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干器发出细微的声响，发丝穿过指间，触感像是上好的丝绸。
凌郁离的头发很长，铺满了他的整个后背。
烘干上面一层后，温年将它左右分开，打算捻起最下面还在潮湿的一层。
然后，他看到了凌郁离的后颈。
皮肤依旧白皙，脖颈很长，被衣领遮住的位置，有一块小小的软肉，那是腺体。
温年：“……”
青竹的香味儿给他的冲击太大，刚才只想着找个合适的借口多寻找线索。
现在他才发现，帮omega吹头发的举动有多暧昧。
温年手上的动作情不自禁更轻了，手指小心地穿过细软顺滑的发丝。
良久，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闲聊：“你沐浴露的香味很特别。”
“嗯？沐浴露是后勤部配发的，是皂角的味道。”
那个香味，不是沐浴露？！
温年指尖发烫，几乎握不住烘干器。
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地飘向omega的腺体，那么是信息素吗？
凌郁离伸手摸了摸头发，转身回来握住温年的手腕。
“可以了，谢谢你。”
他的手心有老茧，手指纤长有力，带着微微的湿润。
温年盯着被他握住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微妙的心情。
触碰很短暂，凌郁离将烘干器放回去，打开了空气循环系统。
很快，浴室涌出来的潮气消失了，可空气中依旧有那个很特别的香味儿。
温年甚至觉得，两次易感期结束后，他醒来时空气中残留的就是这个味道。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跟着凌郁离移动，内心百转千回，之前他张口就能问凌郁离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这会儿同样的问题，只觉得过于轻浮。
凌郁离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从桌上拿起白玉梳子打算将长发梳顺。
他显然没什么耐心做这种事情，发丝缠绕在梳齿里也毫不在意地暴力扯断。
“对了，三皇子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凌郁离又问。
这是委婉的逐客令。
温年想到刚才他是想借贴身衣物逗逗凌少将，没想到敲开门，自己先被撩得乱了心神。
“没什么，就过来看看你。”
凌郁离明显不相信他会这么无聊，但是也没有追问，继续梳头发。
温年瞥见被扯断的发丝落在地上，小型家政机器人嗡嗡地围着凌郁离转圈清扫。
他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来吧。”他走过去接过了白玉的梳子，慢慢将乌黑的长发梳顺。
“谢谢。”凌郁离顿了顿，嘟囔道，“太长了，很麻烦。”
头发确实很长，披散下来能盖住臀部。
温年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凌郁离站在机甲上，气质凌厉得像一把出鞘的剑，迎风飘扬的长发就是剑穗，柔和了他的锋利。
“很漂亮。”温年情不自禁地称赞。
凌郁离似乎很惊讶他会这么说，抬头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温年：“怎么了，没人这么跟你说过？”
“没有，军纪委的约谈了我好几次，要求剪掉长发。”
“为什么？”
“说军人仪容应该干净利落。”
温年皱了皱眉：“别听他们放屁，谁不服气就上机甲，你扎着高马尾揍他们的动作也很干净利落。”
“……”凌郁离愣了片刻，笑出了声。
笑容在他脸上绽开的一瞬间，如冰雪消融，露出深埋雪层下面的迎春花。
明媚而灿烂，让人移不开眼。
温年眼眸有些幽暗，目光沉沉地看着凌郁离弯弯的眼睛，“我很喜欢，不要剪掉。”
凌郁离眉毛微蹙，手里握着长发，似乎有点苦恼。
“不想打理，随时叫我。”温年说。
凌郁离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惊诧，其实内心淡定且愉悦。
一切都像他计划的那样，清醒状态下的魅魔对他产生了兴趣。
只是这样还不够。
他想要更多。
不过，见面第一天就得到了温年“随时叫我”的承诺，凌郁离对这个战果很满意。
之后温年并没有在凌郁离的房间停留许久，道了晚安之后回到他的房间。
他立刻就让手下去查，凌家使用的熏香或者别的香料是哪个牌子的。
那种特别的香味儿勾起了他脑海深处许多回忆，温年迫切地想要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很可惜，手下并没有查到有用的信息。
一夜浅眠，第二天温年起床时，从巴纳德口中得知凌郁离已经出门了，陆贤稍后就到。
用早餐的时候，亚萨站在一旁伺候。
早餐是简单的面包牛奶和煎蛋。
这些东西万年前就是人类的食物，科技早已经能够完美复制。
按理来说口感上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但是温年尝了一口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见他再次吃了一口就放下餐具，亚萨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少将特地交代为你做的早餐。”
“嗯。”
见温年还是没有继续吃的打算，亚萨皮笑肉不笑地说：“少将平时都吃军部配发的营养餐。”
言下之意，温年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温年扫了亚萨一眼：“难道不是因为你做的太难吃？”
亚萨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你！”
温年收敛了所有表情，压迫感隐隐散开：“少将每个月支付你们不少工资，却连最简单的煎蛋都做不好。转告巴纳德，从今天起，未来三个月内你们必须获得家政三级专业资格证，否则就另谋高就。”
“你说什么？！”
亚萨看着眼前这个敢命令自己的人，暗暗咬紧了牙，最终还是冷冷的转身大步离开了。
人走后，温年看着色不香味不全的早餐，浅浅吸了一口气，忍着吐出来的冲动一口气吃完。
去书房等陆贤的时候，把要求巴纳德父子取得资格证的事情跟凌郁离说了。
刚才亚萨那么大的反应，好像这个资格证很难获得一样。
实际上，通常只有取得证书的人才允许从事家政服务，亚萨父子俩靠人情获得这份工作，应该更加感谢凌郁离才对。
而不是连一份简单的早餐都做得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