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峰坐电梯下来的时候，发现周思凡旁边多了一个人。
挺眼熟的，几乎天天见，连续见了好几个月。
陆峰：“……”
电灯泡啊这是，亮瞎全世界的那种。
周思凡喝着咖啡，看见陆峰朝他和赵英杰走过来，喊了一句：“陆峰哥！”
赵英杰也回头，微笑道：“陆峰哥，周六好。”
陆峰：“你怎么在这？”
赵英杰：“本来打算来公司写作业的。”
陆峰继续看着他，显然是在等他的下一句话。
赵英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但是没想到正好遇上了我师父，太想他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快一礼拜没见了，所以就不想去写作业了。”
陆峰嘴角抽搐：“……你们师徒情谊真令人感动。”
周思凡莫名的就觉得陆峰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周思凡笑着说：“陆峰哥你去点杯咖啡吧，积我的卡，赵英杰刚刚已经贡献了，轮到你了。”
陆峰看看周思凡，语气又放缓了下来，点点头说：“好，你手机给我。”
周思凡想也不想，就把手机给了陆峰，让他去前台点单。
赵英杰看了一眼陆峰挺拔的背影，小声问：“我是不是应该走了？”
周思凡冷笑道：“你不是应该走，你是应该消失。”
赵英杰重点又错了，道：“我相信陆峰哥跟你谈恋爱了，不然谁会买咖啡用你的卡！给你积分！”
周思凡瞪了他一眼。
赵英杰琢磨了一下，说：“我不想吃狗粮了，我还是去写作业吧。”
“哎。”周思凡赶紧拉住他，“逗你玩儿的，哪能真的让你走。怎么样？你实习到什么时候啊？有没有想留的打算？”
这是正事了。
作为前任mentor，离职之后还是要稍微关心一下小徒弟的。他记得赵英杰之前说现在上大二，过了今年的这个暑假之后就是大三，大三把该上的课上一上，明年这个时候大约就能关注下秋招提前批的事情。
这些事情也是周思凡毕业后才琢磨出来的，秋招还有提前批，机会更加提前，以前他傻傻地等到9月份才参加校招，其实已经有些慢。
赵英杰说：“哦，我就实习到七月份，也就是下个月啦。至于留用……没怎么想好。”
周思凡说：“你要是想的话，提前跟李哥聊聊，主动一点。”
赵英杰很乖巧地点头：“嗯嗯，我会的。”
周思凡想了很多，最后又道：“那……胡晓虎呢？”
这次赵英杰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我打算放弃了。”
“啊？”
“感觉努力了很久，终于和胡晓虎成为了朋友。”赵英杰说，“在作为朋友和他接触久了以后，我开始思索我究竟喜欢他什么。”
周思凡：“……你喜欢他什么？”
赵英杰：“这就是关键！我好像说不出来！”
周思凡：“放弃也就放弃了，你把他微信留着，以后找工作可以让他给你介绍。”
赵英杰：“……好实在的建议。”
周思凡：“哎成年人就是这样的啦。”
赵英杰想了想，又道：“我觉得出来实习，在社会上体验体验真好，以前在学校，我的想法真的很简单。但是到了外面，看见更多的事情，认识了更多的人，我的想法都会发生变化了。”
周思凡叼着吸管，感慨地说：“你长大了，英杰。”
赵英杰嘿嘿一笑，憨厚的笑容如同一个农民。
“那你和陆峰哥……你做1吗？”赵英杰神秘地问道。
周思凡：“？”
什么意思啊？这赵英杰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前面还在认认真真说自己的心得体验，后面一句就拐到千里之外了，而且这问题到底是怎么问出来的，上下文一点联系都没有！
周思凡瞳孔地震：“不是，我……我做1？”
赵英杰一脸茫然：“啊。”
周思凡真心实意地请教：“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很强壮？”
赵英杰摸摸脑袋：“我以为……呃，我以为你比较喜欢呢……”
周思凡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我没说我不喜欢，但是……”
赵英杰拍了拍手，道：“那就是咯，你做不做嘛。”
周思凡突然扭捏：“非要我做……我就……做咯。”
赵英杰很认真：“那你要不要在上海报个健身房啊，我有认识的同学在上海，有一家是他哥哥开的，不会坑你，不会跑路关门的那种，你要的话我推他微信给你。”
周思凡震惊：“你这……你想的太远了，不过你先推给我吧。”
陆峰终于买完咖啡回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慢，有可能这里的咖啡豆用完了，买杯咖啡要先从种咖啡豆开始。
他把手机递给周思凡，周思凡还沉浸在自己突然要做1的结论里面不可自拔，陆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周思凡：“没事！”
赵英杰：“思凡只是要健身。”
陆峰：“你要健身？”
周思凡：“嗯……嗯。”
陆峰：“去健身房？怎么忽然要健身了？”
周思凡：“当然是赘肉很多……”
陆峰：“……没看出来。”
周思凡只想把这个话题赶紧终结：“这个下次再讨论吧。”
这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喝咖啡的时候还吃了别的，所以完全不饿。赵英杰说他去公司写作业了，就不打扰周思凡和陆峰。
周思凡忽然叫住他：“等下。”
赵英杰回过头：“啊？”
周思凡热情地发出邀请：“等会你跟我们一起去吃海底捞吧。”
赵英杰很欣喜：“哎？是吗？你们想跟我一起吃吗？”
周思凡郑重地说：“嗯，你大学生，可以打69折。”
赵英杰：“……”
搞了半天他是优惠券。
趁着赵英杰去写作业的空隙，周思凡和陆峰去找了家swtich电玩店定了个双人包间，躲进去玩游戏。陆峰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觉得有些新奇，周思凡把游戏手柄递给他，说：“来吧，想玩什么？”
陆峰想了一下，提议道：“分手厨房？”
周思凡笑道：“我靠，不要！什么人啊，刚谈恋爱就要跟我分手。”
陆峰也笑了起来。
“玩双人成行吧。”周思凡说。
陆峰说：“好。”
两人靠在一块儿玩游戏，陆峰似乎不是手柄玩家，对手柄的操作还挺陌生的，刚上手的时候有些不熟悉，不知道按键在哪。周思凡就握着他的手教他，教着教着不太正经。
陆峰似笑非笑：“你摸我手干什么？”
周思凡：“我这是摸你手吗？我这是在教学！好好学！”
陆峰：“学了学了，别摸了。”
周思凡只好恋恋不舍地摸了最后一下。
周思凡靠在沙发上玩游戏的时候总是像是没骨头似的往下滑，两人过了一段需要合作的剧情后，陆峰突然说：“你坐我前面来。”
“嗯？”
陆峰把周思凡拉到他怀里，给周思凡充当人肉靠垫，他有时候还能把下巴抵在周思凡的脑袋上，双手圈着他玩儿。
周思凡：“我是你垫脑袋的工具吗？”
陆峰的胸膛贴着周思凡的后背，他一笑就带起了胸腔里传来的震动。
陆峰：“挺舒服的，顺手。”
周思凡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操作着他的小人冲在前面。
“你跑太快了，老婆。”陆峰说。
周思凡面红耳赤：“谁是你老婆。”
陆峰：“你这个人是我这个人的老婆，没错。”
陆峰说的是双人成行的两个主角——Cody和May。
“但是他俩在闹离婚。”周思凡说。
陆峰：“还没离。”
周思凡侧过头，靠在陆峰怀里，用额头蹭了一下他的侧脸，说：“原来你玩过了啊。”
“没玩过，就是看过一点点实况。”陆峰笑着说。
很快就到时间了，游戏玩起来简直是启动了时间消失术。
陆峰放下手柄，周思凡伸了个懒腰，陆峰给他捏捏脖子，说：“走吧，下次再玩儿。”
“嗯，该去找赵英杰吃海底捞了。”周思凡点点头。
陆峰突然脸色怪怪的，嘴角扬了一下又不说话。
周思凡好奇地问：“怎么了？”
陆峰：“怎么办，我觉得有点像接孩子放学。”
周思凡愣了一下，道：“……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工具人赵英杰已经在等着了，他在写作业，周思凡和陆峰在玩游戏，说出去令人心痛。不过海底捞是他的主场，是他为数不多能发光发热被人需要的地方。
点好菜之后，周思凡和陆峰坐在一起，都带着笑意看着赵英杰，直到把他看得心里毛毛的。
赵英杰：“看我干什么？”
周思凡给他夹肉：“多吃点。”
赵英杰瑟瑟发抖：“我害怕。”
周思凡：“……对你好一点就这样，看你这没用的样子。”
赵英杰：“哎，感觉正常了，千万不要对我温柔。”
周思凡：“……”
没救了，他真的没救了。
吃完饭赵英杰很快溜了，69折真的很实惠，周思凡眼泪要流下来，他这种失业的人追求的就是精打细算。
短暂的周末一晃而过，周思凡第二天只是跟陆峰去看了场电影，其他的也没做什么。到了周日晚上，分别还是很快来了。
周思凡到了地铁站，就把陆峰推了回去：“你回去吧陆峰哥，我真的不用你送了，你送我去高铁站还要自己再坐回来，太浪费时间了。”
周思凡已经过了安检，隔着围栏，陆峰看着他：“真不用？”
“不用不用。”周思凡笑着挥手。
陆峰：“你过来。”
周思凡很警惕：“想干什么？”
陆峰很无奈：“不做什么。”
周思凡慢慢地一点点挪了过去，陆峰伸出手，微微低着头，动作温柔地帮他戴上了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白色口罩。
周思凡：“……”
喵喵喵？
陆峰嘱咐道：“人多，戴口罩安全点。”
说完，陆峰双手捧着周思凡的脸，然后很快、很快地低头亲了他一下。
隔着口罩。
亲了，但是又没完全亲。
周思凡傻愣住，眼睛渐渐变圆了。
这时陆峰推了他一下，笑着说：“走你。”
周思凡深沉地点点头，听话地乖乖走了，一直走到上海还在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