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不愧是体育健儿，这都打不怕他们。”老张充当体育解说。
燕明道：“这要换了你是体大的，能怕？”
老张还真歪着头想了想，随即道：“怎么可能，憋着这口气我也得打他们那帮孙子，不能让他们把我们瞧扁了！”
当年他和燕明在排球队时也曾经对战体大，遇到过和定秋他们一样的情景。对方每一球都带着要将他们打到土里去的神气和认真，打的他们真是窝囊。
对方的球员们尤其针对燕明，专门针对他作为二传精神枢纽的身份，打击他的信心。
那天场上，凡是他传出去的球一律被防守扣下，凡是他的吊球，无一不被看穿接下回击。燕明在第二场的时候被换下。
场上的气氛阴沉无比，燕明头上披着一块白色的毛巾头低着坐在场边看不到表情，只看到额前露出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像他的脾气一样，倔强的从毛巾的重压下翘起来。
那也是他少有的输的时刻，所以能让老张记到现在。
“......最后我们怎么下场的来着？”老张回起来觉得有点惊讶：“按理来说我们当时也打了那么差的一场比赛，中间......是怎么突然就情势逆转了？乖乖，不应该啊，你难得一见的窘态，我居然没印象？”
燕明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时他也挨教练的骂，教练说让他有气别往瓶子上发，有这时间不如多反思总结，想想怎么配合。
他腾的站起来把白毛巾扔在地上，惊的裁判要冲他吹哨子。却没想到他真是又怒又压着火，眼睛又冷又亮，他说：“你要我不输，我没有办法，要我赢，我赢给你看！”
歇了半场，燕明重新被派上了场。当时他已经是大三，手头的项目堆积如山，这应该就是他在社团里参加的最后一场比赛，也应该是他能走到最远的地方。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没有了可见的想要赢的火气，只有决心。
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从容洒脱的人，那是因为在赛场上每个人都是向前跑的，因此从没有人从他打的背影中看到他渴望胜利的执拗。
他在赛场上做不到洒脱，这是他的弱点。体大正是将他拉出了团队的庇护伞，利用了他的争强好胜，让他和团队割裂，让他成为失败的替罪羊。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就太好做决断了。体大既然想盯着他，那就让他们盯个够！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燕明不再作为指挥调度，把自己彻底隐形融入到的团队里面。他的能力允许他自如的和每个成员进行配合，却不允许对方的目光从他眼神上移开。
所以真的当所有人都在防备他的时候，燕明的队友得分了！
然而长久的体力和体育资源积淀注定不是一时一刻就能追赶上的，那次冠亚军争夺赛，他们还是输给了体大。
赛后队员们像观众台鞠躬致谢，台上的掌声迟迟不停。燕明一直鞠着躬没有起来，他握着的双拳微微颤抖，手臂上青筋抱起。
队员们察觉不对围拢过来，将他护在里面，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观众的掌声在体育馆里回荡，当时许多人站起来给他加油，高喊：“学长你是最棒的！”
“学长最棒！京大最棒！”
这些呼喊最终汇集成浩瀚的支援，比今天给定秋他们加油的阵势还要强烈。蔚为壮观。
燕明迅速摘下发带捂住眼睛，随即又深深鞠了一躬，将微红的眼眶隐藏在头发下面离开了赛场。
那时他的少年意气是多么不堪一折，能因为输一次就留下不甘心的眼泪。
老张看了看场上的定秋，不由感叹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咱们排球社，也算是有后啦！哎等等......我说呢你个老东西，定秋头上带的是你的发带？我就说你没事让我传达的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那一代退社之后排球队的发带样式又更迭了几次，但是一直都是水蓝色打底铺满，只不过燕明那一届写的是校歌歌词“生生不息”。定秋这一届写的是学校名字。
难怪，难怪定秋每打一球就要摸摸发带，老张还以为他担心手汗影响发挥！
场上定秋他们的进攻节奏还是没有变动，越是简单粗暴越是无解。
体大也能从京大嘴巴里面得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也无法阻止定秋得分。
比分来到22：22。
京大队发球，球被体大队传回来之后京大依旧采取了时间差，定秋后排击球，依旧是重击！但是这一击被体大队长一人，完全扣下！
体大的观众们疯了。太解气了！
体大证明了一场下来，他们已经完全能接的上这一球，接下来京大还能有什么招数吗？
相比体大队伍的来势汹汹，京大队员们的眼神中都是从容应对的平静。
接下来的一球，体大的队长清晰的听到定秋在后排喊了一句：“我的！”
他心里一惊，还来？
就见到定秋的队友们毫不犹豫的把球传给了他，配合他又来了一次时间差，依旧是定秋后排击球，他的扣球距离离球网更远，滞空感更强。
球一瞬被打道他们的后排，打手出界。
23：23。
这一场还没有结束！
这就是京大的球员！这就是定秋！这就是他们的精神中枢！绝对不可能让你们赢的顺利！
之后京大发球失误，定秋又在下一球把分抢了回来，之后双方又来了两轮纠缠，定秋还是以自己的方式拿到最后一球。
26：24。
京大第二局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