很是严苛,四两拨千斤地送回一句,“喔?你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江屿风以前不是你的男人吗?他现在可是看都懒得看你一眼。要不要我拿镜子让你照照,我们比起来,谁更失败。”

  男人淡然却嘲讽味十足的口气差点将她气炸,抬起手,白他一眼,“你!”

  他轻笑,走了几步在简年坐过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倒着水,一边慵懒道,“好心的菩萨都走了,你还赖在这做什么?我和你没话可说。”

  念念向来是个聪明狡猾的人,从刚才的点点滴滴里她也看出了些许门道,突来一句,“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定格,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头,觉得着实好笑,“和我谈生意?你好像还不配。”

  她走过去,唇际的邪恶很明显,缓缓说了句,“那可不一定。”

  念念坚定的语气和意味深长的眸光不禁让他颤了颤,浓眉挑起,高大的身影站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你又想什么花招?”

  他浅笑,“如果简年能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你愿不愿意把金三角的大宅子和我交换。我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的地方。上次被你救起,觉得那里很美,我喜欢!”

  “呵!你要真有本事,怎么不把江屿风抢过来,只要有了他的心,你还愁什么没有?”他勾了勾唇,觉得眼前的女人又是个自作聪明的人。

  念念宠辱不惊,大胆揣测他的心事,致命一击,“他的心我不可能再得到,但是你还有机会。难道你真的甘心让简年守在你讨厌的人身边一辈子?”

  柏嘉荣挂在唇角的冷笑一点一滴落下,目光往窗外睨了眼,嗓音有些落寞,“你太看得起我了,简年心里没有我,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来我身边。”

  念念想了想,“那可不见得,我刚才看他敲你的眼神可不像对你没感情。”

  他闻言,蓦地转脸,“真的?”一直以来,他也有感觉简年是在意他的,只是从没有旁人说过,自古当局者迷,如果有旁观者也觉得是这样,对他来说无疑是种欣慰。

  他的反应太大,这倒是让念念一愣。柏嘉荣这个人,打从第一眼开始就让她忌惮,不过现在不同,她已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对他的忌惮也没当初来得强烈。

  心口那么一盘算,他挑起眉,不紧不慢道,“女人的眼睛可是很毒的,像我这种女人的心更毒。有时候,对付爱情,也同样要使点小计策。”

  男人的眸底的犹豫一闪而过。如果简年真的会跟他走,他自然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念想,可是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改变什么,就凭一个念念,真能让一切改变吗?想起这个女人对简年的狠毒心,他果决地拒绝道,“我不能伤害他,他就算在我身边,也不会真的快乐。”

  她一听,忽而大笑,“哎呦,这会说起冠冕堂皇的话了?我看不仅仅是我们女人口是心非,你们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明心里想的要死,嘴上还非得卖乖。”

  柏嘉荣蹙眉,“他不可能离开江屿风的,你别浪费口舌了,赶紧滚!”

  “未必,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三天内让她乖乖跟你走,世界那么大,还怕找不到一处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净土?”

  商务车一路行驶,遇上了春雨,细碎的雨丝滑在玻璃窗上,落成千万条细碎的线。

  外面的行人,建筑,在视线范围里通通像蒙上一层薄薄的塑料纸,说它模糊,却能看清大致轮廓。说它清晰,又有很多细节淡淡的朦胧着。

  一路上,简年都没有说话。他紧紧攥着衣服的一角,眉头深锁得似乎再也解不开。

  江屿风时不时地瞥他几眼,见他出神,也没打扰。直到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两人在踏进私人别墅的时候都停了下来。

  “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低润的嗓音连带他眸底地不解,简年全看在眼里。他惊慌地扑进他怀里,恐慌地问着,“江屿风,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一头乌黑的长发滑到一边,发丝里的香气掠过男人的鼻尖,他深吸了口气,温柔地抚着他的后背,心事重重地回了句,“这还需要问吗?”是自己不好,总让他不安。

  他却一把离开江屿风的胸膛,逼问道,“我要你亲口说。”

  江屿风皱着眉,脸上的表情从离开那个小旅馆开始没有一刻平和,但面前简年的时候,他还是尽量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将脸凑近了些。

  他所熟悉的气息轻而易举地被吸进自己的鼻腔,仿佛呼吸吐纳都是他的气味。凝着他,磨着性子等待他斩钉截铁,清楚明白的答案。

  大手,勾住了他的脖颈,认真地道出一句,与他对视了一会,良久后才无限温柔地道出一句,“傻瓜,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是这样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可他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哭。

  江屿风心脏一痛,下意识地又将人扣在怀里,无措地问着,“究竟怎么了?”

  他突然间变得奇怪,只是这个原因是什么,江屿风却摸不到边际。

  简年的脸色愈发苍白,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我们不要再管管不了的事好不好?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狠狠一愣,怀抱也下意识地松了松,眉梢触动了下,“现在结婚?”

  简年瞪大双眼,“不行吗?”

  有一刹那,江屿风避开了他的眼光,“不是不行。”

  他双手覆在江屿风的手臂上摇了摇,“那我们就结婚,不要再管别的事,过好我们的日子就好了。”只有这样,自己兴许能打消犯傻的念头。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下,要是现在和简年结婚,柏嘉荣兴许会真的去俯首认罪。这其中道理,他不相信简年不明白,况且对柏嘉荣的在意程度,他不见得比他来得少。

  现在为何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男人的眸底划过一丝考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不温不火,“阿年,我也很想和你结婚,只是……”

  “因为他,你放不下他?”他徒然将他说不出口的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