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环在乔樾脖颈上手臂，乔褚扶着床沿，坐在了床上。
乔樾看着他脚踝上的淤青，因为腹部隆起，坐下后不得不用手腕支撑后仰的姿态，不敢想他在这段时间里受了多少折磨。
以往受了委屈，从不会隐藏乔褚，在这一次回家后，竟异样的沉默，安静。
“你刚回家，身体还很虚弱，休息两天就为你安排手术。”
乔褚抬起头来，灯光下，他在黑暗中幽微郁郁的眼，显出更深层的漩涡来。
“我想现在就动手术。”
他不愿意让那个恶心的肉块，多在他肚子里一分钟。
乔樾是担心他的身体，才这么说的，他也不想自己的弟弟肚子里，怀着那两个罪犯的种。不，不是不想，是厌恶，僧恨。
“我去联系医生。”
乔褚轻轻点头—因为怀孕，现在正常的坐姿都令他吃力，他回过身，拽来枕头靠在床屏上，吃力的挪动身体，靠在了上面。
乔樾联系的医生很快就到了。
他看着靠在床上腹部隆起的乔褚，神色没有任何意外一被侵犯至怀孕的Omega太多了，即便身份高贵，也不能全部豁免。
精密的医疗仪器，被放置在乔褚的胸口。这是堕胎手术之前，必要的身体检查。
很快，仪器将结果反馈了出来。医生看后，神色凝重。
乔樾看向他，虽然没开口，医生已经知道他意图的主动开口，“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生殖腔静脉淤血，肠壁也有多处损伤。”
“现在进行手术，会给身体留下很大创伤。”
乔樾看向乔褚。
乔褚并不想再为这个恶心的肉块付出身体上的代价了，在短暂思索后，他问道，“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一周左右。”
“好。”
怕乔褚执意手术，伤害身体的乔樾听到他退了一步，松了口气，在送走医生后，他又进来陪了乔褚一会，直到乔褚靠着枕头昏睡过去，他才带上房门，回房休息了。
休息了两天后，乔褚的精神好转了不少。
乔樾在和他聊天时，想到了蒋驰誉，他将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乔褚，“蒋驰誉和我说，星际海盗的首领在碎星大厦。”
“抓住她之后，我才有机会让他们妥协。”
听他所说，坐在床上的乔褚抬起头来，“蒋驰誉……”在喃喃念出这个名字时，他心里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滋味了。
竟然是蒋驰誉救了他。
那个被他欺骗，玩弄，碾碎自尊的Dmega。
乔褚回忆了那天被拦下后与蒋驰誉对视的那一眼。
他眼里藏着什么欲言又止的东西，然后回避了他的目光。只是那个时候，他被痛苦，绝望淹没，根本没有发现，那个目光，不是一个报复者应有的。所以那天，蒋驰誉拦下他，并不是……
报复。
想到这里，乔褚已经满口苦涩。他平生第一次，开始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绝对做不到去帮助一个无缘无故的，通过侵犯自己来向另一人示威的人。哪怕他有这个能力，两人同陷泥泞，他也只会将他更深的踩进污泥里。
“哥哥。”
“我在。”
“帮我送一封信去蒋家吧。”之前，有两个兄长的庇护，即使道歉，他也是漫不经心，甚至都没有去看受害者一眼，“我。”
“想……”乔褚抿了抿嘴唇，“和他道歉。”只有自己成为受害者，才能明白对方所承受的痛苦。
乔褚会低头，在乔樾眼里，着实是意料之外，他虽然也感激蒋驰誉，但他的弟弟对乔褚的所作所为，同样也让他耿耿于怀。
“他现在不一定在家里。”
“况且，蒋敬司——”怕这个名字，招来乔褚另段痛苦的记忆，乔樾连忙打住，“道歉的话，他回家了，我会亲自再登门一趟的。”
乔褚摇了摇头。
他之前就是这么推诿，逃避的。
所以，蒋驰誉才会用那种绝望的方式报复他，蒋敬司才会那么憎恶他。
“是我的错。”
“我自己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