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舟一时没有说话, 消化着激动的心情。
“喂？”闻星秋却误会了，“听得到吗？”
随后便是一阵窸窣的轻响。
江离舟生怕电话被挂断，赶紧说, “听得到，我很高兴。”眼衫廷
“嗯嗯。”闻星秋乖乖应着，清甜的声音染上了笑意，“你开心就好，不要像上次一样狂吃绿色水果噢。”
江离舟：“……”
老婆记着他在乎的事情, 也记着他丢过的脸。
不过, 老婆都哄他了，他丢点脸算什么呢。
江离舟也就尴尬两秒，而后心甘情愿顺着闻星秋的话往下说, “嗯, 我今天吃的是草莓和圣女果, 红色的。”
闻星秋忽而嘀咕，“桃子也是红色的。”
“没有桃子！”江离舟立刻声明，“我让人拿走了，碰都没碰一下。”
闻星秋噗嗤一笑，“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因为你对桃子过敏，我不能再害你了。”
“可是, 你……嗯……”闻星秋说到一半就犹豫起来, 弱下声音。
江离舟觉得这个哼哼唧唧的鼻音挺可爱的, 却还是很想知道什么话让闻星秋不好意思了, “你想说什么？”
闻星秋已经转开话题, “你给我发信息啦？对不起, 我刚才忙着，现在才见到。我还没吃午饭, 冷睿说音大食堂比较干净，准备借饭卡。”
闻星秋吃饭很规律，这会儿没吃的话算是晚了。
江离舟顿时不纠结方才的欲言又止了，关心着，“食堂人多，你过去很不方便吧？我联系附近的酒店，让他们给你做点养生餐。”
“不用，冷睿说他去买，很快就带回来了。”
“什么时候说的？”江离舟以为闻星秋是不想麻烦他，非要问问。
闻星秋却不是客气，老实说：“刚刚，他发了信息。我吃食堂就可以了，好久没吃，有点怀念了。”
“好吧。”江离舟发现闻星秋自己想吃，不勉强了。
“你呢？吃饭了吗？”
“快了。”江离舟笑了，“我妈说生日要加菜，还在折腾。”
“哇，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没有桃子。”江离舟强调，“饭菜没有，蛋糕也没有。”
闻星秋又被逗笑了，语调上扬有了撒娇的意味，“不用这样啦。现在是桃子的季节，你尝一点也不错。”
“可你对桃子过敏，我不想害了你。”
闻星秋的声儿忽而小了，呢喃着，“你不像上次那样，我就没事啦。”
江离舟：“……”晏膳挺
他突然明白闻星秋之前不好意思说的话是什么了——如果他不亲闻星秋，别说上次了，就算这一次吃掉家里的全部桃子都不会出事。
江离舟心情复杂，思索自己该说点什么。
闻星秋先略过这个尴尬的话题，“不说啦，你快去吃饭，不要让妈妈白忙。”
江离舟配合说着，“好。你也要多吃点。记得吃药。”
闻星秋：“嗯嗯。生日快乐。”
江离舟听到这句，再次愉悦起来，“谢谢。你早上说过啦。”
“真的想祝福你嘛。”闻星秋乖乖说，“晚上回家，我还要再说一次呢。”
对啊，他们住在一起，回家就能见到。
江离舟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倏然又近了，笑着回，“好，晚上见。”
“嗯，拜拜。”他不舍得挂电话，闻星秋倒是效率派，啪一下就挂断了。
江离舟只好收好手机，走向餐厅。早点过去，早点吃饭，也就能早点离开，说不定还能去音大接闻星秋回家。
妈妈早就在餐厅那边的阳台门等着，看到他就啧啧两声，“终于舍得回来了？”
江离舟觉得妈妈的表情不大对，但选择装傻，“嗯，饭好了吗。”
“好了，而且保温了。你要是不饿，再和男朋友多打一会儿电话也可以。”
“……”江离舟皱皱眉头，“妈，你说什么呢。”
“别想骗我。你顶着大太阳，坐着烫屁股的秋千也没有感觉，只顾着打电话，还笑得这么傻……肯定是对象的电话，对不对！”
江离舟当然否认，“不是，我没对象。”
这也不算是说谎。他表白，闻星秋拒绝了，他们还不是情侣关系。
“噢。”妈妈却看透了一切，“还在追？”
江离舟：“……”
妈妈真的太了解他了。
江离舟犹豫了一下，点头，“嗯。还没成，所以不想跟你说。”
妈妈乐了，拉他坐下，“哎呀，你跟我说说，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啊。他是谁啊？多少岁？做什么的？你有没有他的照片？”
江离舟不想说，但是注意到管家又把桃子端上来了，“他对桃子过敏。”
“噢，怪不得了！”妈妈恍然大悟。
江离舟：“所以还是……”
妈妈已经先一步转过头，吩咐管家：“把桃子全扔了！再把碰过桃子的刀叉餐具全部消毒一遍！”
江离舟：“……”
倒也不必。
妈妈吩咐完了就转回身，满脸兴奋，“你都要注意这些了，进展不错吧？”
“算是吧。”江离舟含糊答，“我每天都能见到他。”
旁边的爸爸突然又不哑巴了，严肃问：“不会是穆铭吧？”
江离舟皱皱眉头，想否认。
妈妈竟然比他更快回答了，“当然不是！撞号了！”
江离舟：“……”
妈妈真的懂得太多了。
妈妈由此发散，找到一个突破点，“你追人，穆铭会知道的吧？我问问他。”
“停。”江离舟赶紧阻止，“你这样，我更加追不到了。”
妈妈真的放下手机，犹豫了，“对哦，你没谈过恋爱，呆头呆脑的，成功率本来就不高。”
江离舟：“……”
这是亲妈。
爸爸又开始作死发言，“放心，他这么势利眼，追的肯定是条件匹配的合作伙伴。只要我们家不破产，他还是很可能追到手的。”
“闭嘴。”妈妈瞪过去，“他肯定是真的喜欢那个人的。”
江离舟心里一暖，“妈，还是你懂我。”
“那是。你和他打个电话都笑得这么蠢，肯定喜欢死了。”
“……”江离舟无力扶额，喝点水。
妈妈没有再问下去，把一碗汤放在他面前，“吃饭了，喝白水干什么。我不问你了，你多吃点，攒好体力把人追回来，知道了吗？”
江离舟失笑，点点头，“知道了。”
嘴上答应，脑子还在琢磨妈妈的真实想法，有些不安：妈妈这么兴奋，这么好奇，真的会不管不问吗？
爸爸忽而问，“他知道我们家的事吗？”
妈妈的笑脸一下子就僵住了。
江离舟也放下筷子，平静反问：“你希望我说什么？”
“你自己考虑。”爸爸冷哼，“外面的传言很多，他可能会认为你是一个为了钱把大哥逼走的坏人。”
“他不是！”妈妈不高兴了。
爸爸这次倒不是妻管严了，面对妻子的横眉瞪眼也不紧张。惹起了纷争，却气定神闲像个局外人。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径自用勺子在汤面捋一层，优哉游哉地喝着。
江离舟很不爽快。他懂得如何明嘲暗讽，如何话里带刺，却不想把那一套弯绕话术带到家里，主打一个直接。
“你想听我解释就直说。”
“行，你解释啊。”爸爸砰地放下勺子，“你哥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你，你说了什么才把他气走了？”
妈妈柔声劝，“够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爸爸反而更生气了，拍拍桌子，“因为他，定屿今年在外面过生日。他凭什么这么开心？”
江离舟故意说，“大哥才开心，不用面对你。”
爸爸气极了，反而能笑出来，“你再说一次？”
妈妈发现他们就是要吵起来了，无力往后靠，远离自己精心准备的满桌菜肴。低下头，梳得完美的盘发垂下一缕，却没有力气举起那只带着婚戒的手去整理了。
江离舟很想离开，看到妈妈那个委屈无奈的样子又不忍心了，小心地哄着，“妈，我喜欢的人不会怀疑我，还想看我们去游乐园拍的照片。”
“是吗？”妈妈扯了扯嘴角，现出一个勉强又带着几分真心的笑容。
“对啊，你把照片放在哪里？”
“房间里，我们去拿吧。”妈妈擦擦眼角的泪花，顺着台阶下。
江离舟便扶了妈妈，走上楼。
爸爸发现自己被无视了，还是绷着脸在强撑。等人都走了，才重新拿起筷子，独自吃着为全家人准备的佳肴。
回到房间，妈妈终于把憋着的一口气叹出来了，“唉，怎么又弄成这样了。”
“你别担心。”江离舟轻声说，“大哥没事的。”
妈妈笑了，“嗯，他一直想去散心，多玩几天也好。”
江离舟拿来靠枕，想让妈妈坐得更舒服一点，“你坐，我自己找相册就行。”
趁着他俯身，妈妈忽而伸手摸摸头，“很累吧？”
“还好。”江离舟开玩笑，“我刚才吃了很多东西，有的是力气。”
“我说的是你哥的事。”
“……”
江离舟避开对视，拍拍抱枕。
“我相信你。不要在意你爸说的话，也不要管外面的传言。他们不在乎真相，只想宣泄自己的情绪。”
“嗯，我知道了。”江离舟坐回去，像是小时候一样挨着妈妈说话。
“还有，生日快乐。”
“谢谢。”江离舟看向妈妈，“你当年很辛苦吧。”
妈妈轻哼，“还好，一回生二回熟，随便就生出来了。”
江离舟：“……”
感动氛围突然被破坏。
妈妈没继续煽情，说：“相册在床头柜的大抽屉里。”
“好。”江离舟走过去，拿出厚厚的几大本，“这么多？”
“我不喜欢电子相册，都会打印出来。”
江离舟找到最旧的那本，翻看确认，“是这一本。我拿几张就行。”
“都拿去吧。你小时候挺可爱的，可以拉好感度哦。”
江离舟摇摇头，点着其中一张吃冰淇淋的小花脸，“太丑了，他会觉得幻灭的。”
妈妈淡定扎心，“他没答应你，应该也不觉得你现在帅吧。”
江离舟：“……”
亲妈啊。
妈妈笑了笑，拿过相册翻了两页，“你小时候就是很可爱啊，性格也好，会安慰被鬼屋吓哭的哥哥……咳咳。”
“我去倒杯水。”江离舟立刻照顾。
妈妈缓口气，交代：“嗯，顺便去衣帽间拿我的药。”
“衣帽间的哪里？”
“包里吧？我昨天没放好，应该就在梳妆台上……要是没有，你就翻翻旁边的柜子，总能找到的。”
江离舟听话去了。
妈妈确定人走远了，拿起另一本相册。熟练翻页，找到前年夏天去沙滩度假的照片，放入儿童时期那本。
一切搞定，便合起相册满足拍拍。
“我真是好妈妈。”
*
隔了三年，闻星秋又吃上了音大食堂的饭菜。
他不记得以前的想法，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算是满意的——荤素搭配得当，不油腻不重口，说不上美味，但确实能够填饱肚子。
冷睿倒是很嫌弃，“真是十年如一日的难吃啊。”
闻星秋：“是吗？我觉得还可以。”
冷睿撇嘴，“因为你口淡。我不行，真的吃不下去了，必须点一个重油重盐热量爆炸的外卖。”
闻星秋点点头，“那我先吃了？”
“吃！”冷睿忽而好奇，“江离舟平常也吃这么清淡？”
闻星秋回想了一下，“是啊，和我吃饭的时候是这样的。”眼山艇
“真爱啊。”
“也不是。他会健身，应该习惯吃干净的饮食了。”
“哟。”冷睿调侃，“你这么清楚，看过还是摸过啊？”
不止，还试图去扒衣服，又搂又抱的。
哪怕是酒瘾发作的糊涂事，闻星秋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低头啃青菜，憋了一会儿才挤出弱弱的回答，“他自己说的……还有，健不健身一眼就能看出来。”
冷睿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炒米粉的肉太少了，再点一个炸鸡。”
闻星秋也就没说下去。吃完自己的饭，定了半小时后提醒吃药的闹钟，便又拿起方才翻到的手稿。
院长落网后，警方搜出的录像让他能够证明自己是《星空》曲谱的原创，但是歌词是后来填上的，他需要找另外的证据。
他从工作室找出来不少手稿，要仔细翻看，找出与《星空》相关的那些。
冷睿点好外卖，转眼看到闻星秋已经开始忙了，当场愣住，“你这么快就吃饱了？”
“不快吧，二十分钟了。”
“我点了这么久的外卖……啧，还是吃太多了。”
闻星秋知道胃口不好的苦，诚恳道：“能吃是福。”
“你……”冷睿被逗笑了，“变了这么多啊。”
闻星秋把手稿翻过一页，敷衍着：“嗯。”
冷睿一下子清醒了，“还是这样，认真起来就没空理人。好吧，我不吵你，去接救我于饥寒的伟大骑手们……”
“嗯。”闻星秋还是敷衍模式，随便应一声。
他翻阅一遍，挑出8张《星空》相关的手稿。
乍看不少，实际联系微弱，有1张在角落列出歌名备选，包含《星空》这个名字，有2张是宇宙科普书籍的笔记，以前的他由着《星空》发散思维，想了解各种星星，竟然看了不少科普书籍。
剩下的5张，是写着一些歌词的草稿。没有日期，内容也和最终版本有出入，光是和《星空》这首歌建立联系都需要七拐八拐的思维，哪里能算证物。
最要命的是，他看了这么多，唤醒的记忆却寥寥无几。
闻星秋感到头疼，给自己揉一揉。
冷睿拿外卖回来，正好看到了。慌了神，随手把炸鸡放一边，“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闻星秋不想让人担心，挤出笑脸，“只是找不到证据，有点烦。”
“录像是证据啊。”
“那只是曲子，我需要证明歌词也是自己写的。”
“肯定是你写的啊！”冷睿急了，“这是你和宋家的故事，跟宋知柯没有半毛钱关系！”
闻星秋无奈，“这只能说明我是歌曲故事的原型。宋知柯可以说自己知道这些事情，写成了歌词。”
“好吧。”冷睿再出主意，“手稿没有的话，demo呢？你看过电脑了吗？”
“看过了。里面有歌词清晰的初版，但是保存日期比宋知柯那边晚，用不上。”
“会不会有更早的版本，你觉得不满意，删掉了？”
“有可能，我回头找人恢复看看，但是……”闻星秋被打击多了，忍不住去想最坏的结果。
“别但是了，试试再说。宋家那边也联系一下，他们听过你唱初版，能作证的。”
闻星秋为难，“联系他们是危险的，我要和江离舟商量一下。”
“行，你们两口子看着办。”
冷睿知道说得差不多了，开始炫炸鸡。
闻星秋一愣，忽而忘记消沉了，“我们不是两口子。”
“嗯嗯！”冷睿嘴里塞着炸鸡，懒得说话。
闻星秋也不自讨没趣，重新打量手稿。他失望过一次，却还是不想这么放弃，恨不得把手稿的每一笔都看个百八十遍。
就算他找不到证据，也可能刺激到记忆，不亏。
可他想起的东西都和宋家夫妇有关。
《星空》的旋律是一早就想好的，他被关在小黑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能从小小的窗户遥望天空。他能看到的是如井口那般黑黝黝的狭窄夜空，缀着的稀疏星星光芒微弱，只让他想到下一秒就要破碎消失似的水泡。
被宋家夫妇善待以后，他鲜少被关，能看到的广阔的夜空。他不再盯着无边无际的黑，欣赏星星，才发现光年之外有这么多耀眼的存在，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光亮。
《星空》最开始的曲调是颓丧无力的，被他填上希望的歌词，编曲改写，才变成了最后充满力量的版本。
歌曲的诞生绕不开宋家夫妇，歌曲的证明又怎么撇清关系？
闻星秋越想越烦，叹一口气。
“要不，我帮你问问？”冷睿忽而说，“我有宋家的电话。”
闻星秋惊讶，“他们找过你？”
“嗯。我的电话一直没变，他们很容易就联系到了。”
“他们说了什么？”
冷睿摘掉那一双糊满炸鸡酱料的手套，认真答：“让你回去，放下从前，和他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现在宋知柯跑了，他们更想认你，可能真的愿意作证。”
闻星秋当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便说：“你去试探一下？”
“行！”冷睿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闻星秋感觉累了，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今天先这样，下次再看。”
“要回去了？”
“嗯，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江离舟的电话就过来了，“你还在工作室吗？我去陪你。”
闻星秋考虑到距离和绕路问题，没答应，“不用，我也要回去了。我们在家里见吧。”
“行。”江离舟实时播报，“我坐上车了，你慢慢来。”
闻星秋：“……”
明明是迫不及待的语气，还叫人慢慢来。
闻星秋心里明白得很，只是不戳穿，“好。”
通话刚结束，冷睿的调侃就飘了过来，“你说想走，他马上打来了，真有默契。”
“巧合吧。”闻星秋看看时间，嘀咕，“他吃了午饭就回去了……这么快。”
“什么？”冷睿正拼命嗦可乐，听不清闻星秋的碎碎念。
“没什么，你走吗？我送你。”
冷睿往后一倒，打个可乐嗝儿，“我再待一会儿。回去就要干活了，我才没那么傻。”
闻星秋也就说再见了。
车子刚开到楼下，他就注意到了在单元门前晃悠的江离舟。本以为是同时到家的巧合，注意到江离舟穿的不是早上出门那套衣服，才意识到那是专门的等待。
闻星秋便自己挪到后座的边上，想着能快一点下车也好。
江离舟同样这么想，没等车子停稳就过来，帮他开车门，“回来啦。”
“嗯。”闻星秋下车，“你找我有急事？”
江离舟直勾勾盯着他，“没有，就想快点见到你。”
“……”闻星秋被那热烈的眼神烫到了，赧然垂眸，“早上刚见过啊。”
江离舟弯下腰，歪头来看他的脸，“不一样，现在是下午的你。下午的你也很好看。”
闻星秋不好意思了，赶紧往前走。没走多久，就听到江离舟追来的步伐。
江离舟更高，又有运动的习惯。几步就追上他，但没有像是先前那样牵手揽肩，只是并肩走着，“工作室看得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
闻星秋稍稍安心，用平常的语气答着：“找到了很多手稿，我会慢慢研究的。”
“我回家也有收获，找到当年在游乐园拍的照片了。”
“是吗？”闻星秋好奇，“你带回来了吗？”
“嗯，好大一本，放在茶几上。”
“我可以看看吗？”
江离舟点一点他笑出来的酒窝，“就是带给你看的。”
这个动作太自然了，闻星秋没反应过来。
江离舟却做起说明，“我没吃桃子，为了防止意外还换了衣服，洗漱消毒。”
闻星秋：“……”
他也没问啊。
不过江离舟这么做，真让人安心。
闻星秋笑了，“嗯，辛苦啦。”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江离舟盯着他，眼巴巴的。
闻星秋想起来了，“生日快乐。”
“谢谢。”江离舟笑得很开心。
闻星秋也看得开心，同时有些疑惑。他中午说生日快乐，江离舟的反应一般，还提醒“早上说过”，这会儿怎么突然爱听了？
还有，现在的江离舟有一点……黏人？
闻星秋被这个认知吓一跳，但又觉得这个形容挺贴切。
电梯到了，他们回家。
闻星秋去洗了个手，刚出厕所就看到门边等待的江离舟。他并不意外，只是觉得自己先前想的没错——江离舟今天就是黏人。
因为生日吗？还是因为家里有什么事？
闻星秋还没琢磨出来，就听到江离舟说了一句，“看相册吗？”
“好。”他坐上沙发，拿过相册。
江离舟陪在旁边，轻声说明，“这是我们玩过的音乐花园，当年紫藤花下的地砖开关是蓝色的。这是糖果喷泉……”
闻星秋认真看着，翻页的时候不小心被尖锐的页脚划伤了指头。
他没觉得多疼，只是手指本能地抖了一下。
江离舟却很紧张，“我去拿药箱。”
“不用……”
“很快！”
江离舟已经跑了。
闻星秋只能等着，同时往后翻页。
某一页，画风突变。卡通城堡变成了海边沙滩，儿童版江离舟变成了成年版江离舟，而且……只穿着挺薄的泳裤。
闻星秋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了江离舟的身材，瞪大眼睛。
“你有药物过敏吗？”江离舟的声音忽然传来。
闻星秋吓了一跳，把相册翻回去，慌张回：“没、没有……”
江离舟：“我还是问问医生吧。”
声音是远的，显然没过来。
闻星秋松口气，摸摸自己的脸颊，不意外地感受到了热烫。
可是……
他抿抿唇，再翻到刺激那页。自己想看，还因为害羞找着理由。
江离舟特意带回来的，他应该认真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