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耽美小说>温柔颠覆【完结番外】>第48章 酒量不好

  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日子过得极快, 管理系期末考结束没多久,转眼就到了八月。

  御怜提前准备好了要送给宁姝妈妈的礼物,他投其所好, 托小阿姨那边认识的人购买的,是一位知名珠宝设计师设计的新品。

  宴会中午开始,就在宁家举办。出发之前,御怜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

  宁姝看着他的侧脸,觉得如果御怜真的坏一点, 说不定身边早就有了一堆人, 还是那种即使知道了他的真面目, 也始终心甘情愿地前赴后继。

  想到今天要将御怜带着见许多人, 他心里既高兴,又产生了一些微妙的阴暗面。想……把这样的学长一直关在家里,日日夜夜同他在一起。

  镜子映出宁姝出神严肃的脸孔,御怜知道对方没有在想什么好事情,转身弹了弹他的脑门。

  “不许想坏事。”

  宁姝赶紧拿手捂住了脑袋, 然后比划道:“我只想了一点点。”

  “是吗?”语气怀疑, 上回宁姝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御怜不过是进一步质问了一下, 对方就跟倒豆子一样把话都说出来了。岂止是一点。

  自从两人有了实质的关系,宁姝脑袋里想的事情越来越大胆, 仗着第一回没什么太大的不良反应,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大胆。所引发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第二天没能起来,足足躺了一整天。

  宁姝忘了, 御怜向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有所克制。

  第一回里面幸运的成分居多, 一来他们是头一回亲身实践;二来是宁姝第二天还有课要上, 至于手上面的伤, 则是最无关紧要的理由。

  大魔王怎么会放掉自己送上门来的小兔子?

  从这以后,宁姝老实了好几天。他倒不是害怕,而是那种身体不受控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了,他需要时间来平缓平缓。

  还有,御怜在那时的模样过于叫人神魂颠倒,宁姝怕自己心理承载不够,好几次他都是看一眼御怜,就差点没了。

  “是的。”宁姝保证地点头,不知怎么,又突然问道,“学长,你知道我跟爸爸妈妈说我谈恋爱了的时候,他们当时问了我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

  “我本来以为他们要问我,为什么会喜欢男生,又或者是我们怎么在一起的,但是我妈妈只问了我一句话,她说‘你对象好看吗?’。”

  问题显然也出乎了御怜的意料,两人一开始交往的时候,他知道宁姝告诉了家里人,但那时候他并没有问过多的问题。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宁姝说起来。

  随后就见对方又继续道:“我当时跟你的反应差不多。”

  任谁听到父母这样问,都会愣住。但宁姝还是很快地点了头,实话实说。

  他回答得一点犹豫都没带,如果当时父母问的是跟御怜有关的其它问题,说不定宁姝还会考虑一下能不能说,但这种问题,是绝对没有疑问的。可以说,整个江市都没有比御怜更好看的人了。

  宁姝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的身份注定了这辈子不会缺任何东西。

  从这点出发,御怜长得怎么样,品性怎么样,才是对父母而言最重要的。既然长得好看,品性又过得去,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我回答完了这两个问题后,爸爸就说等我们什么时候决定跟家里人说了,就带回来给他们看看。”

  那时宁姝尽管知道,父母一向对这些事情很开明,但到底是第一次恋爱,还是跟一名男生,心底不可避免地紧张。

  可是妈妈爸爸说的话,还有他们的态度,让他忐忑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原处。

  “所以说,等会爸爸妈妈见到你,一定会很满意的,因为你很好看。”

  御怜看着宁姝漆黑纯真的眼眸,忽的就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说起这件事了。

  要在如此郑重的场合去见男朋友的父母,在正式交往之后,饶是他也终究不会做到彻底的淡然。这跟心态无关,是人对于在乎的事情本能的反应。

  他没有跟宁姝说,但对方却感觉出来了,并且用自己的方式来告诉他,不要紧的。就算有什么,他也会第一时间站在他的面前。

  “嗯,知道了。”御怜握紧了宁姝的手。

  两个人到宁家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都认识宁姝,但没想到对方会从大门进来,而且身边还带了一个人,看上去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眼尖的人注意到了他们穿的是同款的西服,尽管御怜之前穿的也都是比较正式的衣服,但很少会穿像这样的正装,一般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宁姝这样穿得多。

  御怜还要规定,让他事后不准把衣服弄皱。

  虽然他们穿的款式相同,但感觉却天差地别。

  御怜身材高挑地站在那里,眉眼低敛,漫不经心地微笑时,俨然是一副标准贵公子的模样。跟宁姝那种倨傲气的少爷不同,温文尔雅,禁欲不可攀,一看就是有真才实学的底蕴,让人打心眼里尊敬的类型。

  刚一出现,就惊艳到了不少人,没多久大家就小声议论起来了。

  “这是哪家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跟宁家交好,莫非是最近新起来的那几家里面的?”

  “我看不是,要是那几家有这么好看的人,一早就传出来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说的也是。”

  “他们是不是往宁先生跟宁太太的方向去了?”

  御怜跟宁姝的动向让在场的人都悄悄注意着,有的人知道傅榆等人平时跟宁姝的关系比较好,就想跟他们打听情况。结果三个人都滑不溜丢,愣是什么信息都没问出来。

  而那边,御怜也已经将生日礼物交给沈庄女士了。

  妇人保养得宜,已经四十岁了,看上去还像三十出头的模样。她不说话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十分高冷,不好接近。

  一些借机来这里,实际上是想跟宁家攀交情的人,往往还没有开口,就先被她这副模样吓住了。

  来这里的人谁没有准备礼物,可只有御怜一个人是亲自送去给了沈庄。这般作派,顿时就让人觉得他是想要借着跟宁姝相识,以此攀附宁家。

  可他也不想想,要是这么容易,宁家还是宁家吗?不少人都等着看御怜的笑话,谁知在他将礼物递过去后,一向神情淡淡的沈庄竟然笑了笑,表现得对御怜十分喜爱的样子。

  宁姝说要把爸爸妈妈也分给御怜,并不是口头承诺的,他来之前就跟宁锦淮和沈庄说过了。都是为人父母的,在听说御章夫妇的所作所为后,还没有见到御怜,就先一步心疼起了对方。

  等见到人以后,饶是他们也不免晃了晃神,并且跟傅榆产生了同样的疑惑,自家儿子究竟是怎么追上这么一个漂亮的男生的?而且宁姝整天在他们耳边唠叨,宁锦淮和沈庄都知道,御怜不光是空有相貌的人。

  等到御怜将礼物送给沈庄,并且跟他们交谈了几句后,原本对他就很满意的两人更加满意了。今天与其说是宁姝带着男朋友来参加生日宴,不如说是他在借此向所有人正式宣布御怜的身份。

  他们做父母的,就算是不喜欢御怜,可为了宁姝也会给几分面子。更何况御怜确实很招长辈们的喜欢,不一会儿功夫,宁锦淮和沈庄就叫起了他“小鱼”。

  “小鱼第一次来,要是有哪里不习惯的就告诉叔叔。”

  “好的,谢谢叔叔。”

  “等会生日宴结束了,小鱼跟小姝在家里住几晚再回去。”

  “晚上阿姨亲自做饭给你吃。”

  沈庄女士用不苟言笑的表情说出这种热情十足的话,极具反差感,甚至可爱得让人有些想笑。但御怜却觉得有一阵暖意包裹住了自己,和宁姝曾经带给他的感觉一样。

  他垂了垂眼睫,面上绽了一个笑容。

  “那就打扰阿姨跟叔叔了。”

  这边在有说有笑,其他人则是彻底看傻了眼,一时间更加揣测起御怜的身份。

  直到有人过去打招呼,顺便问了一声,才知道原来宁姝这回带来的是他的男朋友。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只觉得不可思议,宁家的少爷怎么会是弯的?然而当看到御怜的样子后,他们又有一种也不是很奇怪的感觉。

  以及聪明的人都已经从宁家夫妻的态度中察觉出来了,他们对于御怜的身份是认可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宁姝把人带来,还会堂而皇之地将人介绍出来。

  顿时,场上又是一阵热闹。跟刚才不同,这回大家想的是等会该怎么跟御怜搭上话。不出意外的话,对方以后就是板上钉钉的宁家人了。

  可惜他们算盘打得好,还没等行动,宁姝就已经带着御怜去到傅榆那边了。这几位可都是实打实的太子爷,谁也得罪不起,当然,也没几个人真的能融得进去。

  宁家家大业大,请来的人也很多,这当中自然有认识御怜的人,于是关于宁姝男朋友的信息就渐渐地传开了。只是这些消息里,通通都是正面的描述。

  一时之间,大家也不知道是应该羡慕御怜跟宁姝交往了,还是应该羡慕宁姝有了御怜这么一个男朋友。总之今天这场生日宴,御怜可谓是在圈子里彻底地扬名了,尤其是宁姝对待他的态度,不管到哪里都带着御怜,怕人家饿了,更是亲自去拿吃的过来,忙前忙后,捧着宠着。

  就是他们其中最宠着对象的人,都没有宁姝这么体贴的。

  角落里,一名眼角带了疤,不注意很难察觉到的男子狠灌了口红酒,不怀好意的眼神从宁姝身上移到御怜身上。

  “去查查,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信息。”

  正在跟傅榆等人说话的御怜似有所感,往眼神来的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宁姝:“怎么了?”

  “没什么。”御怜摇摇头,手边的红酒只在最开始喝了几口,便没有再碰了。

  宁姝注意到了这点,又给他端了杯果汁来。

  -

  宴会一直到下午三四点才结束,江市有名望的人几乎都过来了。

  等到客人差不多都离开后,宁姝才带着御怜在自己家逛了逛。然后御怜就看到当初宁姝说自己小时候滑雪得了第一名的奖状,不过——是小区滑雪冠军,奖状看起来也很幼稚。但却被宁锦淮和沈庄非常郑重地挂在了客厅,任何进来的人都能第一眼看到。

  “冠军?”

  御怜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揶揄,宁姝脸不红气不喘:“我当初就是想要在你面前表现一下,周纯听跟我说,要适度展现自己的能力。”

  他忍不住扣了扣手,“而且区冠军也是冠军啊。”

  “嗯,是冠军。”

  御怜嘴角弯弯,似真心赞许的神态看得宁姝不知不觉脸红起来,于是下一刻他就将御怜拉去了自己的房间。

  宁姝房间的装修不太复杂,但却透着一股奢靡的感觉。不过御怜注意到,这里除了那堵装满了首饰的墙以外,放得最多的就是对方的相册。

  除了相册外,旁边还有一些黑色的影碟。两者皆按照一到十九的顺序排列着。就算没有过去翻开,也能猜到是跟宁姝有关的。

  因为御怜要在宁家住几晚,所以宁姝在将他带来房间后,就出去跟管家打了个招呼,让对方按照御怜的尺寸准备几套衣服,另外再把自己隔壁的客房收拾一下。他还特别叮嘱了,床单等用品都要用粉色的。

  上回在御家没有实现的,宁姝决定统统都要补回来。比如睡觉之前因为太想念御怜,所以偷偷跟对方在阳台上见一面,彼此依偎着看看月亮,宁姝喜欢跟御怜一起做这种富有浪漫感的事情。

  御怜随手打开了一份标注了周岁的相册,一个可可爱爱的团子立刻就出现在了眼前。小时候的宁姝跟长大后的宁姝几乎是一比一复刻出来的,有几张是平时在家里的抓拍,宁姝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笑得牙床都露出来了。

  还有一张坐在滑梯前面,眼睛圆溜溜,黑汪汪的,跟小葡萄似的,身上穿了一件背带裤,看上去像一颗圆滚滚的汤圆,又软又好欺负。

  视线一转,就见汤圆在凶巴巴地“欺负”跟自己同样大的小孩子,两人应该是吵架了,都是一副恶恶气气的样子。

  接下来团子就一点点地长大了,御怜是挑着看的,很快就看到宁姝十六岁那年的相册。

  长大以后,宁姝拍的相片就少了许多,当然,主要原因是没有小时候那么好抓拍了。

  十六岁的宁姝是个有点拽拽的酷哥——这从他小时候的照片里就已经初见眉目了。他的眉眼之间随时随地压着一股傲气,哪怕是看向镜头,都透着一股藏不住的侵略性。

  耳洞也是那个时候打的,右边还剃了一个断眉。

  不过,御怜罕见地在一张宁姝穿着高中校服的照片上停住了眼神。

  这个时候,对方已经转回了江市。

  “学长,你要和我一起去看花园里的……”花吗?

  宁姝恰巧这个时候进来,等看清御怜在干嘛后,喉咙里的话瞬间就凝固住了。

  御怜并不意外,只是扬了扬眉,“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宁姝愣手愣脚地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人都好像要被烧焦了的样子。

  御怜已经放下了相册,来到了他的面前,微微俯身。

  “原来一直跟踪我的,都是我们小姝一个人啊。”

  御怜高中的时候,也曾经被人跟踪过一段时间。只是他没有怎么注意过对方,隐约记得那个人留了一个寸头。

  而此时相册里面,穿着隔壁高中校服的少年,留的也是一个寸头。

  御怜并不觉得是巧合。

  当时那个跟踪他的人不久后就不见了,似乎是厌倦了。

  他当时觉得少年人的爱慕并不能持久,得不到结果,自然不会再坚持。现在看来,是另有原因。

  想一想,当年跟踪他的人其实和宁姝很像。鬼鬼祟祟,神神秘秘,一点点的动静就会被吓得不敢再跟进。而且,以宁姝对他的在意程度,又怎么可能会放任他人擅自跟踪自己。

  不过御怜那时候对于这些事情从不关心,也就没有想要验证对方的身份。

  御怜捏起宁姝的下巴,头微微歪了一些,从鼻腔间轻溢出了一声“嗯?”来。似乎在耐心地等待着宁姝的回答,又似乎在因为宁姝之前的隐瞒而想着,对方应该要遭受如何的惩罚。

  有点浅薄的酒气从他身上传来,并不难闻,反而还泛着一股令人心醉的香艳味道。

  宁姝的手抓紧了自己的衣摆,“是我。”

  这回仍旧是一声“嗯”,不过语调慢悠悠的,是让宁姝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可同时,御怜的手又从宁姝的下巴放在了他的嘴上,狎昵地揉|弄着。

  最开始的跟踪,宁姝告诉自己,是想找个机会把白鹤吊坠还给御怜。可逐渐地,跟踪就变成了单纯地,想要多见到御怜的跟踪。

  后来之所以没有继续,是因为他那段时间本身学习就跟不太上,又得知御怜的志愿是盛北大学。要想将来和御怜考上同一所大学,他势必得努力起来。

  因此宁姝强行压着心里的冲动和道德败坏的念头,将对御怜的喜欢变成学习的动力。

  之所以上次没有告诉御怜,是宁姝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他的行为根本就是不应该的。

  而且,他现在看高中,样子实在辣眼睛,整个一刺头混混的样子。恋人会本能地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美好的一面,他自然也就不想让对方知道这一点。

  “我后来,还是有偷偷跟踪过你两次的。”

  宁姝坦白从宽,他被愣极了,也不知道躲,让御怜愈发得寸进尺地欺负。

  “哪两次?”

  “一次是你生日的时候,我还给你买了一个小蛋糕,让人偷偷塞到你的课桌里去了。”

  印象当中,的确有人送过他一个蛋糕。

  后来好像是被他送给了同桌和前后座的同学了,御怜从来不会特意过生日,也不会吃蛋糕这种比起其它食物营养价值不值一提的东西。

  “还有一次,是你毕业的时候。”

  御怜所在的高中,毕业都会选出十位优秀代表上台讲话。那是宁姝转学以后第一次逃课,他悄悄跑进了隔壁高中的礼堂,看着在台上耀眼瞩目的人。

  又在讲话结束后,一直跟着御怜。因为逃课的时间不能太长,所以只是看着御怜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不在大一刚开学就来找我?”

  “我好紧张。”

  再次看到御怜,他无时无刻不是充满紧张的。

  社团纳新那天,他在人群中看到御怜,其实是想要走过去,借着这个机会跟对方搭讪的,可走到一半脚抽筋了。只好停在原地当木头,眼睁睁看着御怜离开了。

  御怜被他说的话逗得一笑,蓦地亲了一下宁姝的唇角。

  “学长,你喝醉了吗?”

  宁姝的眼睛睁圆了些,难怪他从刚才就一直觉得御怜有些怪怪的。

  “不算醉。”

  眼下对宁姝的所作所为尚且在御怜的控制当中,所以不算是醉。

  “不过我的酒量不好,一直都很少饮酒。”

  这句话又让宁姝睁大了眼睛,尽管他已经知道了御怜的真实样子,可还是会觉得,御怜就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以至于听到他说自己酒量不好的时候,宁姝心里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相信?”

  御怜倏而勾唇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什么,轻声诱惑地对宁姝说:“回头你可以试一试。”

  说完这话,御怜就牵着宁姝往外面走去。

  “走吧,不是要去花园吗?再晚的话,花都要闭起来了。”

  “可是我骗了你。”

  “所以呢?”

  “你应该要……惩罚我的。”

  宁姝用满脸的真诚向御怜说出这样的话,然而后者却出奇地大度起来,压根就不计较他有心的隐瞒。

  “这是不对的。”

  “怎么不对了?”

  “你以前跟我说,做错事情就要受到惩罚。”

  “那么,你希望有什么惩罚呢?”

  宁姝已经养成习惯了,可御怜偏偏要给对方亲手打破。

  因为,如果他不施予的话,宁姝会向他自我惩戒。就如眼下。

  御怜在宁家一共住了两天,期间宁锦淮和沈庄越看他越喜欢。

  宁锦淮还把宁姝小时候打扮成善财童子的视频放给御怜看了,小宁姝被打扮得喜气洋洋的,逢人就说一声新年快乐,财源广进,谁不喜欢。

  于是在一片和乐融融的气氛里,就只有宁姝一个人羞耻得快要自闭。可御怜却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当天晚上一起在阳台看月亮的时候,御怜一边掐着宁姝的后颈,一边让人说“新年快乐”。

  还要让对方用小时候的调子,简直把宁姝欺负得都要缩成一团了。

  可撩拨了人以后,御怜连亲都不亲,就把宁姝赶回自己的卧室了。

  “时间不早,该休息了。”更是用万分正经严肃的模样说,“叔叔阿姨面前,应该要守规矩,对不对?”

  对,也不对。

  因为这两天御怜坚决不跟宁姝有一丝一毫的亲密,跟他们在御家那一次简直有天壤之别。最大的程度,也不过是稍微牵牵手。

  人就是这样,当你一贯拥有的东西被突然剥夺的时候,想要的程度就会成倍增长。并且抓心挠肺,要你连理智都放到一边。

  于是挨到沈庄和宁锦淮想要让两个人在家里多住几天的时间结束后,宁姝就立刻带着御怜回他们自己的家去了。

  -

  “真的要我喝?”

  客厅,御怜跟宁姝倚在一处,桌上还点了许多香薰蜡烛。御怜看着宁姝手里的酒杯,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然而眼神之间,又并无抵触之意,欲拒还迎之态,让宁姝喉结微动。

  “就喝,一口。”

  “可是一口的话,够吗?”

  御怜抬眼,那种面相上的秾丽瑰美令人喘不过气。他捉住了宁姝端着酒杯的手腕,抬起,将杯口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过度靡艳的唇被抵出了痕迹,叫宁姝的心神被完全摆布。

  “全部喝掉,好不好?”

  “好。”

  御怜缓缓露出一抹笑意,将杯口转了个方向,递到了宁姝的唇边。

  “喂我,用你的……嘴。”

  宁姝准备的是红酒,原本他只是想要让御怜喝一口就行了。可用这样的方法,不知不觉,一瓶红酒都见了底。

  然而他的脸都红了,御怜也还是不见任何变化。只有看着他的目光更加浓稠,也更加的危险。

  是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的危险了。

  御怜并不擅长喝酒,这不是说他喝完以后会出现头晕、呕吐之类的症状,而是指他会在酒精的支配下,各方面的情绪和冲动都会产生严重失控。

  如果说平时的御怜会在温柔表象下,表现出七分的恶,那么喝酒以后,七分就会变成十七分。

  至于其它的,倒是没有什么不妥,宿醉之后也不会头痛。

  “要回房间吗,还是在这里?”

  宁姝的两只手搂在御怜的脖子上,迷茫地看了周围一眼。

  “回房间。”

  “蜡烛要吹、吹……”

  “吹灭了,放心。”

  说着,两人就回去了主卧,只是御怜的脚步并没有在走进去后就停下来,而是径直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带着宁姝去了那间小型展览室。

  买回来的椅子一直都没有正式用上,然而这回不同,在将宁姝放上去的那一刻,御怜就按下了开关。

  紧接着,宁姝就被紧紧缚住了。

  “学……长?”

  他们都醉了,但御怜的醉却又在清醒当中。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要做什么,只是一味地任由恶态作祟。

  撕——

  御怜从橱窗上拿来一把剪刀,有条不紊地剪掉宁姝的衣服。缜密周到,一件都没有给对方留下。

  这回他没有开声控灯,因此房间里只有昏暗的灯光,幽幽地打在宁姝身上。

  他们在宁家待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对方身上非常干净。干净到让人念头越堕越重。

  御怜没有经常在宁姝面前穿女装,但他在将宁姝的衣服剪掉以后,当着对方的面将生日那天宁姝送给他的公主裙穿上了。

  穿之前攥着对方的指尖,半俯在椅边问:“要来帮我穿吗?”

  “要。”

  宁姝立刻想要挣扎起身,可他立即就又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境地,看向御怜的眼中都盛满了焦急。

  御怜却似不明而已,还残忍地摇了摇头。

  “不要吗?那真是可惜。”

  说完,宁姝简直又委屈又难过,可怜得直接连眼泪都掉出来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御怜自己穿上了那件华美非常的公主裙,柔软顺滑的布料贴在他身上,让宁姝嫉妒得心思直发酸。

  是他的学长。

  然而随着御怜穿好长裙,那些古怪的情绪又通通变成了强烈的性别颠错的悖德。

  宁姝的脸好像更红了,眼神都不敢直视御怜。

  每回他穿女装的时候,对方的表现都是如出一辙的……可爱。

  御怜的手背贴在对方的脸颊上,温柔得如同一泓春水,让人升不起任何警戒心。

  “喝醉了?那先醒醒酒吧。”

  说着,他就以这副端庄优雅的模样,将还未拆封的另一瓶红酒拿了进来。

  只是没有酒杯,打开以后,御怜就直接将其倒在了宁姝的身上。冰凉缓慢的,红色水迹蜿蜒流转,如同一幅名画。

  酒味顿时就在房间里蒸腾起来,催得人醉得更厉害了。

  红酒并没有全部倒出来,还有一小半随着瓶身一起倒在了地上,另有些则不知道是怎么落到椅面上的。

  御怜身上的裙子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整洁,连褶皱都没有多少。像是公正无私的审判长,在惩处犯了恶事的罪人,怜悯又不容徇情地让他们及早洗心革面。

  等到宁姝醒来,他已经将皮革椅面上那些红酒渍擦干净了。灯光下,见宁姝还是一副痴痴的模样,眉尾微扬。

  “喜欢女生吗?”

  他现在的模样如果不注意辨别的话,过分绮丽的面貌和秾情,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女生。

  可宁姝只是结结巴巴地道:“我不、不喜欢。”

  “错了。”

  “要说喜欢。”

  “喜、喜欢。”

  “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喜欢像、像学长的。”

  “那明天就把小姝送给像我的女生,好不好?”

  “不好——”

  朦胧的意识清醒了一点,宁姝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御怜的提议,还试图抓住他的手。

  “不要别人,只要学长。”

  “可是现在没有学长。”

  于是宁姝开始糊涂了,他分明就感觉到,学长在他身边的。

  及至他被打了一下——

  不太重,但是也不太轻,温柔的嗓调也变得极为严厉。

  “原来在别人面前,小姝也能这副样子,真是应该好好惩罚。”审判长恼怒于犯人的不知悔改,要将他们丢到众人面前,接受责骂。

  被御怜的话说得,宁姝感觉房间里好像真的有另外的人一样,可表现得却越来越过分了。

  接着他就真的被御怜锁住了,以另类的方式。不仅是锁,还有|口|笼,跟上回的项圈一起使用着。

  他像小狗一样,被御怜“关”住了。

  “医学上面,动物实验非常有趣,因为它们会根据实验的目的,形成不同的刻板行为。”

  “比如说,当一头被关了十几年的狮子被解开链子,打开铁门后,它们非但不会离开,还会觉得自己在被关着,甚至依旧在笼子里面像以前一样生活。”

  “而这一切,只需要饲养员的一句话。”

  “同时,人类的神经也很奇怪,他们善于把一样东西跟另一样东西相关联,这样看到其中一个,就容易联想到另一个。”

  “比如有人遭到电击,那么他以后只要看到有人触电,就会联想到当中的痛苦。”

  “而反过来也一样,甜食可以让人心情愉悦,所以看到甜食的时候,你就会本能地感到高兴。”

  “不过要做到这些,需要不断地试验,让你的大脑和身体都记住。等到下一回,只需要说出简单的指令,同样能达到目的。”

  “我们之前就已经试过了,很成功。”

  “所以今天,试一下其它的。”

  御怜又按了按宁姝的肚子,刚才一瓶红酒,有一大半都被对方喝下去了。

  有水,自然是需要上厕所的。但没有他的许可,宁姝就不能。

  ……

  绝对的命令,御怜在这种事情上尤其。不管宁姝所处的状态如何,他要对方停,就必须停。

  等过了这一阵,他又提出不同的要求。不但不准宁姝停,还要连续不断的。

  期间有许多回宁姝想亲他,但因为脸上戴着的东西,舌头根本碰不到人。反而是口水掉了不少。

  “御、御怜……”

  更有被迫着,顾不上别的称呼,只知道叫御怜的名字。

  御怜好像很喜欢宁姝这样叫他,所以酒劲的醉意也更多了。

  “我……我……”

  “要说什么?”

  “我想听你……喘。”

  椅子上的其它功能同时作用着,宁姝的声音在里面被掩去了一些。

  御怜反问:“怎么、喘?”

  片刻后,他听到宁姝乖乖地发出声音,于是亲了亲对方流着汗的脸颊。

  “真好听。”

  宁姝本身就是能喝酒的,冒了这么多汗,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有三分醒意了。

  他以为御怜不会|喘,可没想到,过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

  宁姝睡着了,并且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御怜进来的时候,宁姝刚好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猫眼因为哭得太狠,虽然他给对方冰敷过了,还是像核桃似的。至于身上,那就更不像话了。

  “醒了,要不要喝水?”

  “……”

  不是宁姝不说话,而是他喉咙哑了,说不了话。

  始作俑者走过去,将人半揽起来,喂他喝了口温水。

  “给你上过药了,有不适的地方吗?”

  呜。

  宁姝觉得他像是一辆机器人,大大小小的零件都被重新拆过一遍。可他同时又明白御怜问的是哪里,摇摇头。

  “以后还要喂我喝酒吗?”

  酌、酌情考虑吧,说不了话的宁姝在心底偷偷想道。

  不过,他总算知道御怜平时为什么很少喝酒了。喝了酒的学长,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恶狼,会将人整个吃下去的那种。不是描述意义上的坏,而是真的坏到底。

  瞥见御怜拿杯子的手,他想的却是昨天晚上,对方的指腹上沾着的……

  有一度,宁姝觉得自己也要坏了。

  自两人正式交往以来,昨晚是他们闹得最厉害,也是最没有章法的一次。

  御怜就像猜到宁姝的想法似的,用那只手指抹去了对方嘴角的水渍。

  “放心,我不舍得把小姝|弄|坏掉的。”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