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光视角]
(发生在13章和14章之间)
“姜行光?”
陈总站在会议桌前，猛烈地拍了两下桌子。
姜行光从座椅上站起身，却不小心弄掉了手中夹持着的笔。笔“啪嗒”一声落到桌上，在寂静一片的会议室里显得特别响亮。
他仍低着头，准备面对陈总的批评，但姜行光也清楚陈总需要些时间酝酿话语，他趁着空挡整理起了自己的领节。
接着陈总便劈头盖脸地骂起了姜行光∶
“姜行光，要不要我给你批个假，你回家睡醒了再来上班?”
“你瞧瞧你的样子，我现在说的话你能听进去多少?我让你去拿文件，你给我拿了什么回来?这日期都是上个月的了，现在怎么可能还用得着?”
“如果你还不端正态度，那就不用拿今天的工资了。”
姜行光一边听着老板的话，一边点着头，嘴里念念有词道∶“好的，我知道，好的......”
他忽然意识到老板提起了“工资”，不禁向陈总问道∶“那这个月绩效......?”
“得看你接下来表现。”
陈总将文件袋丢到了姜行光面前，示意他去办公室再拿一份文件。
姜行光得到命令，端着文件袋走出会议室，他走路时难得抬起了头。相比起刚才坐在会议室那会，姜行光清醒不少。
在沙发上连续睡两天的决定给姜行光留下了不少负面影响，但他也没别的办法，姜行光总不能让照碌睡沙发。
姜行光完全是被陈总的一通电话叫来的，他本以为公司里有要事委托自己，结果只是被陈总呼来唤去。
虽然明面上姜行光成了陈总的左膀右臂，但他在公司里的地位并不高，刚才也完全不敢跟陈总对峙。
陈总办公室的窗户格外透亮，档案柜又靠着角落，姜行光在翻找档案时总能瞥见窗外的事物。
譬如正在街上走着的那个人影，即便相隔甚远，从衣服颜色上判断，那可能就是照碌。
姜行光走到窗前，仔细观察着照碌的动向，他见照碌一直往外走，不免产生了异样的念头。
难不成照碌想要逃了?
姜行光能理解照碌散漫和突兀的行事风格，但如果他和照碌就此分别，未免有些仓促。
况且在出门之前他还特地跟照碌说过要在家里等着，结果照碌现在却走在街上，显然没把他的嘱咐当回事。
姜行光称不上气愤，只是心底有些遗憾。他不再关注照碌，转头翻找起了文件。
既然陈总说过文件月份对不上号，姜行光这次就拿着手机重新核对了一遍日期。他突然发现手机日历还停留在三年前的四月，正因如此才拿错了文件。
昨天在公寓里姜行光遇见不少指向四月一日的线索，原本他只想着记下来等以后哪天派上用场，却没成想影响了工作进程。
在关上办公室的门时，姜行光正眺望着窗外。外边天空上没有太多云彩，显然今天会是个彻头彻尾的晴天。
那照碌便不可能被雨赶回家。
姜行光走到了会议室前，他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了陈总的声音。
陈总貌似在打电话，姜行光不好打扰，他只将文件放到陈总面前，随后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接连受挫使得姜行光的状态有些低沉，他端起一旁的咖啡抿了一口，顺道思考着照碌可能的去向。
照碌在这附近应该没有认识的人，他走路时候显得很迷茫，或许不认得路，但他依然执着于从屋内离开。
越这么想，姜行光的心情越糟，幸好会议室里的通话已经结束了，他可以转变心情去应对陈总。
......
“行了，这样事情就算办妥当了，不过你可别着急离开，还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陈总合上电脑，走到姜行光身旁，用手背敲了一下桌面。
姜行光认认真真地跟着陈总走出会议室，结果只是被陈总带着他在公司内绕了一圈。
大部分区域内的摆设基本长期保持同一个样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倒是茶水间内弥漫着焦茶叶的气息，一进门就能闻到。
陈总给水壶灌满了水，又往里洒了一把茶叶，他坐在沙发上，一边是为了等水烧开，另一边抬头朝姜行光问道∶“你觉得公司里现在最需要什么?”
这个问题很不同寻常，姜行光稍加思索，向陈总答道∶“茶叶?”
见陈总仍波澜不惊地望着自己，姜行光准备再报个答案出来，却被陈总拦下了。
“你别接着说了，公司开支不能都花在这种地方，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
陈总站起身，走到茶水间的角落，将花盆从架子上搬了下来。
花盆当中的花已经完全枯萎了，只剩下几片叶子还带着绿色，但基本可以宣告这株花的生命已经结束了。
姜行光这才意识到公司里装饰用的花卉都因季节更迭枯萎了，是该按陈总喜好置购一批应季的花卉。
他此前也没处理过这件事，但听起来是该由后勤部门负责的。
“姜行光，你帮我把公司里的花盆都搬到推车上，待会我们直接去花店。”
陈总以身作则，抱起花盆走出了茶水间。
姜行光环顾四周，没发现其他花卉。等他从茶水间出来时，陈总已经推着推车往这赶了。
公司的花卉不算多，但分布广泛，姜行光跟陈总忙活了很久，才将所有盆栽都搬到了推车上。
坐电梯下楼的过程比较轻松，姜行光主动请缨，从陈总手中接过了推车。
有陈总在前面带着路，姜行光也不需要思考所谓的花店在哪，他只需要保证推车上的花盆完好无损即可。
到了花店门口，陈总看到门外还摆着一架折叠梯，竟然帮忙将梯子抱进了花店内。
热情得不像是陈总的作风。
姜行光将推车停在花店外，跟在陈总身后走进了花店。
店主守在柜台后面，可能因为没有顾客的缘故，他正百无聊赖地逗着趴在柜台上的布偶猫。。
这只布偶猫的两只耳朵近乎全黑，在听见陈总的脚步声后，它竖起耳朵，警觉地看向陈总。
“萧宝，我帮你把梯子带进来了，还有奶油，好久不见?”
待陈总走近一些，布偶猫已经立在了柜子上，它朝着陈总叫了几声。
虽然姜行光没养过猫，但听见其尖锐的叫声，他隐约感觉到这只猫不喜欢陈总。
“奶油......别闹。”
店主担心奶油跟陈总打起来，他一边用手护着布偶猫，一边还用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陈总。
陈总将梯子靠在了内墙上，径直走向柜台，趁着布偶猫被店主按住，伸手捏了两下布偶猫的耳朵。
那只猫便炸毛了。
它挣脱了店主的束缚，向着陈总跃去，本来是想用爪子狠狠地挠陈总几下，却被陈总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在落到地上后，奶油发了疯似的追着陈总跑。陈总不乐意被猫追上，只得陪它在室内绕圈。
店主见情况不对劲，想要拦下布偶猫。但布偶猫十分执着，无论店主挡在它前面多少次，它总能绕过店主，追向陈总。
在奶油跑到姜行光腿边时，姜行光眼疾手快，往地上一抓，布偶猫就被他举到了空中。
陈总和店主都松了口气，唯独奶油还在挣扎。它向前一挥爪子，往姜行光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姜行光蹙起眉毛，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将布偶猫交到了店主手里。
“店里......有绷带......我给你包扎。”
店主放下布偶猫，转身在储物柜里搜寻起了绷带。
陈总不放心让布偶猫重归自由，不仅按住奶油的两只手，还向猫咪训起了话:
“知不知道你惹事情了?”
布偶猫俯下身子，往外发着嘶嘶的喉音。等到被店主抱在怀里，又喵喵叫了好几声。
“奶油......安静。”
为了安抚奶油，店主抱着布偶猫走出了花店。
被暖洋洋的阳光一晒，布偶猫逐渐平静下来，乖乖地躺在了店主的怀里。
跟面对陈总时简直判若两猫。
“奶油一直和我不对付，可能上辈子有仇，这辈子好不容易遇到了，它就得替萧宝赶我走。”
陈总见店内只剩下了他和姜行光，眯起眼睛解释起了他和猫的仇怨。
萧宝?
姜行光将这个名字跟店主联系在一块，他记下了店主的大致模样——一个留着狼尾的男青年。
看来他跟陈总之前就认识。
姜行光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手腕上，即便那里已经缠了好几层绷带，他还能隐约感觉到一些疼痛。
布偶猫的爪子比照碌的指甲锋利，留下的伤口自然也更明显，姜行光想着身上又要多一道疤痕，只得苦笑着看向陈总。
“......接下来公司里没什么事了，你最好去医院再检查一下伤口，记得打针狂犬病疫苗，算工伤。”
陈总过意不去，打算放姜行光离开。
姜行光委婉地跟陈总告了别，只身走出了花店。他跟店主交付完采购花卉的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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