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语刚走出浴室，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插上吹风机时，手机叮的一声亮起屏幕。
他探出脸往屏幕上一看，人脸识别自动解开锁屏。
［14440］：睡了吗，有点想听娇*声。
宁知语脸色黑了半圈，切回微信消息显示对方已撤回。
［宝贝酱］：怎么了？
［宝贝酱］：没看见。
［14440］：发错了，没看见就好。
他没去回复，可能就是发错对象，毕竟在直播平台上的老板不是只看一个主播，同理主播自然不只是一个老板。
凌晨三点，宁知语折腾完躺在沙发上敷面膜，手机支架立在面前翻看朋友圈。
高中毕业后很少联系，一部分在读大学、另一部分在外地上班，玩得好的朋友偶尔会聚在一起吃顿饭，而他接触最多的还是蔺盼。
就在这时，后台的任务订单弹出界面，通常午夜除拼酒外都是代驾。
他不接这类型订单，在挂起免打扰后还是点开了留言。
任务1：可以打我前男友一巴掌吗？只要能解决，价格随便你定。
宁知语怔了怔，他首先想到的是恶作剧，半夜指不定谁喝醉乱下单。
［宝贝酱］：你这个。
［伊莎］：我不是开玩笑，这样你先私信我，把大概的情况告诉你，前面已经有五个人拒单，求求你。
他撕开脸上的面膜切入到私信页面，起身走到浴室洗了把脸。
回来后已被十几条消息刷满屏。
［伊莎］：我现在在国外，工作原因暂时回不去。
［伊莎］：我和前男友谈了两年半，最近发现他有些行为不正常，如游戏上线的时间和我闺蜜一致，偶尔会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他的答复不是刚起床就是在健身，但游戏显示和我闺蜜在双排。
［伊莎］：后来从别的途径得知两人同居的消息，他千般否认，还是我闺蜜抢过电话说：既然你回不来，那就轮到我来照顾他，再加上这几年你给他的钱全部花在我身上。
［伊莎］：分手后，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想恳求你帮个忙，只要打一巴掌就行，钱不是事，要是还有别的想法自然更好。
宁知语正在消化她这些话，眸色加深，进入到她的个人主页，ip地址的确在国外。
［宝贝酱］：有具体位置吗？
［伊莎］：有的，我找找发你。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他回到首页大厅查看订单，摇骰子、陪酒、酒吧临时驻唱。
价格在1.2k至1.5k之间，喝到天亮不吐不放人。
［伊莎］：地址：江川市东府小区B5栋12A，名字是：邢皓宇。
［宝贝酱］：我在江新，江川离我有300多公里，你找同城看看吧，实在太远了。
［伊莎］：如果能解决距离方面的问题，这个单子能不能接？
［宝贝酱］：？
［伊莎］：你一天接单的费用多少，我买你两天的时间，车费和食宿我全包，只要帮我完成任务就好。
两天行程，加上所有费用免了，这个条件很难不心动，只是第二晚需要在酒店直播。
宁知语迟疑半晌才答应下来，敲字说：试试看。
［伊莎］：我先加你V，什么时候能出发？
［宝贝酱］：下午三点，时差的话你在凌晨。
［伊莎］：好的，看你主页说可以女装，这样你去到先找酒店住下，我追踪具体行程，方便就在外边来一波搭讪。
［伊莎］：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他的客厅抽屉有个笔记本，我想让你帮我拿出来。
［宝贝酱］：潜进家里有点难度，笔记本是？
［伊莎］：年少无知写下的情情爱爱......如果到手就帮我烧了。
［宝贝酱］：好。
——
翌日中午，宁知语收拾行李出门，期间蔺盼发来数条消息，全是关于185体育生的最新情况。
他腾不出手来打字，选择拨通号码，一阵暧昧的语调传来：“宝贝，在干嘛呢？”
“下午三点乘高铁到江川。”
宁知语翻出几袋旅行便携装，挤了几瓶香水和精华液，分装好放置另一侧。
蔺盼有些疑惑，还是问道：“网恋奔现？我跟你说这种事情——”
“任务订单，处理渣男。”宁知语言简意赅说，“钱不钱不重要，主要想去旅游。”
蔺盼：“......”
宁知语盖上行李箱，打趣道：“蔺大公主走不走，别老惦记你那185体育生，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话音刚落，电话里头的人立刻有了几分兴致，回应说：“你在车站等着，我现在打车过去。”
到了江新南站，蔺盼扑到他身上，手上空空如也。
宁知语：“去两天，不带衣服你怎么换？”
“去商场买一套，换洗完衣服再邮过去，反正快递费便宜。”蔺盼双手插进裤兜里，吊儿郎当道，“这次重点任务是什么？”
宁知语埋头敲字汇报行程，应了一声：“潜回家中找笔记本，再扇渣男一耳光。”
过完安检，蔺盼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递到他面前：“看看前三张，中间这个身高有187，田径队的那腹肌啧啧啧。”
宁知语瞥了一眼的评价是：寸头、脸黑、半点直男相。
“身材巨好，就是没拍到半身照。”蔺盼又翻出另一张放到他面前，“这张是学生会主席，一表人才结果是Gay，你说一个大学里到底多少Gay，为什么我大一寝室三个直男。”
宁知语：“......你可以发起匿名投票，问全体大学生是Gay的请举手，指不定超出一大半。”
“好主意！”蔺盼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这样范围不是更广泛。”
宁知语翻出手机才发现老板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14440］：今晚直播吗？
［14440］：你有没有自拍照，直播镜头有点模糊。
［宝贝酱］：外地出差，明晚用手机直播。
他回到任务私信列表找到数张女装照发送过去，随后广播提醒即将进站。
表面是休息两天，直到主管消息过来说猫爪TV人手不够，需要帮忙处理顾客备注订单。
池衍琛一手托腮，一手握鼠标上下滑动回复信息。
微信消息亮起，芒果布丁发来几张图片，他迅速点开。
前几张都对着镜子拍，手机遮挡正脸，短款T恤正好露在肚脐外，下身穿着百皱裙搭配长袜至小腿部位，芒果布丁身型偏瘦，但双腿细长显然超过一米七。
接着就是正脸朝镜头，面部表情有些淡漠，似乎不爱笑，单眼皮，白锁骨旁边还有一小块红色的印子，仿佛轻轻一捏都能留下痕迹。
滑动到最后，是车票行程图。
江新南站开往江川北站，15:20，二等座270元。
池衍琛呼吸一滞，芒果布丁竟然跟他在一个城市？
“你在江新？”犹豫后删除。
“出差去几天，别太累。”再删除。
“在外住酒店注意安全。”
输入后再删除，直到十分钟过去还没发送出去。
还在徘徊时，猫爪商家版弹出消息。
［猫爪用户98937］：怎么还没发货？帮忙催一下啊。
池衍琛查看该顾客订单，支付时间为14:50，当前为15:30。
［猫爪九惜］：近期订单较多，麻烦亲亲耐心等待，这边已经催促仓库加班加点发货了。
［猫爪用户98937］：我不管，今天没发我就投诉你，发货真够慢的。
［猫爪九惜］：嗯呢亲亲。
刚下高铁宁知语就直奔酒店，伊莎还在睡觉时间，需要等到她回消息再做进一步打算。
宁知语将身份证交给前台：“麻烦开两间大床房。”
“不，开1间。”蔺盼一只手拍桌子，另一只手拉住宁知语衣袖撒娇道，“我要跟你挤一块。”
无奈之下，最后要了双人床。
刷卡开门，伊莎发来新的信息。
邢皓雨晚上有个烛光晚餐，结束后就去电影院，是哪部片子不清楚，展厅熄灯后就是下手的关键时刻，而附加任务需要潜进家里，有一定困难。
［伊莎］：我顺着他妈妈的朋友圈混进家族群，小姨有个女儿叫巩嫒，今年刚好18岁，需要在城里找一份工作，地点不在江川，所以这是个机会。
［宝贝酱］：不会被认出？
［伊莎］：我把微信主页发给你，你去合成一组聊天信息，以假乱真糊弄过去。
［宝贝酱］：好的。
就在这时，蔺盼急匆匆地跑出卫生间，“手机关机，你的充电器借我一下。”
“在行李箱自己翻。”
宁知语坐在镜子前梳理头发，看着伊莎发来的照片，巩嫒留着双马尾辫子头，肤色微黑，嘴角旁有一颗小小的痣。
大家闺秀，温柔贤惠的性格。
蔺盼按了两下开机键仍没反应，看他手机放在桌上，凑上去说：“你手机——”
“拿去用。”宁知语在行李箱里翻出几套裙子，最终选了一件粉色蝴蝶结衬衣。
蔺盼还在玩小游戏，微信弹出几条消息。
“一串数字找你。”他没多想，点开聊天记录正准备念出来，往上滑动发现宁知语发了几张自拍照。
宁知语：“说什么了？”
“八个大字：注意安全，玩得开心。”蔺盼停顿片刻，“你还有其他单子？”
宁知语随口道：“没有，这是直播间榜一，备注就是砸钱金额，人情还完就再见。”
“一万四，挺大方。”蔺盼故作沉思，“你下次直播我给你冲上榜一，看多少冤大头会来超我榜，这个东西不比单子挣得多？”
宁知语瞥了他一眼：“平白无故给猫爪砸钱，别人都把你当成傻子。”
蔺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