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
这耻辱柱万一挂上去就永远下不来了！
周思凡摔了个头晕眼花，还不忘抢夺胡晓虎手里的内裤，抢到之后紧紧攥住，恨不得把它吃了。
陆峰看见周思凡和胡晓虎摔了，赶紧跑过去把他们拎起来：“摔着没？”
周思凡猛烈摇头：“没事，我……我穿得厚，羽绒服很厚，没事没事。”
台阶也不多，五六层，滚几圈也的确没什么事。
陆峰哭笑不得，说道：“你到底几岁。”
周思凡趁机把内裤放回口袋里。
胡晓虎啧了一声，说道：“玩儿挺大啊……小周……唔！！”
周思凡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
Jamie一脸复杂地看了过来，周思凡差点儿用眼神给他下跪。
好心的Jamie嘴角抽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危险，千钧一发！
后半段周思凡化身为了内裤守护侠，时不时地就要确认一下他口袋里的内裤是否安全。等到终于回了房间，周思凡才终于松了口气。
在看到周思凡从口袋里掏出内裤的那一瞬间，陆峰的表情有些裂开。
陆峰：“……”
周思凡：“请叫我内裤侠。”
陆峰大为震惊：“你把这带出去了？你想干什么？”
周思凡有苦说不出：“我……我不是故意的。”
陆峰想了半天，终于回想起一些蛛丝马迹：“我说怎么Jamie看我的眼神很怪！”
周思凡求饶：“我不是故意的！”
他们静坐了一会儿，决定彼此催眠一下，把这件事给忘了。晚上吃完饭，他们一起去外面放烟花。胡晓虎一看见周思凡和陆峰走在一起就想笑，周思凡先发制人：“不许笑！”
陆峰：“……”
胡晓虎：“好好好，我不笑……噗！”
周思凡：“放烟花！”
陆峰面无表情地抓了几根仙女棒给他玩儿。
周思凡瞪大眼睛，说：“就这？”
陆峰：“就这，你就玩这种的。”
好家伙，周思凡大概知道了，自己的信用已经在他哥这里下降到一定程度了，仙女棒就仙女棒吧，凑合凑合。
周思凡委委屈屈地蹲在一边，用打火机点亮了仙女棒，璀璨夺目的烟花顷刻间照亮了黑暗，周思凡的心情忽然又好起来了一些，忍不住在空中转了转仙女棒，对着陆峰笑道：“哥！你快看！”
陆峰走到他身边，也蹲了下来，拿过他手里的仙女棒，跟他一起玩儿。
“我接个电话。”没过一会儿，陆峰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一边看着周思凡，一边接起陆影的电话。
“姐。”
陆影笑道：“你在哪儿？”
陆峰：“外面，跟思凡还有几个朋友在一起。”
陆影：“今年的元旦没有在家宅着吗？出去玩玩也挺好的。”
陆峰：“嗯……”
他站了起来，走到稍微偏暗一点的地方，这群人放烟花太吵闹了，鬼哭狼嚎的。
“偶尔也出来玩玩吧。”陆峰说，“你呢？跟姐夫在一起？”
陆影：“我把小月儿接过来了，我们也在外面玩儿呢。”
陆峰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样啊，你们好好玩。”
陆影：“峰，你听起来心情不错，今年会一个人回家过年吗？带不带思凡一起回来？”
姐姐和妹妹已经完全知道陆峰在谈恋爱了，两人都在一些意外的巧合见过他，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正式认识的机会。
陆峰迟疑了一会儿，道：“太快了？他也要回家过年。”
“哎。”陆影表示很遗憾，“我太心急了一点。”
陆峰：“下次吧，下次五一或者十一的时候我问问他。”
陆影：“行，那你玩儿吧。”
“好。”
陆峰挂了电话再回去，大家的烟花也快结束了。
胡晓虎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手，说道：“走吧，也不早了，别冻着了。”
周思凡站起来，蹲久了脚有点儿麻，起来的时候一条腿不太好使了，只能跳着走。
“等等、等等我！”
陆峰在后面追他，笑道：“金鸡独立呢你。”
周思凡：“脚麻脚麻……”
也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其他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了周思凡和陆峰。
周思凡还在那边跳来跳去，陆峰嘴角挂着笑，伸手扶住了他。
夜色里静谧得很，山里气温低，陆峰的手心是热的，他先是牵着周思凡走了一会儿，越走周思凡越懒，吵着要陆峰背他。
其实脚麻一会儿就好了，周思凡只是想让男朋友背背他。
周思凡观察着陆峰脸上的表情，陆峰最终还是背对着他蹲了下来，微微侧着脸说道：“上来。”
“来了！”
陆峰轻轻松松地背起周思凡，慢慢地向着不远处的温泉酒店走去。夜真的太静了，静到周思凡把耳朵贴在陆峰的颈窝边，好似都能听见他跳动的脉搏。
天上繁星点点，比城市里要亮上许多。
这一路陆峰走得很慢，周思凡渐渐地、渐渐地扬起嘴角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笑什么呢？”陆峰问。
周思凡只是摇摇头，更紧地抱住他的脖子，说：“没什么。”
元旦的假期就这样飞快过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除了司机，其余朋友们都睡了一路。
那些山里的夜，温泉水中的缠绵与静谧也最终被封存成了一段宝贵的回忆。
回家之后周思凡和陆峰洗了个澡，也没再折腾什么，两人窝在一起看了一场电影后便睡了。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
周思凡第二天去公司上班，蒋哥还带了不少家乡特产过来给他们。
项目组经过之前的一段时间，总算进入了demo开发的阶段，目前来看一切正常，各方面都不像是有坑的样子。不过，也确实有一些很基础的工作现在全部压到了周思凡的身上，蒋哥今天过来的时候对他说实习生终于招了一个。
谁知道周思凡打开简历一看，就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笑脸——赵英杰。
周思凡：“？”
又来？
换一家公司还能遇上赵英杰？
这必须得在微信上轰炸一遍。
思凡：【你又出来实习了？xx公司？】
小天狼星：【卧槽你怎么知道。】
思凡：【你投到我们项目组了。】
小天狼星：【你在这个项目组？你又跳槽了？】
周思凡：“……”
哦，他好像确实没有跟赵英杰说，其实自己已经回杭州有一阵子了……
小天狼星：【你回来了不跟我约饭啊！我的海底捞69折你怎么不多用用！】
思凡：【你说的对！】
小天狼星：【生气了。】
思凡：【哟呵还跟我摆起谱来了，不愧是赵总啊。】
小天狼星：【不生气了。】
小天狼星：【说真的，我还不是赵总，我爸还没死，我哥也在，以后我就是废物二代，真谈不上总。】
思凡：【你放心吧，你不会变成废物的。】
周思凡跟赵英杰聊了半天，还是觉得这小孩儿真的太神了，感觉他几乎没有空闲的日子，每天都在未雨绸缪，不是这边实习，就是去那边实习。
周思凡忍不住点开跟胡晓虎的微信框，想了一会儿又关掉了。
如果两个人真的有缘分，那么无论怎么样……也会在一起的吧？
也许他可以假装不经意地组个饭局？
没过多久赵英杰这名不太“新”的实习生就来就位了。
这次周思凡不是带他的mentor，是由另外一个小姐姐带着他，两人经常在一起探讨问题，要不就是上网听网课，每周开会的时候还总结一些有意思的经验分享给大家听。
赵英杰如鱼得水。
实习生也有春天。
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生涩的，什么也不会的大学生了。
周思凡后来找赵英杰吃中饭，问他去年实习的那次有没有留用，赵英杰说还是想多看看。周思凡理解地点点头，觉得以他的实力，多看看也是完全ok的，不用替他再操心。
两人中午的时候还是喜欢一起买咖啡，赵英杰问周思凡：“对啦，最近跟陆峰哥怎么样？”
周思凡：“还好啊，就是很正常地谈着嘛。”
赵英杰：“哦——同居？”
周思凡：“嗯。”
赵英杰眼里露出一丝淡淡的向往，说：“真好啊，有个喜欢的人陪在你身边，而且你俩上下班都可以一起，公司就隔一条街。”
周思凡微笑着说：“是的，性价比超高。”
赵英杰开始了他的畅想：“以后你就一直留在杭州吧！春天我们可以一起去良渚和西湖玩儿！到处踏青，春天杭州可美了。”
周思凡还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但是赵英杰这么一说，他莫名地也生出一种“想要到处去看看”的心情，于是便笑着说好。
也是巧了。
周思凡和赵英杰买完了咖啡正打算坐一会儿再走，就看见陆峰走了进来。
陆峰：“……”
周思凡和赵英杰同时咬着吸管，一起呆呆地看着他。
陆峰远远地笑了下，指了指点单的地方，大概意思是“等我一会儿，买好了来找你们”。
这咖啡店几乎是附近公司年轻人们每天必来的地方，排队的队伍中也全是打工仔，陆峰站在队尾，等了一会儿后面跟上来一个留着长卷发，穿得很时髦的女孩和他打了个招呼。
陆峰回过头，见到对方后礼貌地点了下头，两人随即攀谈了起来。
周思凡和赵英杰还是一直盯着前方看。
看着看着，周思凡的心里莫名地跳了一下。
好、好般配？
周思凡：“……”
赵英杰也若有所感：“……郎才女貌？”
周思凡猛吸了一大口咖啡，有些酸酸地说道：“是哦。”
Gay达其实是个还蛮妙的东西，时准时不准。
又或者说，有些人是男女通杀，直女有时候的天菜也会和他一样。
比如陆峰。
周思凡觉得他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帅气，又礼貌又温柔，女生肯定会喜欢他。
“唔。”周思凡软趴趴地倒在桌子上，忽然不想去看了。
他当然知道陆峰爱着他。
可是除了单独的几个好友知道他们的关系，大部分人应该都是不知道的。周思凡知道性取向这玩意儿没必要广而告之，不刻意隐瞒就行了。
但此时此刻，他看见陆峰和那个不认识的女生站在一起时，他还是会想——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他们能真正地不惧世俗？
赵英杰翘了下嘴角，用胳膊肘捅了下周思凡：“吃醋？”
周思凡懒洋洋地回答：“还好。”
赵英杰：“陆峰哥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周思凡感觉有个人摸了下他的脑袋，他抬起眼，看见陆峰在他对面坐下，笑道：“想睡觉？回工位睡？”
周思凡坐直了身体，托着腮看着陆峰在他对面喝咖啡。
他情绪肉眼可见地不怎么高，撇了撇嘴，拉着赵英杰走了：“拜拜。”
陆峰：“？”
什么意思？
这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