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江知淮在那一刹那有什么感受。
他只能说——那是一种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像从天而降的雨滴进平静无波的井水一样,泛起层层清波。
江知淮正准备说话,跟在江稚稚后面的两个小朋友一同上前, 对着他又是指着嘴巴又是捂着嘴巴一番比划,才让他理解了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闭嘴。
“……”
没有办法,江知淮只能不说话, 继续配合游戏的进行, 充当一个尽职尽责的npc。
江稚稚对于他复杂的心绪毫无所知, 两只小手依旧紧紧抱着江知淮的大腿。
后面两个小朋友适时出声。
“妹妹, 你现在要说出来,你抓到的这个人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江稚稚给出了一些反应, 慢慢地点了点头, 点完头之后两只肉嘟嘟的小手就开始往上挪动,一直到碰到江知淮的胳膊,然后小手又顺着胳膊一直往下, 落在江知淮纤长的手上。
大手小手相互一碰。
江稚稚在眼罩下眨了眨眼, 肉嘟嘟的小手动了动。
江知淮垂下眼眸,看着那只粉嫩的小手,下意识地捏了捏,肉乎乎的小手给人的手感也是软哒哒的, 捏起来Q弹的。
手感实在不错,鬼使神差地,他又轻轻捏了一下。
说是捏, 但力道太轻,不如说更像挠痒痒一样。
“痒。”江稚稚被他一捏, 手心有些痒,咧嘴笑了起来。
笑的时候往后一退,结果后面有双小朋友的鞋子,一个小心没注意又被绊倒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事情发生得过□□速,江知淮甚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江稚稚早已经翻了个身,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两个小朋友看到这一幕,担心地说:“糟糕!妹妹笑得摔倒啦!”
江知淮:“……”
其实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过还能出现这样的事情,要是早知道,还能有这一档子事,他绝对绝对不会捏小孩的手了。
“赶紧看看小孩摔到没?”围观的几个大人提醒说。
江知淮赶紧走过去,蹲了下去。
江稚稚摔倒的时候蒙着的眼罩掉了一点,这会儿眼睛能稍微看到一些。
“疼吗?”江知淮没注意到掉下来的眼罩,把人扶起来,匆匆忙忙地检查了一遍。
“不疼。“江稚稚仰起脸,摇了摇头。
江知淮又把人转过来,让她摊开手,检查了一下手。
手上除了有些红以为,没有什么伤。
他松了一口气。
江稚稚听到他的声音,趁机看了他一眼,但是却因为大部分的视线还被挡着,只看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就在这时,其他两个小朋友哒哒哒地跑过来。
江稚稚听到脚步声,连忙把掉下来的眼罩往上推了推,然后就把头埋到了江知淮的肩上。
江知淮一个猝不及防,肩上埋了一个胖乎乎的小脸。
他瞬间想到了一堆不好的事情,不会是屁股摔得太疼了,要哭了吧。
两个小朋友跑过来,喘了喘气,然后指着江稚稚的草莓裙对江知淮说:“哥哥,妹妹漂亮的小裙子湿了!”
江知淮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然后伸手一摸,的确摸到了湿嗒嗒的一片。
“妹妹的裙子湿了,得换一条新裙子。”两个小朋友显然要比一个半路出家的江知淮更懂小孩子,提出的建议都是非常有针对性的建议。
“好的。”江知淮坦然地接受了他们的意见,赶紧给停车场的闻徹打了一个电话。
等处理完这件事情后,江知淮发现,肩上的江稚稚依旧趴着,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打算,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
转头看着两个小朋友,犹豫地问:“那个……她这么一直趴着是为什么啊?”
两个小朋友听到他的问题,然后绕到了他身后,凑近地看了看江稚稚,接着才跑回来,对他说了答案。
“妹妹好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
江知淮忍不住挑了挑眉。
就这么一个还没他腿长的小孩子能做什么心虚的事情。
两个小朋友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还用自己举了一个例子:“不知道,妹妹做什么了,但是我妈妈不许我吃糖,但是我偷偷在被窝吃糖的话,就跟妹妹一个表情。”
江知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话音刚落。
后面传来一道暴怒的声音。
“李小芳,你什么时候又在被窝偷偷吃糖啦!”
两个小朋友听到声音,对视一眼,牵着手立马跑了,‘逃离’的时候还不忘嘱托江稚稚:“妹妹,我们先走啦,这次你没猜对捉的人,下次还要继续玩哦!”
然后,江知淮就注意到,在这句话后,原本一动不动的小朋友又把头往他脖子里拱了拱,几乎有种要把整个头都藏起来的气势。
看江稚稚的动作,又想了想刚才那两个小朋友的话,江知淮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眸光一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又看了看江稚稚两只小手捂住的眼罩,心想:难道小崽子心虚的事情跟玩游戏跟眼罩有关系吗?
江稚稚默默地趴在他的肩头。
闻徹来得很快,还带了一套上午逛街的时候他才给江稚稚买的新衣服,看到草莓裙上的一滩水,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江知淮也有些不好意思说是他挠了一下小团子的手心结果把小团子弄摔倒的事情,“有双鞋挡了一些,就坐到了水上。”
闻徹听到他这个解释,急忙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刚才在电话里听到,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泼水呢。”
跟江知淮了解完情况,他就把视线投向了江知淮怀里的小崽子。
看小崽子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的乖巧样子,一时有些心酸。
不过,心酸归心酸,正事还得解决,他提议道:“去楼上的童装店,找人给她换件衣服吧。”
江知淮正有此意。
闻徹点点头,视线又注意到江稚稚眼睛上蒙着的眼罩,疑惑地问:“这眼罩是干什么的?怎么一直戴着?”
“刚才玩游戏戴的。”江知淮抱着人摇摇头,“我刚才要摘,她拒绝了。”
江稚稚终于动了一下,继续趴着,一只手搂住江知淮的脖子,瓮声瓮气地说:“不摘,不摘。”摘了所有人就知道,刚才她玩游戏的时间没有好好戴眼罩了。
作为青丘一只百战不殆的游戏王者,她刚才违反了游戏规则,到现在还有些心虚。
闻徹对她自然是百依百顺。
“行行行,不摘不摘。”
江知淮没有长时间抱过小孩子,这会儿胳膊稍微有些酸了,不自觉地抬了抬胳膊。
闻徹察觉到他的动作,主动伸出了手:“来,给我抱一会,你休息一下。”作为一个对江稚稚体重有认知的人,他还是很理解江知淮这种感受的。
“没事,徹哥。不用,我还行。”不知为何,江知淮却不想把人递出去,尽管他确实知道,胳膊的的确确有些酸了,把人给闻徹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确实不太想把人递出去。
闻徹听了他的话,轻轻笑了一声,用手拍了拍他,跟他说:“我就知道。”江知野还说什么不好解释,怕江知淮接受不了,今天看起来,这接受起来是件多简单的事啊。
就是说,江知野有时候就是瞎操心。
要他来说,就没有人能抵抗住一个软萌可爱的人类幼崽。
江知淮不能,他也不能。
想到这里,他又伸手揉了一把江稚稚细软的头发。
“闻叔叔不乖。”江稚稚立马喊了一声。
闻徹被她吓了一跳,立马缩回了手,嘴上反驳道:“不是我,是小淮。”
江知淮侧头看他一眼。
这一眼,几乎跟江知野看他的眼神差不多了。
“就是叔叔。”江稚稚没受他影响,对自己的答案很是坚持,而且还给出了理由,“叔叔手上有烟味,不好闻。”说完,扇了扇小手,将嫌弃的动作演绎得淋漓尽致。
闻徹一时语塞。
江知淮见他受挫,轻轻勾了勾唇。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不过,他也不介意再添把火。
“徹哥,你能不能离稍微远一些。”江知淮轻轻咳嗽了两声。
闻徹没太跟上他的节奏。
“我也有点受不了烟味。”说完了,又咳了两声。
“……”闻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江稚稚就伸出来了小手,在江知淮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软乎乎对他说:“哥哥好乖,闻叔叔不乖,不跟闻叔叔玩啦!”
闻徹这才明白江知淮干了点什么。
这算赤裸裸的报复吧!
坐电梯到了二楼,再往里面走一点,就是那家闻徹买衣服的童装店。
三个人一进去,店员就迎了上来。
闻徹把手里的购物袋递了过去,对她说:“能帮忙给小朋友换个衣服啊吗?孩子衣服湿了,有些不方便。”
店员对闻徹印象很深,笑着接过购物袋跟他说:“可以,把小朋友放下来吧。”
江知淮赶紧把小朋友放了下来。
江稚稚还蒙着眼睛,刚刚站稳,店员就牵着她的小手去了试衣间。
闻徹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又翻开了旁边放着的杂志,看了两页,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江知淮似乎也想到了这件事情,率先开口。
“徹哥,程毅昭人呢?”
闻徹一拍额头,终于想起来了。
“小昭跟小勋在门口等你来着,让我告诉你,说什么好像是你们学校临时有个活动,老师打电话让你们过去一趟。”
学校活动?
江知淮挑了挑眉。
他倒是没见过程毅昭和闻勋对什么学校的事情这么积极过,那这俩人这样说应该就是别有用意了。
“那你现在要走?”闻徹问他。
江知淮思考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顿了顿又说,“那你帮我跟她也说声再见吧。”
闻徹比了个手势。
江知淮转身离开。
他人刚走,换衣间的门就开了。
店员带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走了出来。
江稚稚之前穿的是白红相间的草莓裙,现在换了一条清清爽爽的黄色无袖连衣裙,藕节般的胳膊露在外面,白白嫩嫩,让人想忍不住咬上一口。
“那个哥哥呢?”江稚稚跑过来,扬起小脸问闻徹.
“哥哥有事先走了。”闻徹站起来,弯下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对她说。
听到这句话,江稚稚有一些些失落,抿了抿嘴。
看到江稚稚有些失落的小模样,闻徹轻轻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脸,对她说:“等他没事,就来陪你玩了。”
江稚稚眉眼弯了弯。
就在这时候,闻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江知野的电话,顿时心里忐忑了起来。
难道是江知野发现了他把江稚稚带出来的事了?
事实证明他猜的没错。
江知野捏了捏眉头,电话一接通,不等对面的人说话,径直就问:“你带稚稚去哪里了呀?”
闻徹做贼心虚,不敢直接回答,装糊涂问:“什么去哪儿了啊?没听明白!”
“别装听不懂,阿姨去敲门,没人开门。”江知野三两句话就把他的后路给堵完了,没好气地说,“你别在那装不知道。”
被人揭穿得一干二净,闻徹尴尬地挠了挠头。
“闻徹,说话!”
江知野的怒意可见一斑。
闻徹急忙把手机挪到了江稚稚的耳边。
“闻徹!”江知野又喊一声。
正准备生气呢,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软糯的声音。
“哥哥。”
江知野愣了一秒。
那道软乎乎的声音仿若一管清凉剂,让他火气一下子全消了。
天知道他从邢川那里听说,阿姨去敲门,结果家里没人的事情时,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差点以为江稚稚不小心跑出去了,脑子里全是一些不好的事情。
然后辗转折腾,跟物业联系上,查了监控视频才知道,原来是他前脚刚走,后脚闻徹就带着江稚稚出门了,他当时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起来了。
但是,听到江稚稚的声音后,那股不安连通怒火一同消散了。
“嗯。”江知野点了点头。
“哥哥哥哥。”江稚稚仿佛还没听够他的声音,又鼓着嘴巴叫了两声。
江知野终于轻轻笑了一声。
闻徹把耳朵贴到手机上,听到他这个笑声,终于舒了一口气。
妈呀,终于不生气了。
江知野的确没那么气了,不过他还是有事情要跟闻徹说。
“稚稚,把手机给闻叔叔,哥哥有事情要跟闻叔叔说。”
江稚稚听到之后,眼珠子一转,把手机推给了闻徹,示意让他接。
闻徹忐忑地接过手机。
一上来先认错。
“sorry,我的错,带稚稚出门应该跟你说一声的。”
他这么一认错,倒是让江知野说不出什么了,不过他总归是有些不解。
“你带稚稚出来去哪了?”
说到这个问题,闻徹就显得更加尴尬了,磕磕绊绊地说:“我要是跟你说,我带她出来其实是为了找你,你信吗?”
“找我?”江知野的表情更奇怪了。
“嗯,没错。”闻徹坚定地点点头。
说实话,江知野信,以闻徹的不靠谱程度来说,跟他跟到商场里并不算奇怪。
挂了电话,江知野点开了微信,把所在的地址分享给了闻徹。
微信刚发出,邢川正好进来。
“野哥,闻总怎么说?”
“早上跟咱们的车,没跟上,带着稚稚去商场逛了一天。”江知野摇摇头,把刚才听到的长篇大论简单地概括了一下。
“……”邢川不太意外。
如果做出来这件事情的人是江知野,那他可能还惊讶一些,但是偏偏做出来这件事情的人是闻徹,那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了。
说实话,有时候他都怀疑,闻氏集团究竟是靠什么发展壮大的!
凭智商嘛,他觉得不太行。
江知野扫了一眼他,似乎将他在想什么看得一干二净,并且还好心地给他解答了一下疑惑。
“闻氏从上一代开始,就已经是请的职业经理人负责整个集团公司的运作了。”然后说到闻家的人,稍微磕巴了一下,才继续说,“至于闻徹,其实就是个挂名的闲职,基本上不参与公司的管理的。”
其实再直白一些,就是闻徹就是个坐着收钱的人。
邢川暗羡,果然,有钱人的生活羡慕不来。
“行了,等闻徹过来,你再羡慕他。”江知野无奈笑了笑。
一说这个,邢川就来劲了,急切问他:“等下,稚稚也过来吗?”他这半天没见江稚稚,还有点不适应来着。
“等下就来了。”说到江稚稚,江知野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只不过,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
“再往左一点。”摄影师指挥着江知野做动作。
“头可以再高一些。”
一连拍摄下来,dela的宣传团队成员看着电脑里的成片,在小群中交流起来。
——除了江知野,恐怕再也没有人能拍出来这种慵懒又帅气的感觉了。
——江知野拍完了广告,我都想给我男朋友买两件dela了,赶紧敲醒我。
——我来敲!清醒一点,江知野之所以拍这套速干服这么帅,只能说一句,时尚完成度纯靠脸,为了你男朋友不相形见绌,你还是别买了。
——不过,江知野真不要dela的代言了啊?我感觉今天早上那意思,很危险啊!
——dela给代言费很爽快啊,原来一年一千万,这次续签一年直接给了一千两百万,江知野还不愿意啊?
——
小群里的聊天不断。
摄影师暂时停下了拍摄,对江知野说:“江老师休息一下,十分钟后我们拍最后一个布景。”
江知野点了点头。
邢川急忙跑过来,递上一瓶水。
江知野接过水,拧开瓶盖,仰起头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摄影棚进来一群人,助理保镖一应俱全,而站在中间的人俨然就是——许城。
“许城欸!”
“许诚怎么来这里啦。”
“dela广告也有他嘛?”
周围工作人员渐渐小声议论起来。
许诚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对着看他的几个员工笑了笑。
那几个人瞬间红了脸颊。
许诚又笑着收回视线,抬起头,对江知野伸出了手。
“知野,好久不见啊。”
江知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伸出的手,慢悠悠地抬起手,就在两只手即将接触的一刹那,那只手又收了回去。
只见他面无表情,平静地说了一声。
“不好意思,刚碰完凉水,手有些冰,要不就不握了吧。”
许诚只顿了一下,然后就收起了手。
许诚的助理显然跋扈惯了,一张嘴就是些难听的话。
“你什么态度啊,都要成为先锋传媒的——”
“闭嘴。”许诚冷冷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又跺跺脚,很是生气:“表哥。”
“不好意思,弟弟气性有些大。”众目睽睽之下,许诚不得不替他出来道歉。
江知野淡淡地说了一声“嗯”。
邢川斜了他一眼,小声地说:“无事不等三宝殿啊!”尾音拖得很长。
许诚却跟没听到似的,继续说:“是这样的,知野,我在隔壁棚拍广告,听说你在这边拍广告,过来看看你。”
这句话一出,工作人员最先议论起来。
“隔壁不是dela的母公司sport在拍广告吗?”
“难道说许诚是sport最新一季的代言人?”
“要这样来说的话,那岂不是在title上,许诚就要压江知野一大截啊。”
听到这些议论,江知野这才知道,许诚这一趟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要是之前,他估计还愿意演两句,不过今天,他忙着收工,倒是没兴趣奉陪了。
转头看向摄影师,对他说:“拍最后一组吧。”
说完,才跟许诚说话。
“请自便。”
许诚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
*
摄影棚门口没有停车位,闻徹只能把车停到了附近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然后带着江稚稚走路过来。
江稚稚一路上表现得尤为兴奋,又是蹦又是跳的。
闻徹几乎是被她带着往前走了。
“稚稚,你走慢点。”
“叔叔走不快。”
江稚稚听到他这两句话,才稍微抑制了一点激动的心情,走得慢了些。
只不过,走到一半,江稚稚还是有些累的,转头就对闻徹伸开了胳膊。
“闻叔叔抱抱,走。”
累虽累,但是表述逻辑一点问题都没有。
闻徹叹了口气,把人抱了起来。
同时又在心里后悔,为什么他上午逛了一天,都没想起来买一个婴儿推车呢。就今天一天,以他臂膀的活动量来说,他心道以后还举什么铁啊,举个小崽子就完全足够了。
想到这,他就说了出来。
“稚稚啊,叔叔以后能省了去健身房的钱了。”
江稚稚不懂就问。
“什么是健身房啊?”
“就是一个可以让人变壮的地方。”闻徹说得言简意赅。
谁知,听完这句话,江稚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然后一本正经对他说:“稚稚已经够壮了,不能再去健健房啦!”
说完话,立马把头撇了过去。
闻徹听到这句话,瞬间笑出了声。
原来某个小崽子对于自己“壮不壮”的事情是有一定认识的啊。
说着玩着,不知不觉,两个人就走到了摄影棚的门口。
而此时的门口,有两个人正在拉扯。
“曲总,title上面能不能再大方一些啊,说起来我们许诚也是新生代家喻户晓的实力派演员,就给个品牌挚友的title太不大方了吧。”一个胖一些男人如此说道,说着说着,另外又试着给对面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塞银行卡,“卡里面的钱不多,但是还是希望曲总能照顾一下我们许诚,title上帮我们争取一下。”
“银行卡我不能要!”西装革履的男人径直把银行卡推回去,然后严肃地跟他说,“说实话,许诚的个人调性跟sport的品牌理念并不是非常契合,合作也是有一定条件的,品牌挚友已经是sport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胖一些的男人听他说这些,一下子就有些着急了。
“但是,sport之前不是说可以给中华区的代言人title吗?品牌挚友的title跟那些没有title做sport的模特们有什么区别?”
西装男却很坚持:“品牌挚友的title不会再动。”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把闻徹怀中的江稚稚视线吸引了过去。
“吵架吵架!”江稚稚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不远的两人。
闻徹顺着看过去,也看到了两个人针锋相对的场景,转回头见江稚稚看得目不转睛,立马就腹诽了起来。
这俩人,干什么不行,非当着一个小朋友吵架,影响多坏啊。
“稚稚。”他赶忙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示意她看前台的小姐姐,“我们不看那个,看漂亮的小姐姐。”
江稚稚黑白分明的眸子立刻看向了前台的小姐姐,过了一会,甜甜一笑,大声地说:“看漂亮小姐姐。”
前台的小姐姐被可爱软萌的小朋友夸了,立马红了脸,态度连带着也亲切了不少:“小朋友,你们要去找谁啊?”
“野野,哥哥。”江稚稚想了想,小嘴里蹦出来这么四个字。
这四个字却让前台小姐姐有些懵圈。
爷爷,哥哥?
这难道是哪个领导的孙女过来找爷爷的?
闻徹站在一旁,看到前台小姐姐那副不解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她应该是听错了。
刚想解释的时候,那两个吵架的人已经来到了他们后面。
“曲总,我是一个小人物,你可以不给面子,但是先锋传媒楚总的面子,你总要给的吧。江知野本来不想续约dela的合同了,要不是楚总,dela还能签到江知野吗?”
听到熟悉的人名,闻徹立刻转身看了过来。
西装男听到他的要挟却笑了。
“sport是dela的母公司,要不是楚总应要把江知野和许诚一起打包销售,我觉得品牌挚友这个title你们都不一定会拿到。”
江稚稚也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伸手拍了拍闻徹的肩膀,奶声奶气地说:“闻叔叔,野野,哥哥,稚稚听到啦。”
西装男听到这句奶的冒泡的声音,才转身看了过来。
只见一个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小朋友,睫毛卷卷长长的,长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对着他眨了眨眼。
“野野,哥哥。”江稚稚看着他,又说了一遍。
西装男看着她可可爱爱的小脸,心里一动,走上前,看着抱着她的闻徹,真诚地说:“那个先生能让你女儿来参与我们sport新一季的广告拍摄吗?”
闻徹着实很意外:“啊?”
西装男以为他没听清楚,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是这样的,我是sport运动品牌的负责人,我们sport的儿童系列支线一直缺一个小模特,如果您愿意让你女儿参与拍摄的话,我们可以给她提供一个登上全球时尚杂志,以及品牌大使的title。”
闻徹被他一口一个‘你女儿’直接给整懵逼了。
而后面的胖男人也被他张嘴就来的‘品牌大使’四个字给气迷糊了。
全场只有江稚稚因为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显得十分安静。
就在这时。
邢川陪着江知野走了出来。
“还没有来?”江知野随口问了一句。
邢川摇摇头。
话音刚落,就听到奶乎乎地喊了一声:“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