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录制那天裴柯和江之准时到达录制地点所在的大楼。
来之前裴柯还特地在群里确认了一下其他四个人今天不会放自己的鸽子, 上次他和江之被放鸽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两人下车后找了个树荫站着。裴柯在群里说自己已经到了。崔鑫言很快回复，说自己也到停车场了。
也到停车场了？裴柯张望了下四周，刚好看到一辆停在他们不远处的黑色保姆车的车门打开, 从上面下来个戴着口罩的男人。那是崔鑫言。
火了还是不一样, 在公共场所都得遮着脸。Wilderness还没解散的时候他们去哪儿都是素面朝天的，根本不用担心路人认出自己。
裴柯朝着崔鑫言招了招手。
裴柯的头发实在太显眼, 崔鑫言想不注意到他都难。他也对着裴柯招招手, 然后带着自己的助理走了过来。
两个人跟过流程似的互相打了招呼。眼看崔鑫言马上就要问出“吃了吗, 吃的什么, 好吃吗”, 裴柯赶紧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我们现在是不是能去练习室了？”
“行，他们几个应该也快到了。”崔鑫言看了手表，接着打量了下跟在裴柯身后的江之, “这位朋友是？”
江之从善如流地回答：“我是小裴哥的助理。”
崔鑫言噢一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心里却还有点疑惑，裴柯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 居然也需要助理？他又把江之打量一番, 觉得裴柯这个助理这么年轻, 多半还是大学生, 不知道干不干得长久。
一群人进了大楼。在一楼大厅有个人给江之和崔鑫言的助理每人发了张临时staff证, 说助理这样可以随意进出大楼, 跑腿买东西什么的都方便，没这个证安保人员不让进。
江之直接把staff证套脖子上了，一看还真的像个助理。
他们到练习室后没多久另外三个人也到场了。
江之一个个看过去, 顾望、余易白、谷子洋。
练习室里这么多人, 只有裴柯一个人顶着头粉金色的头发, 一眼看过去，最符合偶像感觉的也是裴柯。其他四位都是朴素的黑发。
江之有点好奇，现在的偶像都不染发了吗。
五个人好久没见，现在聚在一起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导致练习室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崔鑫言这时站出来主持大局：“那我们先热下身，过会儿就开始，这样可以吗？”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各自找了个位置都开始热身。
江之跟其他四个助理站在用来放东西的桌子边上。除了他，全是年轻的女生。
这些助理应该都是Wilderness解散后才被招过来的，彼此之间都不太熟。江之一个编外人员跟她们就更不熟了，他秉持着说多错多、不说话就不会错的守则，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几个女生小声地在聊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其中两个推开练习室的门出去了。
裴柯有段时间没跳舞，感觉身体的柔韧性都变差了。他做了些基础动作热身。
在裴柯压腿的时候顾望朝着他走了过来：“小柯。”
裴柯根本不想看到他。他一过来，裴柯立刻站起身，走到了江之身旁。
江之很贴心地问：“小裴哥想喝点水吗？还是想喝点别的，我去楼下给你买杯星冰乐回来？”
裴柯摇了摇头，随手从桌上拿起一瓶还没开盖的矿泉水：“我喝点水就行。”
顾望没死心，跟在裴柯后面走过来。看到裴柯在喝水后他扫视了一圈助理聚集的角落，他的助理好像跟另一个助理一起出去了。
他瞥一眼江之挂在脖子上的staff证，自然而然地把江之当成裴柯的助理。
顾望对着江之抬了抬下巴：“你去帮我买杯咖啡回来。”
江之微笑道：“我？”
“就是你。你先去，我过会儿把钱给你。”
“你自己没腿不能去吗？”江之说。
顾望一愣，估计是想发火，但一想到自己还是个公众人物就把火气忍了回去。“你不是助理吗？”顾望问。
江之嗯了声：“但不是你的助理。”
顾望在娱乐圈混了好几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脾气这么差的助理。至于助理在他看起来就是廉价劳动力，想怎么使唤都行，不管是谁的助理。
他扯了扯嘴角，冷声嘲讽道：“都来当明星助理了，脾气还这么差可不太好，到时候麻烦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顾望，”裴柯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你差不多就可以了。他是我朋友，不是我助理。你就算想差使别人，那也该礼貌一点。”
“对不起，是我的错，”江之突然开口说道，“我没想到顾先生会因为这些事生气。我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我真的没想到顾先生会这么介意。”裴柯拍了拍他：“没事，不是你的问题。”
站在一边的顾望听得血压都上来了。裴柯可能没看到，但他把江之脸上的表情看得是一清二楚。江之嘴上说得很委屈，但脸上的笑很是不屑。裴柯一看江之，江之摆出一副很抱歉的表情。
顾望心道这人估计比他更适合当演员。
“小柯……”
他刚叫裴柯一声，就被崔鑫言的声音打断了：“顾望，你跟裴柯叙旧叙完了吗，叙完了我们先来过一遍！”
裴柯和顾望被叫过去练舞了。
崔鑫言原本想着他们五个人里就裴柯一个人没继续在娱乐圈发展，所以应该是五人里对以前的舞最为生疏的那个人。没成想自己完全低估了裴柯的业务能力。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到那句话，有些人是天生就适合做偶像的。
崔鑫言进公司比裴柯早。裴柯刚进公司的时候他就听说了，公司里新来了个很厉害的练习生，公司上面是想让那个练习生solo出道的。他后来才知道那个练习生是裴柯。
多少还是有些嫉妒。他想。
Wilderness的官方C位是裴柯，整个团队里最亮眼的人也是裴柯。
其实在Wilderness解散后听说裴柯不打算继续在偶像这条路上发展的时候，崔鑫言有些开心，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开心。裴柯和他在同一个团队里时是队友，但要是不在一个团队里，那就得成为对手了。
裴柯平时的记忆力并不是很好，但记歌词和记舞蹈动作时裴柯的记忆力是顶尖的。哪怕他已经很久没有表演过这首歌。
江之站在练习室的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柯。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这样的裴柯了，觉得有些怀念。
五个人把要表演的曲目过了几遍后确认晚上的舞台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了。
练习完后大家都解散去吃饭了。别人要做身材管理，吃的时候还得注意热量，但裴柯不用。他拉着江之去了附近的一家烤肉店，给出的理由是因为晚上要消耗很多体力，所以现在要吃好点，保存体力，在台上才会有力气。
江之觉得裴柯说得也挺有道理，不过，他看看裴柯凸出的腕骨，心道多吃点才好，现在还是太瘦了。
晚上要录的那个节目官方在昨天发了微博，说已经解散的Wilderness全员要在节目上重聚。
消息一出，Wilderness那些为数不多的粉丝赶来在官方的微博下团建。粉丝们感动得泪洒现场，说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Wilderness的现场舞台。
江之平时微博看得不是很多，不过昨天他特地到那个节目发的微博下面看了看。微博里@的是裴柯在Wilderness时用的那个账号。
裴柯跟他说过，那天晚上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对方说了裴柯的真名。估计是通过人肉搜索已经把裴柯的个人信息给挖了个干净。
那个男人，今天晚上说不定会有所行动。江之想。
两人吃完烤肉后回到大楼。
裴柯本来还打算再悠哉地散一会儿步，没想到他一回到练习室就被一个女人抓住了。那个女人先是开口确认了一下他是不是裴柯，等裴柯点头后她立马拉着裴柯往化妆室跑。
裴柯没反应过来，还回头看了一下江之：“江之——”
江之跟在他们身后，学着他的语调：“小裴哥——”
等到那个女人停下来后裴柯才知道她原来是要带自己到化妆室，因为节目还得彩排，所以妆造必须得早一些弄好。
江之一路跟到了化妆室，他到时候裴柯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化妆。本来江之应该早就到了的，只是走在路上的时候被人叫去帮忙搬了一下道具。
他站在门口，看着化妆师在裴柯脸上涂涂抹抹。他想起自己以前经常看化了舞台妆的裴柯，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裴柯化妆的过程。
江之突然有种感觉，裴柯就像是他很喜欢的一幅画作，他在很长时间里看到的都是这幅画最后的成品，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幅画作的绘制过程。
今天的造型师特别喜欢他的脸，给他化妆的时候特地选了红色眼影，口红也选了比较显色的。画完妆后又拿了条黑色发带把他的头发扎了起来，发带系成一个蝴蝶结。为了把他的五官清楚地露出来还给他整理了刘海。做完这些还给了他一条长长的耳坠，只戴了一边。
不过比起脸上的妆，他穿的衣服就比较素，一件样式与军装相似的上衣。
晚上十点，准时开始录制。
裴柯他们今晚要表演的歌是《Attention》，是他们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曲。那时候公司还没忘记给裴柯画的主捧大饼，这首歌的开头、结尾都是裴柯站C位。
裴柯站在台上，看着久违的灯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他抬起头，看着镜头，说出开场词：“Attention.”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改，晚了一会儿，斯密马赛（土下座）
为了防止有朋友误会所以我先说一下，裴柯肯定不会回去当偶像的捏，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