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都市情感>劣情狗>第219章 番外·觊觎

  结束了家庭会议,发现乔褚仍在儿子房间的乔辙,过来看了一眼。

  随着门被推开,房间里唯一被光源照亮的地方发生的这一幕,映进了他的眼中。

  少年支撑着手臂,耸起的右侧肩胛骨,像一只飞起的蝴蝶的翅膀。

  嘴唇战栗。

  眼中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难以言喻的光。

  乔褚过长的头发,从枕头一直柔顺的铺出床沿。

  乔辙走了进来。等他走到近前,仍未察觉他的到来的少年,和近距离才能闻到的,出现在家里的陌生Alpha的信息素,令乔辙脸色阴沉了下来。

  笼罩在身上的高大暗影,终于引起了少年的注意。他抬起头,看到严厉的乔辙,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他很怕乔辙,与渴望得到父亲的注视不同,他对这个男人,只能感到畏惧。

  “出来。”乔辙并不想打扰乔褚,压低声音,只抛出了这两个字。

  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少年缩起肩膀,从被子里滑出来之后,不敢耽误的赤脚跟了出去。

  乔斐和乔樾还在书房,长长的,压抑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站在少年面前,在形体上完全压制住他的乔辙,看着踩在地毯上的赤裸的脚,也没有分毫怜惜和动摇。

  他竟然分化了。

  这么早。

  没有等到乔辙对自己说一句话的少年,一直低着头,直到乔辙用通讯器,将已经在小房间里睡下的玫叫了出来。

  “现在,进去给他收拾衣服。”

  玫愣了一下,问,“收拾…衣服?这个时候?”

  少年也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来。

  乔辙已经打算把他送离家里去外面读书了。他不可能留一个已经分化,连自己都没办法控制,随时可能给乔褚带来困扰的Alpha在家里。哪怕是他的儿子,也不可以。

  眼看乔辙吩附完要离开,少年伸出双手,挽留试的抱住他的右臂,“是要把我送到外面去吗?”

  “别送我走。求求您了。”

  合成的声音,感觉不出感情的波动。但从他眼球上飞快拢聚的一层泪膜,可以感觉出,他此刻是真的恐慌,无助。

  “我不会再缠着爸爸了。”

  “让我留在家里了。”

  一直呆在这里。在玫的照顾下长大的他,显然对离开家里,有种莫大的恐惧。

  “求求您了一”

  乔辙抬起手,抱着他手臂的两条纤细手臂,马上被挣开。乔辙什么也没说,径自走了。

  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看着赤脚站在房门口,想要追上乔辙的少年,从后面拉了他一把。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她明白这个男人的决定无法更改。

  眼看着他离开视线的少年,扑进她的怀里啜泣起来——准确的说,不是啜泣,先天声带的缺失,让他属于人类正常感情的表达也一并缺失了。他只能发出那种,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理解的气喘。

  小家主被乔辙送走后,玫这个菲佣,并没有被一并辞退。她仍旧呆在庄园里工作,保持着房间的洁净。

  不过因为不用再像之前那样,需要一直围绕着小家主,她渐渐回到了自己之前的生活与圈层中,只偶尔在收拾房间时,会想起那个从小就不受喜欢的,总是一个人安静呆在角落的少年。

  时间在重复的每天中,飞快溜走了。

  她目睹庄园里举办盛大的宴会,目睹花园里的风车茉莉跨过这个花期,到达另一个花期,庄园里的所有人,似乎都遗忘了那个还在少年时期就被送离家门的少年,只有她还总是会时不时想起。

  “玫……”就在她又因为结束手上的工作,站在窗台发呆,望着喷泉回忆之前的事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过头,发现是穿着华贵礼服,准备离开家门的乔褚。

  家里已经挂满了他的肖像画。

  他在这个庄园里得到的爱已经满溢出来。却没有人用多的那一部分,却爱那个缺少关注的少年。

  “去把我房间的那张地毯扔了。”留下这一句话之后,乔褚就下楼离开了。

  玫进入他的房间,按他所说的卷起地上的地毯,抱着走出庄园,正要丢掉时,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庄园久久未正式开始的正大门走了进来。

  玫与他擦肩而过,直到过了好一会,才从那一瞥的鲜红眸色里记起什么的玫,扬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穿着笔挺制服,为掩饰过于扎眼的白发,染成灰色的青年,侧了侧头。

  饱满的脸颊,已经瘦削了下去。

  鼻峰锐利而下。

  玫有些认不出他,但那双深红色的瞳孔,跟她记忆里的如出一辙。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的时候,这个青年彻底转过身来。

  和令她记忆最深刻,在被送走的那一晚,埋在他怀里啜泣的可怜模样不同,深红色的瞳孔,让他有十分分明的Alpha深刻五官轮廓的基础上,多了一种更强烈的侵略感与邪性。灰色的头发,被帽檐压低,零散的遮覆在眼前。

  他终于认出了这个叫出他名字的女人。

  “玫。”

  只是这一声,玫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

  在他离开这栋庄园时,只攀爬到二楼阳台的藤花,如今在三楼的窗框上,灼灼盛放。激动的玫,快步走了上去,只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抱住他了。他现在比她高的多,站在她面前,她甚至需要仰视他。

  “你回来了。”

  从小就紧紧抿着的嘴唇,长大后,抿的愈发锋锐冷漠,他从天光之中,看着站在他面前,让他意识到,自己终于回来的熟悉的人,像是回答她,又像是对自己说那般,“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