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买菜？”方思歌看他打完电话进来不禁问道。
燕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你耳朵挺灵。梁斯问我怎么出柜呢。”
“出柜跟买菜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燕明本来不想多说，看方思歌一脸好奇，勉开金口讲起自己的出柜经历。
当年他因为周一演讲公开出柜被学校责令回家反省，他母亲被叫来接他才知道这儿子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回去的路上燕妈忍不住问他：“儿子，你真的是同性恋啊？”
燕明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我要是呢？”
燕妈话不过脑子接了一句：“那不是神经病吗？”
燕明没有反驳这句话，他刚当着全校的面出了柜，现在心情很好，说：“那我们打个商量，我有一半几率喜欢女生，一半几率是同性恋怎么样？”
燕妈有点犹豫。
燕明继续说：“这样你还有一半的几率抱孙子。”
燕妈同意了。
方思歌瞠目结舌：“咱妈这么随意？”
燕明笑道：“什么咱妈？我妈可不叫随意，她尊重我的选择，只是需要时间消化。”
“那咱爸呢？”
“什么咱爸咱妈，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你赶紧工作去吧，我也要出门了。”
“我送你。”
“不用。司机在楼下了。”燕明把外套挂在臂弯上去拿行李箱。
“亲一口！”方思歌挡在行李箱前不让他拿。
燕明无奈冲他招了招手，方思歌眼睛放光凑过来，额头上被果断的亲了一下。
“又亲额头？”他难以置信。
燕明趁他发牢骚拿起行李箱就走。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方思歌对着他的背影不甘心的喊。
“嗯嗯，下次肯定不亲了。”
“你回来！”
燕明已经坏笑着关上了电梯门。
他现在不知道是多少人羡慕的对象，公司稳定，事业有成，英年实现财富自由。
不得不防啊。方思歌无时无刻深感自己家庭位置不保。
燕明曾经问过他，怎么突然就想着当同性恋，对象还要选自己。
毕竟他以前可是正正宗宗的异性恋宅男，还是眼镜控。
方思歌自己也说不明白。
好像是被自己老爸按回去接班没多久，他就开始想念燕明。
白天想，晚上还要梦到，总是梦到燕明在笑。梦了几次他就觉得肯定是缘分，非燕明不可。
又听说那个柳重贼心不死还在追燕明，他算是燕明半个室友，对燕明从专情到“滥情”的变化过程一清二楚，头一铁就成了追燕明过江之卿的其中一条鱼。
他不知道自己对燕明来说究竟算不算一条大鱼。
燕明虽说和他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但每次表露出来的感情又是那种……那种……
反正不像是恋爱，倒像是亲情。
可是爱情和亲情又怎么去区分，尤其还是没血缘关系的这种，他不懂。
燕明这趟出差时间久，九月底中秋节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方思歌在电话里抱怨：“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就飞过去找你。”
他是个行动派，说着就打开机票软件。
燕明推辞：“你别来了，折腾。”
“没关系，马上要连休，我请几天假……”
“思歌，”燕明语气很温和，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意味：“我建议你回家一趟。”
方思歌心里头明朗，嘴还硬：“我回家干什么！”
燕明从会议室走出来，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你回去给你爸爸帮帮忙。”
方思歌家里的公司最近确实出了点状况，他爸爸已经催了他几回让他回家，他都压着没动。
燕明手底下有两三百号人专门做战略咨询，市场稍微有点风头，他信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你是不是藏了人！偷偷摸摸，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方思歌讲道理讲不过，就想耍赖皮。
燕明是会议中途休息打来的电话，他看秘书走过来就知道会议要继续，只得先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还不至于藏人吧。”他耐心哄方思歌：“刚好中秋，回去看看你爸爸，老人家年级大了多少是要想孩子的。”
“可是……”方思歌脑子转来转去想找借口。
“我马上出差回去了，到时候接你回来好不好？”
“来我家接我？”方思歌不困了！
“嗯，”秘书又走出来看了燕明一眼，有些焦急得样子，燕明知道不能再拖，就说：“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保证一下飞机就去接你。”
方思歌这才被的哄高兴起来，同意挂了电话。
燕明揉了揉鼻梁，走过去把手机递给秘书代为保管。
会议室里几位高管都已经到位，燕明简短的道了个歉，把会议室门带上了。
秘书站在门口可算放心的呼出一口气。
这次的客户是公司层面的战略客户，因为有新业务合作所以约了这次非正式会谈。
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金融经济圈子里有名有姓的人才。
燕总陪他们耍到现在，行事风格，做事能力，言谈举止方方面面都得到了全面认可，千万不能在最后关头掉链子。
要是燕总的对象懂事儿一点就好了。
陈秘书是一毕业就来公司的，一直跟着燕明，对燕明的私生活多少有些了解。过往那么多莺莺燕燕，可从来没有这个这么不成熟的。
他刚走两步，燕明的手机响了。
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陈秘书没接，电话被挂掉之后就再没打过来，他默默把这事儿挂在心里的待办栏，想着等燕明回来再跟他说一声。
定秋看着那串未接通的号码有点发怔。
“定秋，过两天中秋节你回家吗？”室友问完定秋，看他日常发着呆，搞半天才反应过来再问什么。
定秋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站起来收拾书本：“不回了吧，国庆再看看要不要回去。”
他收拾到一半又问：“钟哥你呢？”
钟窦露出一口大白牙，上前呼噜了一把他的脑瓜，惹得定秋不悦地躲了躲：“太迟钝了你！我中秋回去，中间两天没什么课，干脆等国庆结束再回来。”
定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旁边的肖谋喝些水咕嘟咕嘟的接了一句：“记得给我们带点土特产。”
“……”钟窦二话不说把他腮帮子捏住。
肖谋赶紧去捏他的手臂，他这一米七细细瘦瘦的身材哪是这位一米九五怒目壮汉的对手，差点没连着嘴里的瓶子被揪起来。
“哦！钟哥可以背一麻袋的瓜给我们！”上铺躺平的老小李户兴奋的支起上半身：“钟窦得豆，种瓜得瓜……”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床下肖谋的惨状，立刻比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僵直的躺了回去。
定秋看他们玩闹，心里的不痛快消散了许多。
钟窦哼了一声，松开腮帮子被捏的通红的肖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