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怪物也有夜生活!
迟年大为震撼。
他还以为怪物都像触手怪一样无欲无求呢!
可事实明摆着并非如此,搞不好触手怪不是没有夜生活,只是单纯的寡。
嘿,跟年年一样!
迟年拽着被子蒙住半张脸,露出来的耳朵尖红透了,一双黑眸也亮晶晶的,不见半分困意。
耳边令人脸红的声音还在持续,迟年满脸写着‘有点不对劲我再听听’,‘确实不对劲这也太涩了叭’,‘我靠好刺激’,精神劲十足的听了好半晌。
但他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
似乎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虽然目前只能听到一点近乎崩溃的泣音,但据他多年看猪跑的经验来判断,对方应该是个年纪不算大的雄性怪物。
而一开始出现的另一道声音,却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出现过。
搞什么呀。
迟年有点奇怪,但并没有深思,只是有点不满。
攻方是哑巴木头吗?留小娇妻一个人唱独角戏有什么意思?
年年虽然没有付费,但年年想要双倍快乐!
希望隔壁的两位不要不识好歹!
同一时刻的隔壁——
昏暗的灯光下,身材颀长瘦削的少年不着寸缕,深陷在一团泥沼般的黑色胶质内。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似乎那团深色的硅胶球一样的诡异生物变成了一枚鲜活的卵,竭尽可能的探出无数角爪一样的扇形触手,纠缠着他的四肢,攀附他的身躯,不断的蠕动挤压着,想要将他往卵内拉扯。
像是吞噬他,或是杀死他。
这很正常,生物越是接近原始的状态,欲望越是混沌。
对于本体是史莱姆的弗伦卡来说,某种程度上,性与食欲总是纠缠不清,不过他能保证,只是近似于‘进食’,本质上还是不同的,卡伦星人绝不可能杀死自己心爱的伴侣。
但无论多少次,布丁都无法适应这种濒死般恐怖的交配。
他深深的恐惧着,瞳孔紧缩震颤,控制不住的想要尖叫,然而深埋着的胶质触角,却在不断的蠕动着、触碰着一个本该不属于他的异形脏器————他记得,弗伦卡称之为‘烙印’。
‘烙印’对他来说,是与弗伦卡结为伴侣的象征,是护身符,或是第二免疫系统......它的功能繁多,弗伦卡曾经跟他详细解释过,但他至今没能全部记住。
但无论如何,此刻的它就是额外的代表着欲望的器官,而且远比他原生的可怕得多,不用太大幅度的动作,只是轻轻触碰引起的共鸣,就足以让他为之痴迷沉沦。
那是直接作用于人类神经的刺激,只要弗伦卡想,他就会不停的、无休止的被最直接的快感吞没一切。
恐惧与极乐包裹着他,那几乎能将他彻底吞没的生理快感,强烈到近乎虚幻,像是洒在恐惧上的一层糖霜,来回拉扯着他的理智,拖曳着他坠入欲望的地狱。
简直要疯了。
人类无法承受这样极端而矛盾的刺激,即便他已经经历过许多次,却还是无法适应,最后只能在近乎折磨的刺激中崩溃的挣扎、哭泣。
弗伦卡留意到他的不适,终于减缓了行动频率,温暖干燥的爪爪抚上他泪湿的面颊,将每一丝甘甜的液体吞噬殆尽。
“还好吗?”他一面问着,一面变幻成人形,紧搂着伴侣一并倒进柔软的床铺上:“抱歉,可能还要一会儿,你知道的,想要达到注射基因片段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布丁被坠落的失重感吓到了,短促的惊叫一声,还没等他回神,耳边传来一串无法理解的晦涩的音调。
他又羞又恼又无奈的捶了一下身下的伴侣,嗓音沙哑:“听不懂,说人话!”
软绵绵的一拳落在身上,弗伦卡得集中精神去感知才能感受到那抹震颤。
他同样听不懂伴侣愤怒的音调,为了能达成简单的交流,只能翻过身,埋头继续忙碌。
布丁可以接受他的人形态,但不应期的身体被强行征用的不适,还是让他忍不住拽着伴侣的发丝,一面喘吟一面骂:“脑子里只有交配的臭史莱姆!”
弗伦卡很温柔:“嗯,我也爱你。”
“轻一点啊混蛋!”
“宝贝,不要扯着嗓子喊,对声带不好。”
“呜!不、不行了......明天再跟你睡一屋我就是狗!!”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也没关系,烙印会为你修复受损的声带。”
“滚开啊!我真的很容易死!马上死给你看!!”
“不过,一直扯着嗓子真的不会痛吗?”
事实证明,确实会疼的,布丁也快没力气了,脱力的陷入被褥,任由他摆弄。
就这样吧。
布丁安详的闭上眼睛。
要不是为了得到更多那个人类的消息,他才不会在这么短的间隔期内就主动要求交配。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诚不欺我。
这边室内打得火热,另一面猫猫祟祟听墙角的迟年却呆楞住了,一股说不清的凉意直窜后脑。
刚刚那是———
华夏的语言?!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心率乱得厉害,一下又一下猛烈的撞击着胸腔,连带着他的脑袋都被震懵了片刻。
隔壁房间的其中一个主角是人类?
怎么会是人类?
他努力沉下心来去听,却惊愕的发现,不只有人类的声音,间或交杂的低沉嗓音,分明就是弗伦卡的声音!
所以隔壁嗨了半宿的那两位,是弗伦卡和他的......人类?
迟年一整个愣住了,木木的坐着,像是被炸雷惊呆的小山雀。
等等!不是!
这不对啊!
对于怪物来说,人类不是‘宠物’吗?
这、这怎么还搞上了呢?而且听对话,那个人类似乎并不是被强迫,虽然言辞稍有些激烈,但字句间透着股老夫老妻的熟稔......
迟年迷茫又无措,脑袋里一团浆糊。
难道说他一开始就搞错了?
怪物饲养人类,其实根本就不是为了当宠物,而是当媳妇儿养?
那触手怪对他岂不是也————
迟年头皮一阵发麻,猛地打了个哆嗦。
这样想来,怪物对他确实有些好的过分!试问哪个人类会让宠物放肆花钱购物?陪宠物打游戏?哪个人类会试图教宠物说话?还给宠物配备智能‘手机’?
如果换做是‘伴侣’的话,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迟年当然不理解卡伦星人对于人类的狂热,不清楚就算人类只是‘宠物’,也会被这些狂热粉丝们捧着宠到天上去,但却也因此误打误撞的参透了触手怪的小心思。
我靠。
我靠我靠我靠!
年年的老天鹅啊!
触手怪看着憨厚老实(?),背地里竟然藏着这样邪恶的想法!!
它、它那么大一坨!
还有八个意识!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
年年一定会坏掉的!
迟年心跳得飞快,捧着涨红到几乎要冒白烟的脸,整个脑子都被那恐怖又涩情的梦境画面占据。
这也太变态,太刺激了吧!
好像也不是不......
啊啊啊啊没有!不准想!
年年你最好正常一点!!!
迟年懊恼的发出一声哼唧,猛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房间的隔音不好,他能现场旁听隔壁夜生活的声音,他的声音自然也能传到隔壁。
此刻正在欲海沉浮的另一个人类并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声音,但五感敏锐到极致的卡伦星人却捕捉到了,他的动作微微一滞,紧拢的精神力外扩,捕捉到了完全没有进入睡眠状态,正在被子里热腾腾的缩成一团打滚的人类。
弗伦卡:......
他动作的稍快些,身下的伴侣就要哭闹,停下动作,伴侣却也不满意,咬着他的一缕垂发呜咽,圈在他腰侧的两条腿也微微夹紧,催促他继续。
弗伦卡想了想,最终还是欲望战胜理智,埋头继续。
这次的交欢与往日差不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天色将明的时刻才堪堪止住。
弗伦卡强迫自己攀上巅峰,将蓄积许久的基因片段注射入烙印中,垂眸看着伴侣近乎痉挛的战栗,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默默挨骂。
基因注射的过程不算特别漫长,但也不短,可能会维持五到十分钟,足够他们进行一定的交流。
布丁发泄够了情绪,抱着他的脖子忍受着身体的异样,哑声问他:“陛下的伴侣,那个人类,叫什么?”
弗伦卡轻抚着他的后背,温声道:“陛下说,他的蓝星名字叫‘迟年’,是个脾气很好,适应能力很强的人类。”
迟年?
一听就是华夏语名字。
还真是个老乡。
布丁道:“你觉得呢?”
“跟陛下说的差不多,”弗伦卡思索着:“他没有因为陛下的离开产生什么过激的反应,很快就认清了现实,今天只是表现出轻微的作息紊乱,但还是按照规定日程完成了学习、游戏打卡。”
“真的吗?”布丁轻喘了口气,稍稍适应了一些,轻拽他的发尾:“那...那你觉得他性格怎么样?”
弗伦卡想了想:“挺好的,蛮有礼貌,还会用通用语说‘谢谢’。”
“通用语?”布丁想了想:“他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正在学习通用语的人类?”
弗伦卡偏过脑袋,轻轻将他脖颈处的薄汗舔掉,低低的‘嗯’了一声:“就是他,陛下说,他现在可以进行最基本的日常交流了。”
“我试着跟他说过几句话,确实是能够交流的,”弗伦卡道:“虽然目前只能表述一些简单的词句,但无论是发音,还是语法,都挑不出错误来,这才只是大半个月的学习成果,他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