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星约了谢清池，约了龙柯宇，还约了蒋明远。蒋明远见到谢清池不惊讶，因为虞晚星说了谢清池会来，见到龙柯宇微微诧异挑眉。他扯龙柯宇的衣服，“让个位置。”把龙柯宇赶到一边去，在谢清池和龙柯宇中间坐落。
谢清池示意虞晚星旁边的空位，“你不坐那边？”
蒋明远坐下说：“绝交了。”
谢清池：“……”虞晚星这话是真好使，只要想用就搬出来用。谢清池对龙柯宇道：“你坐那边。”
龙柯宇绕了半个圈，在虞晚星左边落座。数过来分别是他、虞晚星、谢清池、蒋明远，另外还有两个空位。蒋明远翻着菜单随意道：“徐夏野不来？”
虞晚星硬邦邦道：“绝交了。”
“哟。”
蒋明远抬起头，看了眼虞晚星，又看了眼龙柯宇，“到底还是轮到你小子了——真会捡漏。”说完找虞晚星确认，“真绝交了？”
“还没通知他。”
“够体面的，还有通知书。”
虽然是虞晚星做东的局，但看他蛮不高兴的样子，是没办法招待好客人了。蒋明远做主点了菜，替他招待初来的客人。
虞晚星选的西餐厅，在大厦的四十二层，过一会江边放烟花，这里可以一览无余。虽然虞晚星从不摆谱，但消费习惯决定着作风，他是会花钱享受的那类人。
龙柯宇穿了一件羽绒服，里面是洗到褪色的长袖，刚才一同乘坐电梯来餐厅，全电梯的人都靓丽、舒展。
他突地明白了徐夏野的话。
并因自己的格格不入局促难堪起来。
他不由得羡慕起谢清池，他那么淡定、散漫且放松，和蒋明远靠在一起说话的神态，好像他们生来就是一个世界的人。
蒋明远问谢清池，“徐夏野什么时候来？”
他垂眸道：“应该不会来了。”他和龙柯宇一起来的，来之前龙柯宇仍在纠结，生怕徐夏野会不高兴，结果对方只是淡淡说道：“去吧，我有人用，用不着你。”——指谈欢招来的兼职。龙柯宇这才敢来赴约。
蒋明远问：“为什么？”
谢清池拿起桌上的勺子，映出自己和蒋明远的脸，“这种高档的地方，不是我们该来的——他们已经走到绝境了，要么挑破、要么分开，别无他法。”
“哦？”蒋明远瞬间明了。
他对谢清池道：“吃个饭都不敢来，他自尊心这么强吗？”
谢清池没说话。
蒋明远看着他，好一会又道：“你也是因为自尊心？”
谢清池笑了一声，“你真心足以用来批判我的自尊心了吗？”
“什么意思？”
“别装得好像很喜欢我一样。”
谢清池不想和他在一起，绝不是自卑自己的出身。相反的，他还有点鄙夷蒋明远的势在必得，蒋明远认为所有人都会为他的权势倾倒，但如果他不是蒋明远，他没有这样的家境和出身，仍旧有人追随他、簇拥他吗？
蒋明远面色冷硬。坐了一会，他走到龙柯宇身后，把龙柯宇又赶了回来。虞晚星扭头问他，“怎么了？”他冷淡道：“没怎么。”
上菜、吃饭，烟花在窗外绽放。一桌人静悄悄的，没有欢呼、没有合影，甚至连刻意预留的位置，最后也没被迟来的人填满。
烟花结束之后，蒋明远放下餐具，“小晚，回去了。”
“哦。”
两人结伴离开。
*
楼下全是跨年的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蒋明远护着人往外走，“不知道来这里跨什么年，人多、又没什么好看的。你说约了谢清池跨年，我把其他的活动都推了，来这里受他一肚子气。”
虞晚星说：“哦。”
蒋明远低头，“怎么了，把你说不高兴了？”
虞晚星说：“我叫了夏野的，他没有来。他来了我们就可以和好，但是他没有来。”
蒋明远说：“狗屎东西，被我暗杀了。”
“为什么要暗杀他？”
“看他不爽，想杀就杀。”
虞晚星吸了吸鼻子，稍微被哄好了一点。
再往前走，有个玩偶挡住了去路，他拽着满满一捧气球，分出一根递给虞晚星。虞晚星顿了秒，接过绳子说：“谢谢。”没见过强买强卖的。蒋明远不耐烦道：“多少钱？”
比人高的玩偶挥挥手，意思是说气球不要钱。
蒋明远露出“算你识趣”的表情，护着虞晚星绕过他继续往前走，虞晚星挣开他折返到玩偶面前，“要给钱的。”
玩偶又挥了挥手，不知道是不是没握紧，手里的气球全都散开了，像烟花一样腾空升起。虞晚星怔愣的看着，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说：“你的气球都跑了。”
他这个买气球的，比卖气球的还着急。蒋明远站在旁边，“你不会要赔他钱吧？又不是你搞的。”
虞晚星还真是这么想的，但他在周围看了一圈，没看到可以付款的地方。与此同时，玩偶对他张开双臂。虞晚星愣了一下，被他圈住拍拍脑袋。软乎乎的，扎实的拥抱。
虞晚星笑了起来，他再次拿起手机，“我给你钱。”
玩偶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蒋明远在旁边嘀咕说：“这是什么新的行为艺术？”虞晚星回到他跟前说：“他哄我。他在哄我。”是啊，是在哄你，一个卖气球的不好好卖气球，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虞晚星继续说：“他好可爱。”
蒋明远随口道：“把他抓起来带回去。”
虞晚星拽了拽气球说：“不要。”里面夹层的亮片闪闪的，仔细一看是星星的形状。蒋明远拿出手机翻了翻，是徐夏野群里发过的款式——他是徐夏野小作坊的股东，在徐夏野的群里也很正常。
虞晚星催他，“你干嘛，快点。”
他收起手机，“来了。”
*
顺利地上了车，虞晚星抱着气球，摇里面的亮片玩。他举起气球说：“是星星诶。”又对蒋明远说：“我也是星星。”
蒋明远说他，“你是猪猪。”
虞晚星生气，“走开。”
蒋明远问他，“你还会和徐夏野和好吗？”
虞晚星回道：“除非他找我道歉，不然是不会和好的。”说完这里感觉似曾相识。是了，他曾经也是这么说蒋明远的。虞晚星神情一黯，“你也没和我道歉。”
蒋明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虞晚星自顾自地说：“夏野刚开始的时候很好，问他什么都会告诉我。他说，你没有以前喜欢我了，所以硬说我们一直是朋友。现在，他也变得和你一样了。我很讨人厌吗？我已经很努力的对你们好了。”