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我是说过把房子借给你住,可你没说你跟秦双吵架,是为了躲他。”
徐嵌单手插兜,迎着冷风站在阳台上打电话,太阳穴隐隐作痛,秦双要是知道是他收留奉野,还不说实话,恐怕就不是大打出手那么简单,怕是要把他的房子都拆了,让奉野没地方落脚。
奉野刚听说秦双去找徐嵌了,好在徐嵌没有暴露他的地址,“对不住,你也知道秦双的脾气,你稍微让着他点。”
“我让着他?你知不知道他下狠手的时候,我脸都被打得破相了,你可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这两人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明知道不妥还隐瞒他,住在他在蓝月湾的别墅,另外一个直接找上门要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我知道了。”
奉野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徐嵌既然跟他开口了,想必很严重,家里估计也损耗不少,自然是要赔偿的。
徐嵌见他松口,心情总算好点了,秦双这土匪,这次就让他们两好好地大出血一次,必须记住这一次的教训,“记得打到我账户上,你老婆把我家清代的青花瓷瓶给打碎了,你是不知道好大的威风,你好自为之。”
“到时候我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至于我住在蓝月湾的事,先不要跟他说,我暂时还不想见他。”这次不是简单地吵架,他们是时候分开冷静一下。
徐嵌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件事就不应该参与进来,现在搅和在这一蹚浑水中,想要抽身都难。
“那你自己注意点,不要被发现了,不然我那别墅可禁不住这么糟蹋。”那别墅他还没有带沈离去过,未来可以作为婚房,迫于无奈才让他借住。
“嗯。”
“你们这次是因为什么吵架?”他总要问问缘由,免得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
电话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停顿了几十秒后才出声:“你是知道的,为什么我会回南城。我妈临终前交代我,一定要找到被人贩子拐卖的弟弟,说实在的,我对这个弟弟感情并不深,我爸也是因为在找我弟弟的路上出了车祸,我心里是不愿意答应这件事的……”
徐嵌听完后久久未曾言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能理解奉野这么做的原因,临终遗愿若是奉野不答应,恐怕阿姨死不瞑目。
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最坏的打算就是那小孩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不然以秦双的能力,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秦双那我尽量帮你瞒着。”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好,谢谢。”
结束通话后,徐嵌并没有觉得一身轻松,反而心里装了一堆事。他和沈离的未来,何尝不是艰难,他爸妈绝对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在此之前,他必须扫清一切障碍,免得一朝东窗事发,被强行拆散。
他死都不会低头,只要沈离不主动放开他的手,这辈子他都会跟他捆绑在一起,直到自然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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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嵌本以为能隐瞒秦双,谁知道第二天就泄露了痕迹。
原因正是因为他昨天和奉野的那一通电话被监听了。
“出什么事了?”沈离见他请假了还起来这么早,以为有什么变故,从被窝中露出一个头,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去处理一点事,我收留奉野被秦双发现了,现在这疯子已经到那了,我得过去一下,免得他把房子给拆了。”他眉头一皱,一想到一大清早就要起来处理这两人的事,就跟吃了一顿火药一样。
沈离听完睡意全无,立马就清醒过来了,穿上鞋子,“我跟你一块去,要是打起来了,我也好在一旁劝架。”
秦哥他是见识到了,发起火来根本不讲道理,要是真的吵架了,恐怕他一个人也拉不住。
“你这个小身板,去了也没用,我是怕你去了之后被误伤了就不好了,不比我皮糙肉厚。”他穿好衣服,准备洗漱。
“我虽然有点弱,但是也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他小声地反驳道。
两人洗漱完,匆匆忙忙往蓝月湾赶。
蓝月湾,别墅区。
秦双得到消息后立马就带上保镖开车杀到了蓝月湾,安保都没有拦住他,看他的架势像是要去找人麻烦,那些保安不敢上前,生怕被他开车撞飞。
这里住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他们只能跟物业打电话,让他们报警,找警察过来调解。
秦双站在门口按门铃,里面的人就是不开门,这可惹毛了他这个暴脾气,直接吩咐保镖撞门,准备强行破门而入。
他拿起手机给奉野打电话,通了后就是没人接,他气得锤了大门好几下,手都被铁门震红了。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
奉野刚才在洗澡,所以没听到动静,开门后发现居然是秦双找来了。
他批了一件睡袍,胸膛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性感的身材,配上那张冷酷的脸,贴头皮的青茬很有个性。
“你们都给我站在外面,没有我的吩咐不用进来。”秦双见他居然不穿衣服就出来开门,来的是他还好,要是别的人过来,他也这样给人家开门……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生气。
“是。”保镖异口同声回答道。
几名保镖面面相觑,识相得一字排开站在院子里站岗,这场面他们见多了,现在已经能够应付自如。
奉野擦干头发,将帕子放下,这才跟秦双说话:“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用了非常手段,毕竟徐嵌这边的安保工作做的很不错,一般手段根本就不能找到这。
秦双眼眶泛红,他们都快二十天没有见面了,难道他就不会想他吗?
“你还要为那件事生我的气多久?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是我自作主张,下次我一定一有消息就告诉你好吗?”
奉野为了一个被拐卖的弟弟,这么多年都没有安生的日子过,伯母死后偏偏将这个重担交到他手里,这么些年都没有放弃寻找,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只要找不到,每天都要过这种日子吗?
一旦听说有消息,不管是人在哪都亲自去确认,哪一次不是失望,空手而归,这样的生活他实在是受够了。
奉野不想跟他在这争辩,冷着一张脸说道:“既然我答应了,那我就一定会做到。你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我搬来南城滩你也是赞成的,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听说有符合条件的小孩第一时间不是告诉我,反而是隐瞒我,你这么做难道就是对的?”
“奉野你说话要凭良心,这么多年我哪一次不是尽力而为,为你出人出力,殚精竭虑,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他撇开脸,不愿意去看他失望的眼神。
“既然你厌倦了这样的生活,那就离开,我不会阻拦你。”
他也不想这样继续下去,可是再这样下去,只会不断地内耗,争吵不断,他更不可能停止去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弟弟,这是一个闭环,根本就解不开,除非有一天人找到了。
秦双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和痛楚,“原来在你心里,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奉野见不得他哭,每次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心软。这个人狠起来的时候是厉害,可是也有崩溃脆弱的时候,更多的时候像个小孩子,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丝毫不会隐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继续拖累你。”他身上背了一个巨大的包袱,可能一辈子都甩不开,他不能这么自私要求别人跟他一起承受。
秦双笑了,眼眶噙着泪,多了一丝破碎感,浑身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哀伤,“我要是想走,就不会跟你回到南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你回到这。”
“我知道。”
奉野帮他擦干眼泪,用嘶哑的嗓音说道:“别哭了,这样很丑。”
徐嵌跟沈离赶到别墅的时候,两人已经解开误会,重归于好了。不得不说有时候多管闲事确实招人嫌,毕竟人家正在你侬我侬的时候,突然多出来两个电灯泡。
“你们怎么来了?”秦双皱着眉头看着徐嵌和沈离。
徐嵌真是被气笑了,这种问题是怎么问出来的?
“这里是我家,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我回家难道还要跟你们打报告吗?”说话绵里藏针,字字珠心,算是彻底跟秦双杠上了。
昨天把他家差点都拆了,现在还有脸问他为什么会来这?当然是为了阻止某人继续祸害他的房子。
“好了,徐嵌。你少说两句。”奉野虽然知道有点对不住朋友,可是现在也没办法,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这要是矛盾再次激化,岂不是得不偿失?
徐嵌用舌头顶了下上颚,“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有事别来找我了,看见你们两个就烦!”
……
秦双是个护短的人,把奉野护在身后,“你在这耍什么威风,不就是一个破瓶子,赔给你就是了,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呵呵。”徐嵌冷笑反击。
不屑一顾的模样彻底激怒了秦双这个小炮仗,大气挥手,“赔你十个!”
“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徐嵌总算是听到了想听的话,这次不把握机会,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敲诈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