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池衍琛都没接到留言回复，再发请求的时候，系统提示已被拒收。
被拒绝了？
还是说...布丁不知道这个人是他，认为是乱七八糟的骚扰消息，又或者是个新号，有几分冒险的可能性。
他想了很多，却没想到是布丁不愿意见他。
半小时后，池衍琛翻出上次见面的聊天记录，他家距离商城不远，不塞车走高速没多少时间。
——
经过一周的陪玩，宁知语总算把老板的段位带上去，礼物数额太大，折算日均场次和费用，终于还清。
期间老板去参加会议，就由助理顶着，没几分钟落地成盒，他原地自雷再开，直到人回来后，非但没有上去，还掉了一个段位。
结束后老板给他转了六千六，宁知语没收，表示后续陪玩另寻他人，再打下去分分钟退游。
［你爸爸］：既然不要就算，这些天辛苦了。
［宝贝酱］：不辛苦，命苦。
［你爸爸］：开始觉得你操作可以，能发展陪玩，所以看你有没有兴趣，不勉强。
［你爸爸］：弹幕带节奏不用封了，我对女主播没意思，只是看中游戏体验。
［宝贝酱］：好的，其实我也是。
［你爸爸］：嗯哼？
［宝贝酱］：对于女主播，我也不感兴趣。
老板没有回应，这些天的陪玩导致任务订单没接成，新一轮排行榜刷新，十二月底有个年度总结，总榜排名靠前的抽成还能降。
留言一：父母要求妹妹在我家借宿几天，女友还不知情，怕她俩闹得不愉快，两头都不好交差。
宁知语想了想，敲字回复：建议是直接坦白，我接下这单，无论是劝女朋友接受，还是让你妹妹搬走都很难做，要你自己去解决。
留言二：我想见你。
宁知语微微蹙眉，点击拒绝接收消息并进入黑名单。
留言三：（回头客）网恋导员后续，他来找我了。
宁知语按下接单，敲字：你有什么想法？
［姜韵］：我不敢面对他，毕竟奔现喊你去说不合适，现在他加我好友时很迷茫，不想拒绝。
［姜韵］：前段时间同学结婚我去了，见到他还有些忐忑不安，他忽然问我近期有没有谈恋爱，或者关于父母催婚的事，一瞬间我就想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宝贝酱］：如果你对他有意思，就直接挑明，没有打算就果断拒绝。
［姜韵］：我也是这么想，希望你能出个面。
宁知语停顿许久，输入道：在什么地方？
［姜韵］：大学门口。
时间定在下午五点，三点左右就要出门，宁知语没有多问是告白还是让他再次拒绝，只能等见面再说。
收拾好准备出门时，这才发现微信有条好友请求，猛然想起姜韵问过他要手机号，没多想按下同意。
［宝贝酱］：准备出门了。
［YC］：去哪？
宁知语迟疑后回复：楼下小车不好进，去到站台打车。
五分钟过去，对方都没有回复。
宁知语刚到站台，手机又响了一声。
［YC］：上车了吗？
［宝贝酱］：还没到，司机的距离有点远，估计还要七八分钟。
［YC］：等我。
宁知语眉头紧锁，望着上方消息沉默良久，突然铃声响起，司机询问上车地点。
导航的定位在站台对面，车辆还得绕一圈，只好继续等待。
随后接单平台弹出消息。
［姜韵］：不用急，还得等他下课。
［姜韵］：麻烦你再跑一趟。
［宝贝酱］：没事，早到就去校园逛逛。
宁知语的指尖抵过嘴角，思索着输入：不是在微信聊么，怎么又切回这了？
［姜韵］：啊？
［姜韵］：我没加你微信。
［宝贝酱］：知道了。
回到微信，宁知语在删除好友前又问一句：你是谁。
［YC］：身后。
宁知语愣了愣，缓缓转过身，眼前这个人让他有些茫然，语气生硬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见你。”
“......”
又是一阵寂静，直到喇叭声传来，宁知语确认车牌拉开车门，“我还有事，晚点再说。”
池衍琛上前握住他手腕，撇了撇嘴说：“一起。”
车上两人都没开口，宁知语正刷着论坛，池衍琛则不时偷看一眼。
“能不能把我微信拉回来。”池衍琛耸了耸肩，“小号切换不太方便。”
宁知语淡声道，“没让你开小号，你可以不加我。”
或许是池衍琛的道歉有些突然，宁知语神情稍有缓和，看着他说：“不是连素颜都不想看，现在怎么又——”
“我真错了，当时没想那么多。”池衍琛解释着，往自己脸上一拍，“你怎么怪我都行，但不要不联系了。”
两人还在争吵，却把前排的司机逗乐，后视镜一探：“吵架了？”
宁知语抿唇答道，“算不上。”
池衍琛看他将自己的账号从黑名单放出，这才松了口气，两人当面聊天又转战到微信。
［小A备用号（看到会回复）］：你这是要去哪？
［宝贝酱］：大学。
［小A备用号（看到会回复）］：去干嘛？
［宝贝酱］：你很烦。
池衍琛关闭手机，转头望向窗外的风景，就是这条路...有些熟悉。
车辆经过一条美食街，发现猜测是对的，布丁来这做什么？
司机给他们送到校园门口，池衍琛望着熟悉的环境，活跃道，“你要去哪，我可以带路。”
宁知语说不用，接着在平台上签到确认到达指定地点。
［姜韵］：太早了，我还没出门。
［宝贝酱］：没事，你晚点来就好，我到周边逛逛，到了你再发消息。
［姜韵］：嗯好。
池衍琛瞥了一眼他的屏幕，什么都没看见，微笑道：“待在门口也不是办法，或者先去吃饭？正好一路过来我什么都没吃。”
宁知语叹息道，“火锅店，带路。”
这段时间火锅店没多少人，下单几分钟菜就上齐了，池衍琛跑东跑西地端来水果，想起他不吃甜味，又去将可乐换成无糖。
宁知语配完蘸料，看着眼前的人眼巴巴盯着他，再去调了一碗。
池衍琛抽出纸巾给他擦手，愉悦道，“多吃点，半个多月没见又瘦了。”
宁知语“哦”了一声，“毕竟女装模样胖，现在瘦是正常的。”
“当时脑里一空，没想那么多，”池衍琛挠了挠头，语无伦次地说，“上次那个话题.......”
宁知语咬了口肥牛，“赶紧吃，煮太久会变味。”
两人走出火锅店再次来到商城、游戏厅，池衍琛发现只要这个人是他，性别就不那么重要。
布丁上次在游戏厅都是玩篮球、赛车类游戏，其中包括直播中的角色扮演和射击，显然是他误解，这正是男孩子喜欢的东西。
池衍琛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顺着他的喜好陪他去玩，这一刻真的很快乐。
走出游戏厅，宁知语埋头回复消息，提示道，“任务订单要去见个人，你跟在后面别说话，得罪人等着黑名单。”
池衍琛答应爽快，“绝不吱声，拎包什么我在行。”
回到学校门口时，宁知语招手示意，直至两种声音同时出现。
“是你？”
“......你怎么在这？”
宁知语一脸纳闷，“你们？”
姜韵不禁笑了起来，“我俩是大学同学，池衍琛吭个声。”
池衍琛跟着点头，扯唇一笑：“真巧。”
进入校园，两人仍商量着方案，池衍琛满脸困惑，这都能联系上。
宁知语顿了一下，开口说：“如果要想坦白，就是说明上次见面的人是我，实际上你俩都有那种感觉，只是不敢面对。”
姜韵沉默片刻，“你觉得他能接受我么？”
“有什么不可能，你多优秀。”池衍琛插上话，“实在不行我帮你揍一顿。”
姜韵难为情道，“你打不过他。”
池衍琛嘴里的看不起谁没说出口，直到不远处走来的那个男人，让他直接喊了声我靠。
导员走上前，只盯着宁知语说：“你来了。”
宁知语推了推姜韵的手臂，“他有话和你说。”
导员温柔地说，“出去聊。”
咖啡厅的两张桌子合起来，姜韵双手交叉略显紧张，“我没想到匹配的是你，其实上次见面我很迷茫，甚至在薛鸣结婚那天，我就想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但终究还是Gay，这性向很难找到合适的伴侣。”
导员抿着咖啡，面无表情道：“所以这次你同意见面，是怎么想的。”
“原本想再次拒绝，其实我现在...不妨试试。”姜韵声音渐渐变小，脸颊上的汗水流到脖颈上。
“你很怕我。”
导员语气肯定，仰头望着他。
姜韵垂眸沉默许久，回答道：“是。”
导员的眉头稍稍放松，“网恋那段时间，我对你怎么样。”
“很好...但是我觉得不太实际。”姜韵如实道，“没想过万一你知道这人是我，感到后悔。”
宁知语拉住姜韵的手腕，缓缓开口：“上次的事我道歉，别去怪他。”
导员点点头，再看向他身旁的人，“好久不见，见人不打声招呼。”
“......”池衍琛眼脸一颤，“导员。”
导员笑了笑：“毕业前是谁学分不够，还要求我加上，如今混到这个鬼样？”
池衍琛哭笑不得，“过去了。”
这一次见面，杯里的咖啡喝了大半个钟，导员让姜韵陪他去街边逛逛，其余两人依旧坐着。
“没想到是他俩能发展成这样。”池衍琛望着身边的人，轻声说，“这下该轮到我们了。”
宁知语眯起眼睛：“你还有什么事？”
“还在生气吗？”池衍琛委屈道，“我真错了。”
宁知语没说话，睁开眼发现池衍琛在亲吻他的前额，数秒之后，他轻飘飘答道，“其实你不用这样。”
“你的本意是喜欢女孩子，没必要勉强，而且...我对直男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